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手執一朵怒放的芍葯花,背負滿園春色,他唇邊的笑靨卻比手中的花更妖嬈了幾分。
他以花枝輕佻起石巖的下頜,略顯蒼白的俊顏,在月光的映襯下,迷幻俊美的甚至有些不真實。
「我可以理解為你現在的表情是欣喜若狂嗎?」
細長的手指,輕輕劃過石巖紅艷艷的唇瓣,手中的芍葯瞬間失色,手指一鬆,芍葯花飄然落地,男子俯身向石巖的唇畔壓過來。
男子的吻很輕,如同蜻蜓點水般一觸即離,凝望著石巖呆愣愣的表情,男子終於壞笑著開口。
「師姐,你接吻一向睜著眼睛嗎?這樣子很像死不瞑目啊!」
熟悉的揶揄語氣,終於讓石巖回過神來,她第一時間跳起來,長指指著溫鵬的鼻子,半天才咬牙切齒道:
「溫鵬,你……你……」
你了半天,卻還是沒你下去,現在該說什麼呢?石巖想來想去,實在想不到一句合適的開頭。
溫鵬探手過來,摘掉石巖臉上的女王面具,眼含激賞的打量著她的全身上下。
「師姐身邊美男無數,卻還要出來招蜂引蝶,實在該罰。」
「說什麼呢?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要亂說。」石巖劈手奪過來自己的面具,有些懊惱的撓了撓頭頂精緻的盤發。
凌風請來的造型師是個典型的娘娘腔,居然還塗著橘色唇彩,石巖想起來就忍不住的渾身起雞皮疙瘩,當然,她盡量從藝術的角度去欣賞他,呃——是欣賞他的中性美。雖然最後她還是悲哀的發現,她真的不懂藝術。
溫鵬盯著石巖良久,直到石巖開始發毛,並且後背冒涼風,才幽幽的開口。
「很漂亮。」
石巖有些不自然的撇過頭去,臉上呈現出可疑的緋紅。今天的溫鵬怪怪的。他的眼光太過熾熱,看得她渾身不舒服。
「溫鵬,你發什麼神經啊?是不是大難不死必有抽風啊?」
「師姐還真是狠心啊?居然就將我一個人撇下,自己跑到這裡來逍遙快活了。」
溫鵬抱著手臂。一臉的怨念,神情堪比史上最淒慘的深閨怨婦。
石巖抿著嘴,不解釋。也無法解釋。
有些話介於說了矯情,不說憋屈之間,實在是尷尬。所以她只能選擇沉默。
溫鵬掠過石巖垂下的眼瞼,他懂得她的沉默,體諒她的苦衷,同時更心疼她的堅強。
「師姐,想我了嗎?」雖然明知道聽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溫鵬還是忍不住的發問。
「當然想了。」石巖轉過頭來,笑容異常甜美。
「想你想的飯都吃不下了。太噁心了!」
溫鵬失笑,他還在抱什麼不切實際的幻想呢?如果師姐會好好地說想他。那就不是師姐了。
「據我所知,師姐當時可是捨身相救呢,本少爺無以為報,是不是唯有以身相許了?」
「拉倒吧!等著以身相許本小姐的男人,都從王府井一直排到八達嶺了,你還是省了吧!」
石巖大言不慚的揮揮手,滿臉不屑的表情,外加一道極度鄙視的眼神。
溫鵬盯著石巖目不轉睛,突然,他伏地身子,兩手按在胸前,痛苦的糾結著眉頭,蒼白的臉色,越加的幾乎透明。
「你沒事吧?是不是傷口裂開了?」石巖焦急的靠過來,一手攬著溫鵬的肩膀,一手握住溫鵬按住胸口的手背,她冰涼的指間,引得溫鵬微微的戰慄。
「這才幾天啊?估計傷口都沒癒合呢,你偷跑出來瞎得瑟什麼呀?找死也不是這麼找的啊?姐姐為你險些做了水鬼,你要敢給我有事,看我不剝了你皮!」
忍不住的痛罵幾句,石巖既心疼,又生氣,她四下環顧,準備帶溫鵬回房,房間裡有之前備下的醫藥箱,或許可以幫他包紮一下。
溫鵬原本只是準備逗弄一下石巖的,這下看她這麼緊張,反而有些收不了場了,雖然明知道她當初拚死救了他一命,但真的感受到她的關切時,他還是忍不住的竊喜不已。
他知道石巖之所以逃到這裡,不止是因為親人的背叛,還有她無法面對的感情,石巖那樣的死心眼,一旦愛上了,就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她怎麼能接受心裡還存有別人的影子。
他不急,既然他已經駐紮在她的心裡,就會慢慢的攻城略地,師姐是個膽小鬼,逼急了只會做縮頭烏龜,所以他會繼續的潛移默化,早晚有一天,他會慢慢的將陸飛逐出她的心。
「師姐,跟我走,這個地方不安全。」
「為什麼不安全啊?」
石巖不懂溫鵬的話,在她看來,凌風只不過是個不成材的紈褲子弟,雖然花心好色了點,不過還不算是壞人,說不安全,太過了點吧?
