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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一百八十)天堂裡沒有人來人往 文 / 碎在手心的陽光

    沸沸揚揚的大雪下的鋪天蓋地,身處這樣的暴風雪中,根本無法辨別方向,更何況四周皆是黑壓壓的樹林,沒有星星,沒有月光,彷彿深陷地獄,黑暗無邊無際的襲來。

    凜冽的寒風捲著大片大片的雪花,毫不留情的灌入溫鵬的領口,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膚早就被凍成了青紫色,那融化的雪花匯聚成水滴,在他冰冷的肌膚上凝結成霜。

    他的耳朵早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根本感覺不到它的存在,開始時他還能感到刀刮一樣的刺疼,可是到了最後,他已經麻木的完全沒有知覺了。

    東北的老一輩們常常說:那天冷的呦,耳朵都要凍掉了。

    其實他們說得一點都不誇張,舊社會缺衣少食時,凍掉耳朵腳趾頭並不是什麼稀罕事,科學來講就是組織缺血壞死了。

    之前聽天氣預報說,這將是一場百年不遇的暴雪,多年的經驗告訴他,天氣預報這玩意兒比z國的人均收入還不靠譜,沒想到這向來不准的事情,偶爾准一次,真的可以要了你的命。

    石巖伏在溫鵬的背上,安靜的沒有一絲生命的氣息,在兩人身體的交疊處,竟然一片冰涼,這涼意透過溫鵬薄薄的毛衣,寒冷得他的骨頭都會發顫。

    溫鵬左手扶著石巖不斷下滑的身體,右手拄著枴杖緩慢的蹣跚前行,他的四肢都已經麻木的失去了知覺,現在他就彷彿是上了弦的機器一般,機械性的向前移動。

    溫鵬能堅持到現在,靠的完全是一種強烈的意念,而如果這個意念一旦崩潰。他會立刻倒下,長眠於此。

    目之所及,全是陰沉沉的灰白,即使漫天遍地的都是皚皚的白雪,可沒有月光的輝映,也只能是絕望般的漆黑一片。

    其實還沒走出多遠。溫鵬就已經明白。他們絕對無法活著走出去了,只是他答應過師姐一定會帶她回家,所以他不可能放棄,即便是死。也要死在回家的路上。

    林中常年不見光,地上的積雪基本是來年春天才會開化,溫鵬一米八多的身高。走在這裡卻還是被沒過了膝蓋。向前移動的每一步都極其艱難,感覺好像已經走了好遠好遠,幾乎耗盡了所有的力氣。但其實卻只不過是走了短短的一小段距離而已。

    溫鵬的眼神已經有些迷離,甚至陷入一種瀕臨絕望的癲狂,他一邊踉蹌的走著,一邊絮絮的自言自語。

    「師姐,你真是這世上最自私的女人,你把全部的心事都倒垃圾似的丟給我,然後就想什麼都不管的拍拍屁股離開?我告訴你。你休想!就算追到地獄,我都不會放過你!」

    「我怎麼會愛上你這麼狠心的女人。從來沒有一個人給過我這麼多的傷痛,我挖出心肝來雙手捧給你,你卻棄若敝履,眼睜睜的看著它摔得支離破碎,你這不識好歹的笨女人,你可知道本少爺的真心有多少女人求之不得?」

    「男人都喜歡犯賤,尤其是我,我不相信這世上居然有女人會不愛我,所以我卯著一股子勁想看到你臣服在我腳下時還能不能這麼驕傲,這本是一場遊戲,我按下了開始鍵,卻怎麼都找不到結束鍵,只能任由它失了控制的發展。」

    「其實我一直想跟你道歉的,開始時我沒覺得我錯,後來我知道錯了的時候卻又不敢告訴你,你出醫療事故的那件事,其實我早就得到消息了,可是我存著私心並沒有告訴你,我以為經過這件事,你和陸飛一定會分開,這樣我就有機會了,我一直以為愛就要不擇手段的得到,可是你的坦蕩大氣讓我漸漸明白,陰謀與欺騙是對愛最大的褻瀆。」

    「我從來沒遇見過你這樣的女人,每當我以為你絕頂聰明的時候,你偏偏就做出愚蠢至極的事,每當我以為你蠢得可憐的時候,你卻即使身處荊棘,亦舉重若輕洞若觀火。」

    「在遇見你之前,我從不相信愛情,在遇見你之後,我從來沒想過再去愛別人。」

    「為你我做了太多不可能的事,有時候想想,我自己都會覺得不可思議,師姐,你說你是不是給我下了蠱?居然讓我神魂顛倒到這種程度?」

    前面的前面,還是望不到頭的灰白,麻木的雙腿已經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四周林立的樹木錯落著交織成一張大網,將他們牢牢的罩在網中。

    風雪不停,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雙腿已經完全不受意識的支配,眼前一花,溫鵬噗通一聲趴倒到雪地裡。

    這一刻,他徹底陷入了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冰冷的積雪順著他的口鼻吸進了他的身體,讓他已經喪失的意識,稍稍恢復了點清明。師姐!!!

