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猜到了青色的擔憂,石巖居然還好心情的開起了玩笑,這樣無厘頭的行為,實在讓眾人滿臉黑線,除了溫鵬根本無人能理解她的黑色幽默。
雖然沒人捧場,不過石巖的話到底是起到了緩解壓力的作用,車內剛才還非常緊繃的氣氛也隨之輕鬆了不少。
七色中幾乎人人都受過陸飛的恩惠,這種事說難聽了叫刁買人心,說好聽了叫義薄雲天,陸飛向來是極其有人緣的人,他幫過很多人,卻幾乎是沒什麼所求的。
這樣的人其實最是可怕,他幫過你很多次,卻從來都不讓你還,等到他什麼時候有需要了,那麼你除了賣命,簡直無以為報了。
石巖對陸飛來說有多重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的出來,既然陸飛把她的安危交給他們三個人,他們自然是比對待自己的性命還是小心謹慎的。
車子行到前方,儼然出現一小片密林,這裡直升機很難到達,車輛開進去的時候,也算是短暫的得到了片刻的安寧。
密林深處停著一輛越野車,車主似乎是喝多了酒,正下車到路邊的小樹林方便,赤色看在眼裡,急忙喊住了青色。
「停車到那個男人的身邊。」
畢竟並肩作戰了那麼多年,這點默契還是有的,青色立刻便明白了赤色的意思,他一腳剎車踩在那裡,尖銳的剎車聲引得那男子回頭望過來,瞇著眼睛打量著車上走下來的青色。
青色大踏步的走到了他的身前,在那個男人還沒明白怎麼回事的時候,已經被一拳打昏了過去。
橙色從後面趕過來,陪著青色將男子的身體拖到了草叢中。兩個人極快的將身體掩藏好之後,才匆匆而歸。
「夫人,我們倆將衣服交換一下,然後我扮成你開車離開,引開他們的視線之後,你們再開車離開。等我們擺脫了他們的糾纏之後。我們再在南山區匯合。」
赤色說話的語速很快,言語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味道,石巖自然是反對的,她不可能就這樣將危險交付旁人。
「那樣太危險了。我不同意!」
「沒什麼不行的,請快點脫衣服吧,拖久了。他們會產生懷疑的。」赤色也急了,抬手就要來扯石巖的衣服。
石巖本能的後退,閃身利落的躲過她伸過來的手。赤色自知身手不如石巖,所以失手一次之後,便罷了手。
「夫人,請成全我的心意,我並不是因為你才這樣做的,對於我而言,你只是個陌生人。而老大將你托付給了我,如果我不能護你周全。我一死也難以謝罪。」
石巖心裡明白赤色的焦急,受人所托,忠人之事,這種焦躁的心情她是可以理解的,無奈之下,她也只能承了赤色的情。
兩人在一旁的小樹林中飛快的換了上衣,赤色比石巖稍微高了一點點,但是坐在車裡應該不會被人發現,她也是長髮,雖然有些偏黃棕色,但是在夜色裡這點更難被發覺。
赤色帶著橙色和青色上了之前他們坐的那輛車,踩著油門絕塵而去,而石巖則同溫鵬留在這輛越野車裡,直到三人離開多時之後,兩人才發動了越野車向著另一方向的小岔路開去。
石巖向來沒有什麼方向感,她上了七轉八彎的小路之後,基本已經完全找不到東南西北了,只能全心全意的將信任交給溫鵬。
溫鵬開車的技術非常過硬,在狹窄的山路上,他仍然開得極快,像胳膊肘一樣的彎路,他也是『唰』的一聲漂移著轉過,回頭望著紛紛滾落腳下萬丈深淵的碎石,石巖流了一頭的冷汗。
「那個,溫鵬,其實現在沒人追我們,你大可不必開這麼快的。」
石巖只覺得口乾舌燥的有點沙啞,從前她一直以為自己算是開車中的女中豪傑了,但是今天連續遭遇開車如同靈魂飛車的人,她真的有點吃不消了。
溫鵬給她的回答是利落的換擋,加大油門的壓過下一個彎路,石巖緊緊抓住車內的扶手,心裡盤算著一會如果跌下懸崖,她立刻開車門跳出去是否來得及。
「師姐也怕死嗎?」
明明是在山路上開出了f1的速度,溫鵬居然還能抽出空來逗弄石巖,彷彿看見她緊張的樣子是最快樂不過的事了。
「我不怕死也不能死得這麼難看吧?如果摔下去鐵定面目全非,連個全屍都沒有,我才不要。」
石巖兩雙眼睛睜得巨大的望著前方的路,精神高度緊張,溫鵬掃了她一眼,突然就來了逗弄她的興致。
「師姐怎麼可以不相信我的技術,我曾經做過賽車手呢。」
石巖哪有時間聽他廢話,只是全神貫注的盯著前方的路,然而她無意間卻用餘光發現,溫鵬竟然正在望著她笑,而此時車子正極速行駛在蜿蜒的山路上,儀表盤上,指針已經越過180,向2字打頭的數字奔去。