「師姐,他是——」
「在我的地域,要帶走我的人,似乎該問問我的想法吧。」
低沉的聲音,從兩人身後響起,石巖暗自懊惱,真是關心則亂,竟然有人靠了她們這麼近,她都沒發現,如果真如溫鵬說的不安全,只怕他們倆都已經成屍體了。
「satan!好久不見!」溫鵬不動聲色的將石巖拉到自己身後,面向著凌風,冷然的勾起笑紋。(友情提示:satan是撒旦的意思)
「lucifer!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裡見面,還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呢!」(友情提示:lucifer是路西法是名字,路西法乃墮落天使也)
凌風臉上殘酷的笑靨,是石巖這半個月來都不曾見過的,這樣渾身裹著冰冷氣息的凌風,是她完全陌生的,她愕然的望著他,彷彿他們從來不曾相識過。
「satan,我要帶她走。」溫鵬牽著石巖的手緊了緊,他望著負手而立的凌風,狐狸眼微微的瞇著。
「當然可以!」凌風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嘴角邪佞的笑著。
「只要你有這個本事。」
凌風兩手插兜,冷然的眼眸裡,尋不到一點溫情。
「你以為我會蠢到只身前來嗎?」溫鵬蔑笑,昂然的身姿,不怒而威。
凌風不置可否的彎了彎嘴角,不置一詞,他原本抱著手臂的右手緩緩抬起,似乎是要打個指響。
溫鵬當然明白他的企圖,那是組織內每個分堂特有的攻擊指令,堂主不發令,手下是絕對不會動手的。
他快速從懷中掏出槍,意圖阻止他發出指令,然而有人卻比他更快,石巖飛快的從頭上拔下髮簪,甩手向凌風射去。
這個髮簪是那個娘娘腔造型師幫她插上去的,他說她美得極具東方特色,只有這支價值連城的烏金簪才能襯出她的古典美。
當時她只覺得他說這話時的表情極度猥/瑣,引人作嘔,現在她要向他道歉,他真的很有先見之明。
凌風只覺得眼前一花,急忙側身閃開,右手順勢一抓,將簪子撈在了手中。
石巖的力道並不大,不管凌風的身份是什麼,起碼這些天她被他照顧的很好,並且他還救了她一命,這是事實,她不能否認,所以她對他手下留情了,不然這麼近的距離,她如果打定主意傷他,即使他有本事躲開致命的位置,也絕對會見血,況且至今還沒人躲得過。
凌風抓過烏金簪,還沒等調整好呼吸,兩道勁風已經呼嘯而至,他只能彎腰、側身、抬腿、橫踢,一道暗器被他踢開,另一道卻被他牢牢抓在了手裡。
待看清手裡暗器的時候,凌風忍不住輕哧了一聲,居然是一隻黑色的漆皮高跟鞋,抬頭再去尋找,毫不意外的,石巖已經拉著溫鵬逃之夭夭了。
這個女人居然對自己手下留情,她還真是婦人之仁,凌風對著石巖消失的方向,慢慢的抬手,清脆的打了一個指響。
耳畔傳來簌簌的腳步聲,應該是手下聽從命令追上去了。
想到那個女人就這樣赤著腳逃走,凌風竟然有些心顫,她總是讓他忍不住的怦然心動,這個女人確實有資格讓自己挖空心思的追逐了半個月。
向來都是女人對他趨之若鶩,第一次接觸到這朵荊棘花,他覺得新鮮之餘,竟然控制不住的就動了心。
低沉的槍聲隱隱從遠處傳來,這是組織內改造過的消音槍發出的聲音。
該死!居然有人開槍!
凌風來不及細想,已經飛身衝了過去。
當他看到手下架起短距離狙擊槍瞄向石巖時,他的心竟然不受控制的緊縮了一下,此時他距離那個狙擊手還有一段距離,阻止已經來不及了,情急之下他只能快速的拔出槍,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砰!砰!」兩聲槍響幾乎同時想起,凌風的槍聲響在在狙擊槍之前,他的子彈擊在了狙擊槍的槍膛上,那原本瞄向石巖後心的一槍,毫無疑問的偏離了既定的軌跡。
凌風開了槍之後,幾個箭步竄到那個狙擊手的面前,抬起一腳,便將他踢倒在地,因為氣急,竟然將他整個人都踢飛了出去。
那名狙擊手在地上翻滾幾下,艱難的爬起,一口鮮血便順著嘴角蜿蜒而出。
「siht!誰讓你開槍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