    溫鵬顫抖著手指向身旁摸去,還好師姐還在,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使盡了全力想要支撐起身體,卻悲哀的發現,他的四肢已經再沒有任何力氣。

    又躺了好一會兒,他才終於能稍微挪動了一點位置,眼前是石巖模糊的面容,冰冷得好似冰雕石塑,他很想伸手覆上她的臉,卻已經力不從心。

    「師姐,如果我放你自由,再也不去糾纏你,你會不會醒過來?我求求你醒過來好不好?我可以答應你的任何條件,包括放棄你!」

    眼皮已經沉重得不堪重負,彷彿千斤巨石般壓得他再沒力氣與之抗衡。

    狂風捲積著殘雪,簌簌飄落,很快便將他們的身體淹沒,就連他們一路踉蹌而來的足跡,也一併泯滅於風雪間,彷彿他們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

    曾經聽人說過,天堂裡沒有人來人往,那裡寧靜而祥和,到處都是美麗的花朵。

    目之所及,到處都是刺眼的白,溫鵬很想伸手去觸摸一下眼前的白光,不知它是否真如書上說得那麼般溫暖。

    只是勾動了一下手指,鑽心的劇痛便立刻襲來,該死!難道上了天堂還會感覺到疼痛嗎?

    咬著牙仍忍不住的發出了一聲呻吟,還想再動,卻有人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

    「你醒了?」

    低沉的男聲,似乎有些熟悉,但溫鵬卻怎麼都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聽過。

    從感覺到疼痛開始,溫鵬就想明白了,他們肯定是得救了,但是師姐怎麼樣了?他們是怎麼得救的?

    「師姐在那裡?」

    溫鵬開口說話的時候才發現,他的聲音居然啞的好似被沙粒磨礪過一般,破碎得就像卡帶的舊唱片。

    想試著轉動一下脖子,卻發現脖子根本動不了,剛想再用力試一試,便被一雙大掌牢牢的按住。

    「你的頸椎骨受傷了,現在不能亂動,這裡是醫院,你除了身體大面積凍傷,肘關節和膝關節都有挫傷外,並沒有什麼大礙。」

    溫鵬還想張嘴,那個人卻已經搶先一步解答了他的疑問。

    「石巖沒事,她在另一個病房治療,你先安心的躺著吧,如果你再亂動,我不保證你會不會多躺幾個月。」

    來人探過身子來,幫溫鵬按床頭鈴呼叫護士,溫鵬也終於看清了他的臉,難怪他覺得他很熟悉,原來是鶴嘯。

    「你們怎麼找到我們的?」

    看到鶴嘯,溫鵬多少有些明白了,想必是陸飛找到了他們。

    「也不知道你們怎麼想的?下這麼大的暴雪還出去想找死啊?要不是陸飛一直關注著你們,你們現在早成冰棍了。」

    鶴嘯抱著手臂,面容清冷,雖然他沒明白的說出埋怨,但語氣中卻透著不滿。

    「要不是黑天能追蹤到你們的位置,再晚不用半個小時,你們倆就沒救了。」

    溫鵬瞭然的答應了一聲,他早就想到陸飛不會就這樣放任他們倆離開,現在看來,也多虧了他,不然他們倆這次可能就真的長眠到深山裡了。

    這裡是加護病房,按了鈴之後,醫生和護士馬上就趕了過來,看到他們七手八腳的圍在溫鵬的身邊為他檢查,鶴嘯轉過身去默默的走出了病房。

    …………………………………………………

    鶴嘯走出病房後,並沒有在走廊停留,他快步的進了手術室專用電梯,向頂樓的手術室趕去。

    手術室的燈還亮著,空蕩蕩的走廊顯得特別的寂寥,才一步入這個地方,就會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壓抑氣息。

    鶴嘯不自覺的皺了皺眉,他平生最討厭醫院,但是這一年間,他自己就住了兩次院,之後又無數次的來到這裡,本以為來的次數多了,會多少化解些這種厭惡,沒想到厭惡逐漸升級,變成只是聽見醫院兩個字,都會心生反感。

    手術室對面的椅子上,靜坐著一個人,消瘦的身影,僵直的脊背。

    鶴嘯輕輕歎息一聲,默默的坐到了陸飛身邊,他走之前,陸飛就是這個姿勢,如今幾個小時過去了,他居然還是這個姿勢,如果不是他還有氣息,鶴嘯幾乎要懷疑他是不是已經入定了。

    當初自己第一次住院的時候,他和暖陽也是這樣魂不守舍的守在門口等著他的消息吧?如果那時候他沒有住院,是不是陸飛就不會認識石巖了?

    如果陸飛不認識石巖的話,說不定現在他們正在某個或豪華、或雅致的小居天南海北的胡侃,那樣的日子雖然虛浮而麻木,但起碼不會受到這麼多的折磨。

    認識石巖,到底好還是不好?外人無法定論,這種事也只有當事人才有資格言說吧!(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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