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高壯男子像極了一匹殘忍的狼王,狼的本性就是殘忍的掠奪,只有撕裂了對手的喉嚨,讓那滾燙的鮮血噴灑齒間,才能得到最蝕骨的快感。
高壯男子的命令,彷彿就是聖旨,一聲令下,身旁的黑衣人迅速的從懷裡掏出一些淺褐色的長方形的東西,石巖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只見他們看似隨意的在上面按了一下,便以優美的拋物線扔進了房舍內。
石巖本能的摀住耳朵,此起彼伏的爆炸聲果然接踵而至、不絕於耳,她不悅的皺起眉,照這樣下去,他們遲早會燒到自己的藏身之處的。
雖然還有些小掙扎,但她還是咬咬牙,慢慢的將手伸向了腰間的女士手槍。
見她終於有行動了,身旁的溫鵬不動聲色的勾起了嘴角,他壞壞的笑容在朦朧夜色中晃動,顯得格外的邪魅妖嬈。
師姐是屬烏龜的,有些時候他必須逼著她伸出頭來,不然她會永遠縮在她的小殼子裡。
一聲清脆的槍響,在接二連三的爆炸聲中竟然顯得格外突兀,隨著槍響,高壯男子身前的一名黑衣人應聲而倒。
雖然石巖終是開了槍,但她並沒有瞄準要害,只是擊中了對方膝蓋的髕骨而已,這樣可以讓對方無法行動。
幾乎是在她的槍響的同時,也響起了一記凌厲的槍聲,溫鵬反應比石巖更快,早在槍響之前他已經將她拖到了身後,子彈準確無誤的擊中石巖藏身的位置,煙塵頓時而起,散落了石巖滿頭滿臉。
石巖暗暗抹了一把汗,這男人是人是鬼啊?他的直覺和槍法准的嚇人。
其實最開始她瞄準的是那名高壯男子。畢竟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的道理她還是懂的,然而當她扣動扳機的一霎那,那名高壯男子卻突然拖住身邊的黑衣人擋在了自己身前。
真不明白他是怎麼發現自己在瞄準他的,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可以感受到周圍的殺氣嗎?是不是真的這麼神奇啊?石巖還是不信,再說她根本也沒有殺氣啊?
「師姐。快走。」溫鵬不給石巖猶豫的機會。他拉著石巖的手,撤身要走。
強壓下心中的疑惑,石巖知道現在不是她胡思亂想的時候,既然已經開槍了。就等於暴露了自己的藏身處,不死心的再回頭看一眼那個狼一樣的男子,她略有些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火光漫天。硝煙滾滾,高大的男子倨傲的立在眾人之首,即便看不見臉。也會被他身上渾然天成的霸氣所折服,他睥睨著她的方向,緩緩的抬起了左手臂,手掌向上,慢慢的勾動著食指。
挑釁?!!
赤果果的挑釁!!!
石巖皺起眉毛,暮的僵硬了身子。
溫鵬扶額冷汗,這個愁人的師姐。不會是想跳出去跟人家單挑吧?他相信她很容易做出這樣發瘋的事,但他更相信。只要她一跳出去,絕對會在第一時間被射成蜂窩。
「師姐,別衝動啊!」溫鵬聲音裡帶著懇求的顫音,他知道,師姐一旦上來那個拗勁,十頭牛也拉不住她,或許心軟才是她唯一的軟肋。
望著溫鵬緊張的樣子,石巖突然不合時宜的笑了。
「溫鵬,我在你心中就是那種胸大無腦的蠢女人嗎?」
溫鵬愣住了,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師姐的問題。
如果他回答是的話,師姐會不會直接打暈了他,然後把他扔出去試槍?
他覺得非常有這種可能,所以還是不要亂說實話的好,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好修養的明白忠言逆耳的道理,而修養這個詞,無異於離師姐還是很遙遠的。
「當然不是,師姐向來美貌與智慧並存,是正義與力量的化身……」
溫鵬一時說得興起,竟然有了滔滔不絕之意。
石巖的嘴角劇烈抽搐,她確實不想打擾他,但是時不與我,她只能非常不給面子的翻了一個白眼。
「溫鵬,你確定你還要繼續拍馬屁下去嗎?那個男人貌似已經失去耐心了。」
石巖說著,隨意的瞟了一眼那名高壯男子的方向。
順著石巖的視線,溫鵬清晰的看到,高壯男子竟然接過手下遞來的火箭炮,慢條斯理的扛在肩上,並將炮筒的方向對準了他們倆藏身的位置。
幾乎沒有任何思索的時間,溫鵬摟住石巖的腰,飛快的躍下房簷,並且迅速的滾出了安全距離。
而在同一時間,他們藏身的那處房舍已經被炸飛了房簷,磚瓦等碎片映著火光上下翻飛,炮彈的碎片流彈如天女散花般墜落在他們的周圍。
將石巖緊緊的壓在身下,溫鵬幾乎咬牙切齒的低聲嘶吼:
「石巖,你瘋了嗎?明明看見那個傢伙拿著火箭炮對著你,你還有心情在那裡跟我調笑?」
不動聲色的挑挑眉,石巖暗笑,看來是真的惱了呢,竟然來師姐都不叫了,開始直呼大名了。
「反正你那麼神通廣大,我一定會沒事不是嗎?」
石巖別有深意的衝著溫鵬輕笑,溫鵬的心底一動,師姐的話是什麼意思?難得她已經發覺了什麼嗎?