「該死!溫鵬,你給我好好看路。」
眼見石巖氣的只差爆粗口了,溫鵬心滿意足的轉過頭去,陰了一天的臉終於陽光燦爛了,可惜石巖實在沒有他的好心情,臉黑得跟鍋底差不多有一拼了。
車子終於停下來的時候,石巖第一時間跳下車,然後蹲在路邊狂嘔。
沒想到自己也會做出這麼丟人的事,如果今天換作別人,她很容易直接殺人滅口,看來之前溫鵬說自己做過賽車手的話並非吹牛。
想來也沒什麼稀奇的,紈褲子弟除了泡妞自然少不得玩車了,玩車的人很多,不過能開出溫鵬這種出神入化車技的人,還是極少數的。
雖然車子不是自己的,但是溫鵬還是非常輕車熟路的從後備箱裡翻出了一瓶礦泉水遞給石巖,眼見石巖白著臉漱口,他忍不住又露出開懷的笑容。
石巖真的怒了,一口水噴了他一身,知道他是極愛乾淨的人,既然他嚇唬她,那麼她噁心他一下,也算不得過分了。
溫鵬並不惱,反而笑得一臉的風情萬種,彷彿剛才噴在自己身上的是什麼瓊漿玉露一般,這沒皮沒臉的樣子,實在讓石巖無可奈何,懊惱的將水瓶扔在地上,她抬眼向四周望去。
石巖確實是沒有什麼方向感的,但她至少還認識字,看見不遠處路牌上的字之後,她立刻陰著臉瞪向溫鵬。
「溫鵬你什麼意思啊?」
「什麼什麼意思?」
溫鵬最擅長的便是裝傻,那無辜的表情跟個迷途的天使似的,可惜他根本瞞不過石巖,他那點醜惡的嘴臉,石巖早看的透透的了。
「少跟我裝傻,我不是你身邊那些好騙的鶯鶯燕燕,我們說好在南山區匯合的,你怎麼將我拉到北山區來了?」
石巖憤憤的瞪著溫鵬,希望他最好不要說出什麼地球是圓的之類的廢話,不然她可以控制住情緒,她的拳頭可控制不住。
溫鵬收斂起臉上玩世不恭的笑容,一臉正色的樣子讓石巖一時有點適應不了他的變化。
「師姐,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我明白什麼?」
石巖被他問得一頭霧水,實在搞不懂他在說什麼,也許是剛才車開得太快了,她到現在還有點頭重腳輕的犯迷糊,腦袋漲漲的有點跟不上他的思路。
「師姐難道不覺得可疑嗎?」
溫鵬兩手插兜,挑著眉毛望著石巖,石巖突然被他的目光望得心裡一慌,有些東西似乎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然而她卻並沒有抓住。
「你別廢話了,直說好了,我這人沒什麼耐心的。」
溫鵬嘴裡嘖嘖有聲的抱怨了一句,才幽幽的開口。
「赤色既然寧願與你互換衣服的捨身相救,為何要將青色和橙色全部帶走呢?她難道不怕我們被後來追上來的人抓到嗎?」
「她們不是已經將人引開了嗎?怎麼還會有人從後面追來。」石巖的辯駁顯然有些氣弱,她低垂著頭,不願承認心底的忐忑和懷疑。
「你確定不會嗎?」溫鵬薄薄的嘴角,勾起嘲諷的笑意。
「陸天如果真有那麼蠢的話,他恐怕早死了一百次了。」
「即便是如此,也只是她想的不夠周全罷了,今天的事情那麼急,她一時不察,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罪過吧。」
與其說是石巖在勸說溫鵬相信,倒不如說是她在勸慰自己,七色中的每一個人都是陸飛的生死之交,他那麼信任的人,怎麼可能背叛他?
溫鵬瞇著鳳眼,緊緊的盯著石巖,不讓她迴避自己的視線。
「師姐,你信任陸飛我沒話說,但你憑什麼相信他的手下也同樣對你忠心耿耿?」
「溫鵬,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你要對自己說的話負責任的。」
石巖終於炸毛了,許是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強烈了起來,所以她特別的暴躁。
「師姐不信嗎?沒關係,我會讓你相信的。」
溫鵬說著,拿起了手中的手機撥了出去,石巖不知道他再給誰打電話,只是隱隱聽見他吩咐人去了南山區。
「師姐,我們在這裡等十分鐘,十分鐘之後,答案自然會見分曉。」
說著他便逕自上了車,石巖眼看著他放下了車座,愜意的枕著手臂翹著腿躺了下來。
不知道為什麼,石巖突然有種要將他從車上拖下來暴打一頓的衝動,憑什麼他將她的心攪得亂成了一鍋粥,而他卻氣定神閒的躺在那裡優哉游哉?(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