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完了五小姐的嫁衣,傅清玉的日子一下子清閒起來,便著手開始準備開舖子的事情(庶願284章節)。
本錢倒是現在的,在上段時間準備逃亡的時候,曾向趙子宣要的那三百兩銀子,分文未動,如今正好全部作了本錢。
年初的時候取的露水還有好幾大瓶,都是從冰雪初融的梅花或桃花枝頭上採下來的,芬芳清冽,做香膏及那些胭脂膏子最好不過了。
再然後,傅清玉又讓冬梅冬蕊二人到外面買了些上好的原料回來,再加上幾味名貴的中成藥,這樣的話,一切準備就緒,就等動手開工了。
主僕三人忙處了幾天,冬梅冬蕊看著好奇,也過來幫忙。薛大娘的獨門秘方果然精妙無比,單單一小盒的脂胭膏子就得經過十幾道工序,又淘又洗的,忙得傅清玉主僕三人團團轉。
終於,幾天之後,主僕三人熬成三隻熊貓,那幾十瓶的香膏及胭脂膏子終於製成了。
看著桌子上擺著的幾十瓶形狀各異的瓶瓶罐罐,有些還是一些貝類形狀,熬是可愛得緊。傅清玉伸了一下懶腰,打了一個哈欠,心滿意足卻又無比疲憊道:「我先去睡一會,你們兩個也抓緊時間休息一下吧。待會兒天就亮了。天亮以後,冬梅你去把你說的那個表姐找過來吧,我叮囑她一些事情……哦,對了,鋪子找到了嗎?」
冬梅笑道:「早就找好了,就等小姐這些成品拿過去就可以開張了(庶願第二百八十四章外邦男子內容)。我那表姐聽了小姐的主意之後,高興壞了,天天等著小姐的音訊呢。」
傅清玉含笑道:「中午的時候讓她過來一趟吧。」回頭看一眼桌子上林林總總的瓶兒罐兒,心想,看來這立業也是一項辛苦活兒,待成本賺回來之後。得開個流水線的作坊才成,不然的話,光靠三個人這樣的弄法,真的會累死人的。
傅清玉特意不讓冬梅冬蕊叫醒她,這一覺睡到了中飯時間。剛吃過中飯,七小姐傅清敏就過來了。
七小姐這幾天偶感同寒,嗓子有些不舒服,一直在自己的院子裡休養。這些天覺得好些了。便去找傅清玉閒聊。
一進屋子。傅清敏便聞到一股清幽的香氣,不由問道:「六姐姐在制胭脂膏子嗎?這味兒,一聞就知道是上品。」
傅清玉笑著讓冬梅拿過幾盒香膏還有胭脂粉盒過來,遞給傅清敏:「姐姐這幾天閒著無事,便制了這些東西來打發時間。我尋思著天漸漸熱了,以前用的那種脂胭膏子及香膏。香味過於濃郁,且不易排汗,便用了些年初取的香露。制些清爽些的來用。這幾盒妹妹先拿去用著,如果覺得好用的話,就來姐姐這裡取便是。」
傅清敏拿了其中一個扇貝形狀的玉盒。笑道:「六姐姐的心思真是巧,這香盒也能製成這個樣子,真是太有趣了,看著就叫人喜歡。」
伸手揭開盒子,一股清幽的香氣撲鼻而來。傅清敏忍不住道:「真香,清而不冽,淡雅得宜。」她看著傅清玉笑著說,「這幾盒我先拿去用了,六姐姐可要為我多預備幾盒,用完了我還是要來討的。」
「那是自然,只要七妹妹不嫌棄就好。」傅清玉笑道。
七小姐看看四周,低聲道:「我聽說,忠靖侯府的趙大奶奶不大好了。」
「又不大好了?」傅清玉蹙緊眉頭,她曾經替趙大奶奶把過脈,知道她已近油盡燈枯,能拖到這個時候,全賴藥物養著罷了(庶願第二百八十四章外邦男子內容)。
「前些日子看著有些起色,不想入了夏之後,越發的不大好了,如今連房間門也出不了,一天到晚湯藥煨著,我看怕是時候到了。」七小姐搖搖頭道。
「趙大奶奶是一個好人。」傅清玉想起前不久發生的驚馬事件,趙大奶奶也算是她的半個救命恩人,「畢竟相識一場,尋個時間我們去看看她吧。」
傅清敏點點頭,想起什麼事情似的,又說道:「你說這忠靖侯府的大奶奶病重,這賊人竟也尋上門來了。前不久,一個黑衣人潛入戒備森嚴的忠靖侯府,居然被他躲過重重守衛,進到趙世子的書房裡。不過,那賊人的運氣實在太不好了,居然碰到趙世子在書房裡,想逃也來不及。翻牆的時候中了趙世子三支羽箭,雖然最終還是被他逃脫了,但是聽忠靖侯府的人說,趙世子的箭法精湛異常,在世上鮮有對手,想必那黑衣人多半活不成了。」
「哦,什麼時候的事情?」傅清玉問道。
「這事是我最近聽二哥哥說起的,應該是兩個月前的事情了。」傅清敏想了想道。
「兩個月前?」傅清玉沉吟起來。兩個月前,她正準備逃離傅府,有一天還借口替大小姐祈福在天恩寺住了一宿……
那天夜裡,她與冬梅冬蕊主僕三人被人挾持,去替人治病。那個病人身負重傷,身上的確中了三支羽箭,其中有一支就在心臟附近,這說明射箭之人箭法精準無比。
世上真的有那麼巧合的事情嗎?難道說,她無意中竟然救了那個夜闖忠靖侯府的賊子?
