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玉緊緊攥住手中的玉珮,這塊玉珮是趙子宣給她的,說是只要出示這塊玉珮,會有人幫她做很多事情(庶願499章節)。現在,她救不了趙子宣,但她總可以讓那些人想辦法讓她見趙子宣一面吧?
都過了兩天了,趙子宣那邊一點消息都沒有。她越來越坐立不安,她不知道他怎麼樣了。由於所有的消息都是通過別人傳過來的,她甚至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如果他死了,她也不會苟活於世。
心死了,生又何益?
此時的她反倒看開了,也豁達了。經過一天一夜的思索,之前的種種疑惑豁然開朗起來。
趙子宣一不穿夜行服,二不蒙面,公然闖入傅府,一出手便打傷了幾名家丁,與他平日溫和謙良的形象相差逕庭。她何曾不明白他的用意?他想借這個機會脅迫三公主就範,同意他與她的婚事。至少,他挾持了她,她就沒有理由再嫁與他人了。這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方法,太冒險了。
而且,她還知道,目前的趙子宣,只有採用這樣的方法。
他們曾有過約定,約好一起走。但是,這種約定因趙世子的臨終托付而擱淺了。她知道他不可能陪她一起遠走高飛了,因為趙世子在那裡看著;因為忠靖侯府的重擔壓在了他的身上。
但對於她,他是愧疚的。所以,他才不惜毀了自己的名譽,來成全他們之間的幸福。
他注定要留在忠靖侯府裡的,那她也願意留下來,陪在他的身邊。要生一起生,要死,那就無憾地一起死。
「我自有辦法。」傅清玉慢慢道。看著冬梅替自己挽了一個簡簡單單的飛雲髻,插上了兩朵珠花。心中。漸漸有了一個清晰的計劃。
「你們兩個,要跟著我嗎?」傅清玉看看端著燕窩粥進來的冬蕊,再看看身邊的冬梅,「如果不願意的話,就留在這城南別院裡(庶願499章節)。」
冬蕊忙放下燕窩粥道:「小姐說哪裡的話?我和冬梅會誓死跟著小姐的。」
傅清玉點點頭:「那就好,我們先到長白居酒仙樓去找雷公子,他會有辦法讓我去見子宣的。」
冬蕊端起盛裝燕窩粥的銀碗,遞給自家小姐:「小姐。你先把這燕窩粥喝了吧。你都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哪有力氣走那麼遠的路?」
冬梅想了想道:「我到外面雇輛馬車去,長白居酒仙樓離這裡有一段距離,要走過去的話起碼得要半個時辰。」
傅清玉點點頭:「你去吧,小心一點。」
冬蕊看了一碗那碗燕窩粥:「小姐,先喝粥吧。」
交待完所有事情。傅清玉這時才覺得有些飢餓。她端起銀碗,用銀匙舀了一口,剛嚥下去便覺得一陣反胃。由於久未進食。如今猛然受到食物的刺激,胃馬上受不了,吃了進去的燕窩又吐出了一半。
「小姐!」冬蕊急得快哭了。「小姐慢慢喝啊。」
「沒事的。」傅清玉深深呼了口氣,她必須得吃下一些東西才行,不然的話,這樣虛弱的身子,如何撐得到去跟趙子宣見面的那一刻?
看到自家小姐不停地把燕窩粥把嘴裡塞。吃進去又吐出來,冬蕊嚇壞了,「小姐,是奴婢做得不好吃,小姐還是不要吃了,我去給小姐重做……」
「不關你的事情,是我自己的問題。」傅清玉緩了口氣,阻止反胃的感覺再度襲來,「我必須得吃一些東西才行,不然的話,我會沒力氣的。」
「那小姐慢點吃(庶願499章節)。」冬蕊抹了一下眼睛,「奴婢給小姐端一杯茶過來。」
經過一番折騰,終於把燕窩粥吃完,傅清玉就著茶水漱了口,算算時間,冬梅想必也雇了馬車,在門口等著了。於是招呼冬蕊拿了包袱一起走。
剛出了房門口,還沒有到院子裡,就看到傅二公子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看到傅清玉二人身上背著的包袱,傅二公子不由愣了一下:「你們……要出去?」
「對。」冬蕊點點頭,「小姐說了,住在二公子這裡太悶了,要換地方住去。」
「住在我這裡不是好好的嗎?幹嘛換地方?」傅二公子沉下臉來,「哪兒都不許去!」
「二哥哥以為能攔得住我嗎?」傅清玉的臉上罩了一片寒霜,「二哥哥把我請到這裡來的時候,並未徵得我的同意。如今我要走要留,是我的自由,與二哥哥何干?」
