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巖起身,一步步走到沈默身前,她俯低身子與她臉對臉,有些似笑非笑的說道:
「靜香師姐,我以為那一次跪罰會讓你學乖,沒想到你竟然還是那麼固執。」
沈默暮然抬頭,她有些驚愕的盯著石巖,臉上的表情錯綜複雜。
「原本我只是覺得你很熟悉,我向來記性好,對於相處的人是過目不忘的,可是卻怎麼都記不得在什麼地方見過你這張臉,然而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我疲憊的總是會回想到小時候。」
「我童年的記憶中只有一個女孩子,就是那個唯一陪過我一年的靜香師姐,我怎麼敢忘記,她有一雙好看的丹鳳眼。」
沈默的臉色變了又變,認識石巖的時候她才十歲,而石巖才九歲,她即使記得她童年的樣子,然而這麼多年,她早不再是那個黃毛丫頭,她憑什麼還認得出?
「你忘記了嗎?靜香師姐,峨眉劍法有幾招旁人難以看出的破綻,當時我指給你看,幫著你修正劍勢,這天下間也只有你一個人會用我教過你的峨眉劍法。」
沈默的臉上由最初的震驚,慢慢回歸到平靜,她有些淡漠的垂下臉,然而微微顫抖的睫毛卻出賣了她努力裝出的鎮靜。
「靜香師姐,告訴我,你們到底要找什麼?難道這東西與少林有關?」石巖雙手扶著沈默的肩膀,兩眼直視著她的低垂的臉。
「光當!」房門突然被人用力的從外面撞開。
這個時候黑天和邪朗應該一直守在外面,會是誰?居然能在這個時候闖進來。
尼克斯焦躁不安的闖進來,眼見石巖將手放在沈默的肩膀上,他立即衝了過來。
「尼克斯,你做什麼?」溫鵬一把拉住尼克斯。並輕而易舉的將他反壓在桌子上,冷冰冰的語氣中隱含著怒意。
「求求你們放過沈默,她做錯了什麼,我可以為她承擔。」
即使尼克斯的思維再簡單,他也知道石巖她們帶走沈默不會是好事,他記得沈默失蹤那天莊園遭了賊。難道沈默就是那個賊?
即便她就是那個賊。他也不會放棄她,不管她做錯了什麼,他都會同她一起彌補。
「你為她承擔?」溫鵬冷笑,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眼角眉梢都帶著深深的諷刺意味。
「你拿什麼來承擔?你可知道——」
「溫鵬!」石巖打斷溫鵬將要說出的話,她微笑著走向尼克斯,將他從溫鵬的大掌中拉出。
「尼克斯。我不會傷害沈默,我不過是想問她點問題而已。」
「石巖,我相信你。」尼克斯轉身一步步走向沈默。他慢慢俯下身來,粗糙的大手,輕輕捧起沈默的臉。
「默,石巖要問你什麼,乖!你告訴她好嗎?」
沈默有些難堪的別過臉去,她痛苦的閉上眼睛,卻仍是死閉著嘴巴。不肯開口。
「靜香師姐,我不想傷害你。在我的心中,你永遠是那個陪著我練功,陪著我漫山遍野瘋跑的師姐。」
石巖拍拍沈默的肩膀,抿了抿嘴唇黯然的垂下眼瞼,然後她留下尼克斯,示意陸飛和溫鵬跟她一起出了房門。
………………………
「我說美女啊,你那個什麼師姐,都是武林高手蓋世大俠之流,我們不在房裡守著,這小小的十幾層樓怎麼關得住她啊?」
邪朗一進屋就忍不住的問石巖,他們那麼辛苦的守了好幾天,他可不希望才抓到人就給跑了,下次再想捉隻怕是難上加難了。
眼見石巖老神在在的但笑不語,一副天機不可洩露的欠扁樣,邪朗無語,只能轉過頭來問黑天。
「黑天,你有那個房間的監視器吧,打開看看。」
「我也不是變態,為什麼在自己的房間裝監視器?」黑天聳聳肩膀,一副看白癡的眼神。
邪朗徹底服了這幫爺了,索性乾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生悶氣。
溫鵬斜了石巖一眼,眼底的笑容有點無奈的寵溺。
「師姐,玩什麼呢?攻心術嗎?」
石巖瞟了溫鵬一眼,懶得搭理他。
溫鵬早就習慣她這一套了,完全的不受影響,他站起來晃到窗前,兩手慵懶的插在褲兜裡,挺拔的背影蕭蕭然立於窗前。
「邪朗,我給你出個心裡測試吧,超級准哦!測過的人沒一個說不准的。」
石巖突然晃到邪朗身邊,笑容嫣嫣的坐在旁邊的沙發扶手上。
「什麼測試?說來聽聽。」
美女在側,雖然不能覬覦,畢竟泡妞不能拿生命做賭注啊,但聊聊天拉近拉近關係總是好的,邪朗對此還是很有興趣的。
「如果你走進一個房間,在中間的桌子上放著三種食物,a:烤雞;b:火腿;c:燒鵝,憑個人喜好,你會選哪個?」