她又想起了那枚奇特扳戒,戴在那個男子的大拇指上。戒指很碩大,有三隻蒼鷹盤踞在一隻老虎頭上……
傅清玉轉過頭來:「七妹妹,我上段時間不是畫了一個物件,讓二哥哥替我去查探的嗎?有消息沒有?」
「六姐姐,你說的是那一副畫有老鷹與老虎的扳戒吧?」傅清敏笑道,「姐姐不提起的話,我還真是差點忘了呢(庶願284章節)。二哥哥上段時間給我來信,說起這件事,說這個戒指甚是奇特,一般中原之人無非在扳戒上嵌些寶石珠寶什麼的,用老鷹與老虎作裝飾的,這還是第一次見。二哥哥的莊子附近有一個集市,時常有一些胡人來來往往,二哥哥把畫拿與他們看了。他們說,看這老鷹與老虎,都是外邦遊牧民族喜愛的東西,想必是長久居住在草原之上的人的一種喜好。這扳指,或許是那些遊牧民族的一種身份象徵。」說到這,傅清敏抬起頭來,看著傅清玉,「六姐姐怎麼畫出這個東西的?難道姐姐見過這個物件不成?」
「哦,也不是,只是有一次到街上的廟會去玩的時候,看到那些小商小販的地攤裡有這個東西賣,覺得很好奇,便畫了下來,問問看是什麼東西。」傅清玉馬上尋了個借口掩飾道。
「那裡有這種東西賣?」傅清敏頓時來了興趣,「這麼奇特的東西我還是第一次見呢。下次姐姐如果出去的話,看到有這麼新奇的玩意,買一個回來給我罷。」
傅清玉點點頭,算是應承下來。心下卻驚疑惑不止。長久居住在草原之上的遊牧民族?外邦?照這個時代的地形,住在草原之上的外邦只有征戰多年的匈奴。難道說,那個戴著老虎蒼鷹扳戒的黑衣人,是匈奴國的奸細不成?而自己,竟然救了匈奴國的奸細?
儘管傅清玉知道,幾千年之後,五十六個民族是一家,所謂的外邦,不過是祖國的一個少數民族而已。可是在當時這個時代而言,這個外邦,就是中原地區人們的敵人,是屢屢侵犯中土,欲一統天下的蠻夷。
傅清玉不由有些不安,她不知道,那個操著一口流利中原口音的外邦的黑衣人,來到中原究竟為了何事?她更不知道,自己這樣「被迫」救了他,是對還是錯?
那名外邦男子,居然敢孤身犯險,隻身在中原地區住了那麼多年,絕非等閒之輩(庶願第二百八十四章外邦男子內容)。傅清玉暗暗搖搖頭,她不由想起當時初見那位男子的情景。儘管當時,那名男子身負重傷,滿身血污,十分狼狽,但是他的眉宇之間的那股傲氣與貴氣彷彿與生俱來般,不容輕視。
這名神秘的男子,究竟是什麼身份呢?
「六姐姐在想什麼?」傅清敏看到傅清玉在呆呆出神,不由出聲問道。
「啊,沒什麼。」傅清玉這才醒悟過來,有些尷尬地笑笑,「我想起那天在街上見到賣這枚扳戒的那個人,現在回想起來真的不太像是中原人士……」
「會不會波斯人或是大食人?」傅清敏問道,「近段時間,朝廷開放與波斯與大食的交流,那些商人跑到中原來營生也是有的。」
「或許是吧。」傅清玉心不在蔫道,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抬起頭來看著傅清敏,「朝廷什麼時候開放與波斯、大食國的貿易往來的?」
「我聽二哥哥說,好像就在年初吧,波斯與大食國的使者到來,進獻了許多名貴的貢品,從而兩國之間達成友好往來的協議……」傅清玉笑笑,「二哥哥還說,現在連那些青樓酒坊,都有一些胡地女子在彈唱呢。」
傅清玉笑了起來,不錯,像京城這些富庶之地,那些青樓酒坊更是削尖了腦袋賺錢,抓住富貴人家喜獵新奇玩意的心態,引進一些胡女,奇裝異服還能夠招攬不少生意,給自己帶來更多的利潤。
傅清敏接著道:「其實,我們中原與波斯、大食一直交好,早在幾十年前,就有波斯、大食人來中原定居,漸漸入鄉隨俗,就成了地道的中原人了。」
傅清玉忽然心中一動。那名男子,又是如何進來中原的呢?難道說,他是以大食居民的身份進來的?那樣的話,他不就在中原地區生活了數十年了,那就難怪他為什麼會說得一口流利的中原話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