「就憑我是你親哥哥!」傅二公子沉聲道,語氣中有了些許怒意,「我說過,要好好照顧你的,你就老老實實地留在這個別院裡,哪也不許去!」
傅清玉的臉上浮起一絲譏諷:「你是我親哥哥?!會不會弄錯了?我記得二哥哥好像說過,說我攻於心計,偽造血書,強奪七妹妹的嫡女地位,為了就是嫁入趙二公子,入主忠靖侯府。如今好了,你已經判定我不是傅府嫡女,但子宣不在意,非得要跟我在一起,二哥哥該不會又說我是狐狸精轉世,專為媚惑趙二公子而來的吧?」
傅二公子緊緊盯著傅清玉,目光越來越陰沉:「我以為昨天晚上,在山坡那間小屋前,我們把所有的誤會都解釋清楚了……」
「沒有誤會!」傅清玉冷冷道,「我本來就不是你的親妹妹,那封血書是我偽造的……」
「小姐!」一旁站著的冬蕊大吃一驚,她忙朝傅二公子擺手道,「二公子你千萬不要誤會,小姐說的是氣話,那封血書,那封血書……」
「冬蕊,不要再說了(庶願499章節)!」傅清玉厲聲斥道。
冬蕊馬上噤了聲,看著自家小姐,臉上滿是委屈的神色。
傅二公子的臉色「刷」地變白了,他的身形晃了一下,「清玉,你非得……非得這樣氣我嗎?」
「二哥哥大可不朝什麼親生不親生那方面想,那樣的話不就不會覺得生氣了?」傅清玉的聲音很冷,「但凡二哥哥有一點顧念到兄妹之情的話,又怎會將子宣朝火坑裡推?」
傅二公子看著她,沒有出聲。
傅清玉閉上眼睛,深深地歎了口氣:「我記得子宣把我打暈的時候,我當時還沒有暈過去,我求過你,求你攔住子宣,別讓他去涉險……可是你,你還是把他押去見皇上了,是不是?」
「清玉,你清醒一點,你明明知道,趙子宣執意如此……」傅二公子著急地解釋道,他隱約覺得,面前的這位親妹子好像舊賬新賬一起來跟他算了。
「他執意如此,你怎麼就不攔住他?!」傅清玉的聲音更冷,「二哥哥你太理智了,也太冷血,你總是很清楚地看到了事態發展的方向。你想要一個什麼樣的結果,只要你認為是對的,所以你就照著那樣做了。難道,你就沒有顧及到其他嗎?沒有顧及到別人的生死?」
傅二公子似乎沒有料到傅清玉會有如此咄咄逼人的責難,不由一下子怔住。
他是夠冷血,所以才會在不明真相的情況下無恥地利用了自己的親生妹妹,一次一次地阻撓了妹妹的逃生計劃,包括在水邊村,也包括現在。
他是夠冷血,所以才會被奸人離間,居然指責自己的親妹妹擅於心計,把她千辛萬苦尋回來的血書,親生母親唯一的一封親筆遺書撕毀,給兄妹間本就不十分穩固的親情狠狠地劃上一刀(庶願499章節)。
他是夠冷血,所以才會明知趙子宣此次回去,必然九死一生,但仍堅持把他押到皇上面前。
但是,正因為他的冷血,所以他才不會為親情蒙蔽了雙眼,從而比旁人更能理智地看到事態的發展。
在他看來,趙子宣回去這一舉措勢在必行。他早就看透了趙子宣的計策,既然事情已經開了頭,他唯有幫趙子宣把事情朝著預定的方向發展下去。也沒有趙子宣回去,承擔起所有的罪責,才能夠左右三公主的決定;也唯有趙子宣把一切過錯都認了下來,傅大夫人才會藉機向忠靖侯府施壓,迫使忠靖侯府拿出一個解決的辦法來。
在這個過程中,他的妹妹傅清玉絕不能牽扯其中,也就是說,傅清玉在這其中,永遠都只能是一個「受害者」,這樣計劃才能夠成功。只要他有一丁點的心軟,應允了妹妹的請求,這個計劃就會功敗垂成。
「清玉,你先聽我說……」傅二公子看著傅清玉,困難地說道,「其實事情並非你想像的那樣……」
「不用說了,我沒有這樣冷血的哥哥!」傅清玉已經不容他再說下去,「二哥哥,你就省省吧,我現在要去看趙子宣,沒有時間聽你的解釋。如果子宣沒事的話,那一切還好商量。如果子宣有個三長兩短的話,我不會原諒你的。」
說著,朝著院子門口直直走去。一旁傻呆了的冬蕊看看自家小姐,再看看傅二公子,忙快步跟上自家小姐。
「六小姐,你這樣說太過份了。」站在傅二公子身邊的阿寶忍不住了,他一把攔在了傅清玉的面前,「六小姐只知道責怪二公子,怎麼就沒有想到二公子為了尋找你,付出了多少努力和心血?」
「尋到了我,然後利用我,是嗎?」傅清玉冷冷道,眼眸裡閃現著對往昔的恨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