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你為我織過的那條圍巾嗎?我真的好喜歡。當時、恨不得自己每天都過著冬天,這樣、就可以戴著你為我織的圍巾。白天黑夜都不願取下來。」
嚴希越說越難過、眼圈也微微的有些泛紅。季蔫苒最終還是睡著了、即使睡著了、也是帶著那樣甜蜜的微笑。
「怎麼樣?她睡著了嗎?」
嚴希剛從病房裡出來,唐雲磊便迎了上來,看得出來,他在外面也等了許久。
「嗯!睡著了、看樣子是累著了。」
嚴希又不放心的回過頭來看了看。像是擔心季蔫苒會隨時醒來一般。他又話峰一轉。看了看唐雲磊。
「醫生怎麼說?蔫苒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醫生說只有找到合適的骨髓、才會有希望。」
「還沒有找到嗎?」
嚴希有些坐不住了。現在這個情況,他沒有辦法不去著急,蔫苒隨時都有可能一睡不起,要是再這樣等下去,也不是什麼好的辦法。
「說是盡快的給我們答覆。目前來說還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捐贈者。
正在他們不知所措的時候,一陣清脆的電話聲驚動了兩個人的心。
「希、我們已經找到了合適蔫苒的骨髓。」
是唐雲嬌的聲音,她滿是歡喜的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嚴希。她現在什麼也做不了。或許只有這樣、才會讓她的心裡好過一點。
「真的嗎?那太好了!」
嚴希將電話掛斷以後,一臉興奮地望著唐雲磊:「已經找到合適蔫苒的骨髓了。她有救了。」
唐國華一家人以及程傑、汪菲、程依、付雨萱等人全都趕到了日本、那個時候,新年已經過去了。萬物復甦似乎是一年一度的標準。沒有人能夠躲得過,也沒有人可以視而不見。聶天鳳強力的堅持下,也跟隨著唐國華前往了季蔫苒所在的醫院。
當父女相見的那一刻、她終究還是沒能忍住。滾燙的淚水還是落了下來。儘管醫生交待過,情緒不要太過於激動。
唐國華和季蔫苒就那樣盯著對方。因為太多激動,反而不知道先說什麼好,還是聶天鳳最先打破了這樣的僵局。
「蔫苒、你有沒有好點、你爸爸一直想來看你,因為擔心你的身體情況,一直也害怕刺激到你。所以、一直拖到今天。你不會怪我們吧!」
「您說的這是哪裡的話。你們能來看我,我已經很高興了。怎麼還談得上怪與不怪。」
季蔫苒又看了看唐國華。這就是所謂的父親嗎?從來都沒有想到,他就長這個樣子,也從來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看著躺在病床上的自己。他一定也歡喜不起來。
「那我先出去了,留給你們父女兩人聊聊!」
聶天鳳退了出去,只剩下唐國華一人。
「想不想吃點什麼?我讓人給你去買?」唐國華不知如此開口。胡亂的找了個台詞,似乎還有點緊張。
「不用了、我不餓!」
「那想不想喝點什麼?」
「也不用了、我剛剛喝過了。」
「你喜歡什麼?我讓人給你買過來。」
「您別忙了、爸!我現在什麼都有。什麼都不缺。你就休息一會吧!」
季蔫苒笑了笑、或許唐國華真的是因為太緊張了,說起話來也顯得那樣的拘謹。
「你剛才叫我什麼?」
唐國華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愣愣地看著季蔫苒。
「我叫您爸呀!您不是說是我的父親嗎?難道有錯嗎?」
「沒、沒錯!蔫苒、是爸爸對不起你!讓你受這麼多的苦。這麼多年來、對你也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你的心裡一定在怪罪我吧!」
「爸、我不怪您、真的!我想、媽也不會怪您。」
那一天、她彷彿看到了那個無數次出現在自己夢中的父親。一下子變得那樣的清晰。不再只是模糊的身影,當一個長輩在自己的面前表現的那樣無助的時候。她的心也軟了!那麼多年的怪罪一下子變得無影無蹤。對於聶天鳳,她也恨不起來,至少、現在、在爸爸的身邊、也只有她陪伴著。將來、也只有她陪著自己最親的人一直走下去。
「過兩天就要手術了?有沒有什麼地方還想去看看?」
嚴希一邊收拾著季蔫苒的行李、一邊看著她蒼白的臉色。時間過得越久,他就越是害怕。現在、他正在想盡一切辦法努力的挽救她的生命。
「希、我不害怕、真的、你別擔心我、我會沒事的!你不是說過、以後都會讓我幸福嗎?現在才剛剛一家團圓。我又多了哥哥、妹妹、爸爸媽媽、怎麼可能會捨得離開。」
嚴希一把將她緊緊的抱住了,她的淚水面帶著微笑,開始無聲的劃落,她的內心有個聲音一直在說,她不想死、也不願意死、她還沒有結婚、沒有好好的談場戀愛。沒有辦法和嚴希一起白頭偕老。就要這樣無奈的死去。這不是她想的。她害怕、害怕得不得了、害怕手術,害怕死亡。可是、即便害怕、她也必須得去面對。
「放心、無論如何還有我在。有我在、你就不應該感覺到害怕。不應該感覺到孤獨,因為、我會一直陪著你。」
嚴希更是心疼的撫摸著季蔫苒的頭髮。如果能替她受這份罪、他也願意。到底該怎麼做?才能挽回她的生命,手術有風險,如果這次手術不成功又會怎麼樣?他到底應不應該讓她進入手術台。這就像是一場賭博、換來的是一輩子或者只是一瞬間。
「希、你能帶我去一個地方嗎?」
季蔫苒擦乾了眼淚,一臉認真地看著嚴希。
「你想去哪裡?我帶你去。」
車子在公路上高速的行駛著、初春的寒意似乎還沒有完全散去。車窗外面依然度上了一層白白的霧。嚴希將季蔫苒緊緊的摟在懷裡。害怕、在一下秒,她就會消失。
「這是到哪了?」
季蔫苒時不時睜開眼,看看窗外、即使她看不出來、這是哪裡。
「快了、一會就到了、你再休息一會、養足精神。」
「希、我感覺好困好困、每一次醒來、我都以為自己睡了很久。我好害怕、要是醒來之後、再也看不見你。」
「傻丫頭、別胡思亂想!明天就要手術了、你還得養足精神。我不是說過了嗎?有我在、你一定會沒事的、有我在、一定可以保護好你。」
嚴希的話是那樣的溫柔,他從來沒有表現得如此溫柔、即使是以前面對季蔫苒的時候,多多少少他還有些保留。他真的好後悔,為什麼以前沒有對她好點。為什麼要讓她經歷如此多的磨難。這次遠行、沒有多少人允許、大家都認為蔫苒的身體吃不消。再加上明天就要手術了、不想再出什麼意外。可唯獨他和唐雲磊同意!
