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巖野蠻的吃相,實在讓石媽媽覺得與有恥焉,也不知道陸家小子是怎麼管女朋友的?她就說那個小子中看不中用吧,看她溫柔賢良的女兒都被他帶成什麼樣子了!
石媽媽毫無理由的遷怒加上毫無原則的護短,無恥的行徑簡直令人髮指。
「不然我該怎麼說?雞的上肢?雞的肘關節以下部位?雞觸感神經分佈最密集的組織?我這麼說是不是顯得文雅多了?」
石巖接過陸飛遞來的紙巾,胡亂的擦了擦嘴巴和手指頭上的油漬,切!雞爪子而已,如果她真這麼形容,別人還吃的下才怪,還不以為她神經病呀!
「就知道臭貧!」
石媽媽舉起筷子就以迅雷不及電驢的速度敲向石巖的頭,陸飛萬分不忍的閉上雙眼,世上最磨人的事,莫過於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准老婆挨打,而自己卻愛莫能助,哎!誰讓那個施以毒手的人是他准岳母呢!
「哎呀!」石巖摀住頭驚聲慘叫,聲音之淒厲,表情之扭曲,簡直讓人歎為觀止,邪朗嚇得手一哆嗦,筷子都掉地上了。
邪朗是個孤兒,他從來沒有感受過家庭的溫暖,不過他理想中的家庭不是都其樂融融,一家人在一起互敬互愛的那樣子嗎?眼前這家人會不會太熱烈了點?一般人的家都是這樣相處的嗎?這也太妙趣橫生了一點吧!
再說石巖不是傳說中的女俠嗎?就是那種高來高去,好像臥虎藏龍裡面站在樹杈上搖啊搖的那種,據說她十八歲就刀槍劍戟斧鉞鉤叉拐子流星錘樣樣精通,怎麼一筷子就敲得跟殺豬了似的呢?這是怎麼個情況?難道其實她是演技派的嗎?
「老爸,你這個爆炒雞心味道真是棒極了。你是怎麼做的啊?」
石巖哀嚎完,滿足了老媽的施暴欲之後,繼續沒事人一樣的大啖美食,一系列的動作猶如行雲流水般自然,看的邪朗和黑天一愣一愣的,這是怎麼個意思?現在城裡人都這麼吃飯嗎?他們是不是out了?
石爸爸坦然接受女兒的吹捧。老神在在。得意洋洋道:
「首先要一刀切斷雞的咽喉鎖部位,下刀要穩准狠,不能割破它的支氣管,要在血來不及自心房流出的時候。迅速解剖,挖出尚在跳動的雞心**,飛快切成薄片。熱油爆炒之!」
聽了石爸爸的話,不光是邪朗,就連黑天都忍不住打了個冷戰。邪朗剛剛撿起來的筷子又掉了一次,醫生神馬的做廚師實在太可怕了,聽起來怎麼跟殺人犯似的。
陸飛頭頂滴下一滴大汗,不過他偽裝的比較好,除了手抖了一下,幾乎看起來像沒事人一樣。
「老爸,您的刀法依然精湛啊!當年您可是國內心臟手術的權威。沒想到挖雞心您也如此得心應手,果然寶刀未老啊!」
石巖非常狗腿的拍著老爸的馬屁。所謂吃人的嘴短,石巖就是個赤果果的例子。
「那是必然的,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石爸爸還真是你敢給他個桿子,他就敢往上爬的主兒,總之石巖敢拍,他就敢受!
「呦!這是想著要當烈士呢?我看行啊,不要等到老了那麼久,現在我就可以送你一程,我的水平你是知道的,別說我不念夫妻情分,我至少有二十種沒有痛苦就可以當烈士的方法供你選擇。」
石媽媽這話說得雲淡風輕極了,就彷彿在說:更多快樂,更多選擇盡在麥當勞一樣輕鬆隨意。
「噗!」
這下不止掉筷子那麼簡單了,邪朗黑天兩個人直接噴飯了,這是什麼樣的人家啊?他們心中關於家庭溫暖神馬的,都化成泡影了有木有?
兩人一同將同情而憐憫的目光投向他們老大,老大果然是老大,鎮定自若,面不改色,不過他們要不要提醒老大一下,他的碗裡已經沒有飯了,他還在拿著筷子撥個不停的樣子,實在太假了!
老大!娶女俠進門的路,任重而道遠啊!你要多保重啊!可別釀成女俠未娶身先死的人間慘劇啊!
溫鵬早對這樣的情景習以為常了,石家二老遠非常人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之前他還問過石巖,天天被折磨摧殘,是不是很痛苦啊。
結果石巖一臉享受的回答道:與人斗其樂無窮!