沒有更多的時間讓他深思,震耳欲聾的槍炮聲再次響起,被炸起的泥土石塊落了他們滿身,拉起石巖,溫鵬以快的不可思議的速度,帶著她隱身於黑暗中。
俯身在隱蔽的角落,石巖有意無意的貼上溫鵬的耳畔,溫熱的唇瓣哈著熱氣,聲音鬼魅而有磁性。
溫鵬渾身汗毛一立,一動也不敢動的直視著前方,師姐的表現太詭異了,肯定沒好事。
果然。
「溫鵬,你有沒有發現,你的功夫似乎突然變好了。」
溫鵬的桃花眼閃了閃,在朦朧的夜色中。越加的顯得黝黑漆亮了,他別有深意的瞟了石巖一眼,淺笑著搖頭。
「師姐看錯了吧!」
石巖扁嘴,無所謂的挑了挑眉毛,似乎沒有了爭辯下去的興致,或者她早已經認定了什麼。所以當然也就無需再爭辯了。
突然失去了石巖和溫鵬的蹤跡。高壯男子瞇著眼睛掃視著四周,雖然距離很遠,但是石巖仍能敏感的感受到男子高漲的情緒。
石巖暗暗流了一滴汗,為什麼今天晚上突然讓她見到那麼多的變態?黑天算一個。這個高壯男子也算一個。
他們似乎都有一個特性,見到旗鼓相當的對手,就會忍不住的興奮。似乎他們體內流淌的並非人類的血液,他們天生就是為了殺戮而生,只有戰鬥才能讓他們熱血沸騰。
突然。高壯男子貓起腰,獵豹一般的消失在平地上,還未等石巖反應過來,他原先站立的位置已經被轟出了一個大坑。
幾個來不及躲閃的黑衣人,被炸得血肉模糊,殘破的肢體在空中翻飛著,最後散落滿地。如同被丟棄的垃圾一般。
血腥而殘忍的畫面讓石巖的瞳孔瞬間緊縮,她今天所面對的一切。是她之前從不曾經歷過的,她的心跳劇烈的轟響著,即難以接受,又不得不接受。
她知道,不管她有多麼不想面對,有些東西就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的。
她沒有天真的認為自己可以以德服人,她還做不到住持師傅的境界,況且,即使她放過對方,對方也不會放過她。
也許,當她放下屠刀的那一刻,她已經被對方用刀劈死了。
這就是血淋淋的現實。
只是面對活生生的生命就此消散的時候,她仍然會手軟和膽怯,她想,無論如何,她也無法做到那樣的蔑視生命吧。
但是,她又必須勇敢的面對最殘忍的真實,不然要死的不止是自己,還有所有愛她的人和她愛的人,一起來給她陪葬。
腦海中的念頭,只是片刻間,便百轉千回。
眼前的一幕,將她從紛雜的思緒中瞬間拉回現實。
一輛巨型的裝甲車從黑暗中衝出來,它來勢洶洶,即使看不到駕駛人,石巖也可以猜到裡面的人眼中閃著怎樣興奮的光。
裝甲車上的機槍猛烈的掃射著,黑衣人四散開來,躲避不及的人,立時成了槍下的亡魂。
轉眼,黑衣人又折損了大半,石巖大概的掃了一眼,剩下的黑衣人大概只有七八個了。
裝甲車如入無人之境,勢如破竹的橫衝直撞,然而石巖卻擔憂的四處查看,因為她沒有看見那個高壯男子有所行動,看不到他,她就會感覺到一股強烈的不安。
突然一道刺眼的亮光從眼前劃過,石巖條件反射的閉上眼睛,而溫鵬則體貼的摀住了她的耳朵。
震耳欲聾的轟響過後,石巖震驚的睜大眼睛。
眼前,原本堅如鋼鐵的裝甲車此時正冒著滾滾黑煙,從車裡閃出隱隱的火光,整個車身都歪在被火箭炮炸出的巨大坑洞裡,一時間硝煙瀰漫,煙塵滿天。
「黑天!」石巖驟然起身,卻被溫鵬狠狠的拉住。
「你幹什麼拉著我,我要去救他出來。」石巖憤怒的瞪著溫鵬,眼底有著不容反抗的冷光。
黑天是陸飛在乎的人,所以她要保護好他,她不能讓陸飛傷心。
「師姐,黑天沒那麼容易死的,你要相信他,你忘記他最擅長什麼了嗎?」
眼見石巖仍有質疑,溫鵬繼續說道:
「那個小子從來都不會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中,說不定此時他正躲在暗處伺機一擊即中的打倒對手呢,現在你衝出去,無疑會成了他的負擔。」
石巖有些不甘心的退回到暗處,她知道溫鵬的話是對的,憑她對黑天的瞭解,他絕對不會那麼傻傻的置身於危險之中。
黑天是個不折不扣的天才,而且還是個有點變態的天才,他此時一定像溫鵬所說的,藏身在某個陰暗的角落中。
果然,一聲轟響證明了他們倆的猜測。(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