邪朗眨眼認真想了一下,回答:a:烤雞。
石巖靠著椅背,施施然的宣佈答案:「選擇a呢,證明你喜歡吃烤雞,選擇b呢,證明你喜歡吃火腿,選擇c呢,證明你喜歡吃燒鵝。」
眼看邪朗處於嘴角各種抽搐的中風狀態,石巖大言不慚的問道:「怎麼樣?是不是特別准?」
邪朗無語,大小姐是不是特別無聊了,所以專門拿他來消遣呢?不帶這麼玩的。
「好了,別逗邪朗了。」一直沉默的陸飛終於良心發現了,決定救自己的兄弟於水火中。
「乖,時間差不多了,我們過去看看吧!」
「嗯!」石巖乖乖點頭,起身向尼克斯和沈默的房間走去。
推開房門,毫不意外的看到房間內只剩下尼克斯一個人垂頭喪氣的坐在床上。
邪朗的臉色變了變,但看見身邊的幾位大神絲毫不以為意的模樣,也聰明的不再開口。
開玩笑,剛才他不過是抱怨幾句,石大小姐就記仇了來耍他玩,他才不會還傻傻的還去撞槍口呢。
石巖走到尼克斯對面,安然的坐下,等著他開口。
尼克斯一臉愧疚的望著石巖,許久才幽幽說道:
「對不起,她走了。」
石巖不語,依舊看著他,等著他說下去。
「她說,她絕對不會出賣她的主人,如果你想知道被追殺的原因,答案就在少林寺。」
石巖挑了挑眉毛,望向陸飛和溫鵬,兩個人的臉上都沒有太多的表情,讓人猜不到他們在想什麼。
石巖起身,拍了拍尼克斯的肩膀。
「好了,沒什麼事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你不怪我放她走?」
尼克斯驚訝的抬起頭來,他原以為放走了沈默,石巖她們一定不會放過他,沒想到的是,她竟然還讓自己回去休息。
「我原本也沒準備對沈默怎麼樣啊,放心吧,回去好好睡一覺,睡醒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石巖送走滿臉愧疚的尼克斯,回過身來面對滿室探究的目光。
「師姐這一招可否稱之為欲擒故縱的升級版?」溫鵬調侃的語氣不減,彷彿他根本不擔心沈默跑掉似的。
石巖軟躺在沙發上,剛準備翹起二郎腿就被陸飛按住了,大小姐穿什麼都敢蹺二郎腿啊?本來剛過大腿的短裙這下可要徹底曝光了。
石巖吐吐舌頭,笑瞇瞇的問溫鵬。
「你裝得跟個狗頭軍師似的,既然這麼懂得主子的心意,我倒想聽聽,你看透了多少?」
溫鵬也不介意石巖的冷嘲熱諷,他都習慣了,見天的石巖要是突然不損他兩句,他估計都能覺得渾身不自在,這叫什麼?文人稱之為惰性,俗人稱之為:賤骨頭!
「師姐之前給沈默和尼克斯時間敘舊,只是想喚起沈默心底的溫情,然後你故意提起小時候的記憶,還讓黑天放尼克斯進來,然後你帶著我們離開,給沈默機會讓她自己逃走。」
「你明知道即使捉住了沈默,逼急了她只會玉石俱焚,若想知道想要的答案,必須她自願說出口,所以你才故意上演了這麼一齣戲!」
石巖是越聽越不對味,臉子也是越來越長。
「溫鵬,我發現怎麼好話經你嘴這麼一說,就完全變味了呢?」
「有些事我確實是故意的,我不想逼沈默,不過是我念舊情不忍下手,若是我想,我有至少不下十種方法讓人生不如死的開口講話,你信嗎?」
石巖這話,溫鵬確實是信的,先別說他一直認為學醫的人都有些變態,再說石巖還學過心理學,催眠術一直是國際上審問間諜的重要手段,單說她那些詭異的毒藥,絕對能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過,師姐,你確定人家不是故意對你透漏這個消息的?畢竟為什麼沈默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這個時候出現,這也未免太巧合了吧?」
溫鵬說的話,石巖不是沒想過,只是有些人,有些事,總要自己去判斷真假對錯。
「沈默的話,我並不全信,但是少林我卻是一定要回去一趟的。」
「你想好了嗎?」
陸飛伸手過來握住她的手,他的目光很柔和,卻也很堅定,彷彿無論她做出了什麼樣的決定,他都會支持她到底。
石巖回握著陸飛的手,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纏綿,太多的深意,包含在了一笑之間。(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