突然,溫鵬深深的察覺到一個事實,變態果然是遺傳的。
「巴拉巴拉巴拉……」
三個人的戰鬥還在持續中,唇槍舌劍,妙語連珠,一干觀戰的人滿腦袋黑線,壓根插不上嘴,也根本不敢插嘴,只能埋頭猛吃。
還好石爸爸廚藝驚人,不過為什麼他們吃著石爸爸做的飯,總覺得後脖子冒涼風呢?真是怪事。
想來難怪石巖損起人來嘴巴這麼毒,原來毒舌是她們家祖傳的,日夜不休的操練,毒舌就是這樣煉成的。
…………………………………
所謂食不言寢不語,這句話在石家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三個人從頭鬥嘴到尾,一刻都沒閒著。
此間尤以石巖與石媽媽的對決最為精彩,不過石爸爸在一旁見縫插針,偶有神來之筆的妙語脫口而出,雖話不多,但勝在其善於攻其軟肋,刺其痛處,不失為老奸巨猾的翹楚。
陸飛吃了這頓飯之後,更堅定了必須娶石巖的信念,他可憐的老婆大人在兇猛的岳父岳母雙劍合璧的攻擊下,簡直寡不敵眾,潰不成軍,就算偶爾佔了上風,岳母惱羞成怒還要施以暴力,哪有這麼欺負人的,他可是一刻也忍不得的要救石巖脫離苦海了。
見石家三人迅速下桌,溫鵬也馬上退了下來,陸飛還有些疑惑,那邊石巖已經開口了。
「我們家的規矩,誰後下桌誰洗碗,你們三個自己看著辦吧,想要決鬥的話,廚房有拆骨刀。」
邪朗和黑天只覺得後背刮起一陣陰風,那裡還敢繼續吃,急忙手忙腳亂的收拾起桌子來,陸飛瞪了溫鵬一眼,這個陰險的小人,果然閃的夠快。
溫鵬不為所動的翹腳坐在石媽媽搬來的籐椅上,雖然石媽媽可以給陸飛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但是她還是更喜歡溫鵬多一些的。
所謂小不忍則亂大謀,種種不公平對待,陸飛都一一忍下來了,反正石巖的心在他身上,他倒要看看溫鵬能囂張到幾時。
酒足飯飽之後,石巖打著飽嗝,衝著石爸爸石媽媽嚷嚷道:
「老媽老爸你們也玩夠了吧?跟我回去吧,你們倆住在這裡我不放心。」
「對啊,我在承德有一套別墅,二老可以先到那裡去住幾天,等這邊的事解決了,我們再去接二老回來。」
陸飛跟在石巖身邊幫腔,他不能將石家二老丟在這裡,陸天向來心狠手辣,他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來,所以他首先必須保護好石家二老,如果他們倆有什麼閃失,他一輩子都無法面對石巖了。
「寄人籬下?我可不太喜歡。」石媽媽背靠著貴妃椅,搖晃得非常有女王范。
「老媽,這怎麼是寄人籬下呢?你也講點道理好不好?」
石巖是被氣糊塗了,情急之下,居然跟自己老媽談起道理這麼玄妙的詞來,她竟然忘記了,老媽要是懂得講道理的話,只怕母豬都會上樹了。
「怎麼不是寄人籬下啊?自己家有房子,為什麼要住在別人家啊?」
石媽媽的那個架勢,非常像某不良邪教的信徒,歪理邪說一大堆。
「我們怎麼可能放心就讓你們倆呆在家裡?那樣太危險了,你們這樣不是要脫我們後腿嗎?」
「要是真有危險的話,早就有危險了,自己家能有什麼危險啊?」石媽媽擺明了要堅定立場,絕不輕易妥協。
石巖實在不想跟他們講她在家裡遇襲的那點事,這些個事根本沒必要跟他們講,只是事可以不說,但絕對不能讓他們倆就這麼置身於危險中,老媽要耍賴也是有個限度的。
「不走是吧?你們這是逼我大義滅親,將你們倆直接打暈了裝後備箱裡帶走是吧?」
「你看看,這是你為人子女對長輩該有的語氣嗎?你個不孝女!」
石媽媽的一句話,差點給石巖說樂了,老媽現在才想著擺出一副長輩說教的嘴臉來,會不會晚了點?不止是晚了,而且已經晚了二十多年了。
「我拜託老媽,說這話之前,你先擺出點為人父母的威嚴來好嗎?」
整日裡最為老不尊的就是她,什麼缺德事她沒幹過啊?現在居然還站在黨的高度批判她,實在很沒有說服力啊!
「溫鵬,你看看,我的女兒居然要對我動手,我真是命苦啊,生了這麼個不孝女,真是家門不幸啊!」
石媽媽年輕那會是偶像派,現在老了成了演技派,實在讓石巖頭疼加無語,她怎麼有這麼個老媽啊,真的有夠丟臉。
眼看著自己老媽挪著小碎步往溫鵬身後躲,石巖不禁扯起一絲冷笑。
「老媽,你是不是選錯靠山了?你覺得溫鵬會幫你嗎?」(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