理由很簡單、因為蔫苒想去那個地方。只要是她想去的地方,他們就會努力的送她過去!不管花費多少時間、或者是多少精力,隨行的醫護人員更是全程陪同。唯恐出現什麼差錯。
「希、我能不能再向你要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你說、只要是你想要的東西。我一定會給你。」
「我想要之前還給你的那條項鏈。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還給你之後、我的心就像空了一樣。無論是什麼都填不滿。你把它暫時放在我這裡好嗎?」
「傻瓜、那本來就是屬於你的東西。因為這幾天忙都忘記這件事了。」嚴希從脖子上將這條項鏈取了下來。放到了季蔫苒的手中。
「這樣會不會好許多?會不會感覺心裡滿滿的?」
季蔫苒點了點頭,慢慢的欣賞著這條獨特的項鏈、鑽石的光芒依然如此耀眼。一如當初、絲毫不改顏色。拿在手中、便有種幸福的感覺。依昔記得那日,他冒雨站在她家門下。等了整整一夜的情景。雨水順著頭髮淋濕了臉頰,淋濕了衣服、也淋濕了他的心。
她又記起那些情書、還有那日的表白、周圍那些詫異的目光。她還記得、被困學校洗手間的時候,無力的蜷縮在那裡,最後、是他將她抱起。深深的埋進他那溫暖的胸膛前。感覺著那顆熾熱的心。他強吻自己的那一夜、狠狠的甩上一耳光,打得她的心也微微作痛。
昨日的一切一切、又全都浮現在了腦海中。她的嘴角也忍不住笑開了花。而嚴希也是如此。
「希、你剛才想到什麼了?我都看到你笑了。」
「在想我們的以前!你不是一樣也笑了?說說、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是不是真的有來世、或者是重生。我這幾天無事的時候看了幾本重生的小說。我在想、自己能不能像她們一樣。可以重生、哪怕只有一次也好。希、如果有下輩子、我們還會再見嗎?」
「好了、別胡思亂想了。你不會有事的。還要一會工夫、你先休息一下。到了、我叫你!」
「不行、你得先回答我、如果有下輩子、我們會再見嗎?」季蔫苒開始耍起了無賴。
「會的、一定會再見面的。」
嚴希揉了揉季蔫苒的頭髮。又看了看窗外。他當然不會忘記醫生說的那番話,以季蔫苒目前的情況,就算是手術,成功的機會也只有百分之十。更何況、她的身體情況很差。能不能堅持到手術都還是未知的。他控制著自己。不讓她看出自己的悲傷。
「到了!這裡就是初始端、現在櫻花還沒有完全盛開、早晨的天氣還是比較冷。要是過半個月。應該就是全開的季節。不過、有不少的花已經提前開放了、還真是奇怪、這麼冷的天。怎麼會有櫻花盛開。」
前面的司機、看了看時間、又看了看路段。向嚴希匯報著基本情況。
「那我們就在這裡下來吧!」
嚴希也同樣興奮地看著窗外、想將季蔫苒叫醒、讓她看看這櫻花盛開的情景,這些不是一直她想看到的嗎?
「蔫苒蔫苒」
季蔫苒緊握著項鏈的手鬆開了!她一動不動的依偎在嚴希的懷裡。無法再理會到別人的呼喚。
「別動她!」
旁邊的人準備上前、卻被嚴希制止住了。
「就讓她這麼坐著、我知道她只是累了。她只是累了!」
嚴希再也忍不住了。他的眼淚在那一刻像決堤的洪水。他像個孩子一般抱著季蔫苒哭了起來。
「我說過下輩子我們會相見!但是、我一定不會原諒你!」
那樣冷酷的話、即使帶著威脅的語氣、也起不到絲毫的作用。他最終還是沒有留住她,哪怕是用錢或者是權力。
三年過後
嚴希看著眼前櫻花盛開的季節、又想起了那張熟悉的笑臉。
「蔫苒、我來了!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看櫻花夠久了。怎麼樣?還沒有看夠嗎?要不要跟我回去?什麼?不要?那好吧、我先走了、一會你別著我。」
嚴希假裝生氣的離開了。他的眼圈又紅了起來。這些年來、只要一想起季蔫苒,他便會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痛。彷彿是有人掐著他的脖子、讓他呼吸不過來。
「喂、先生!你不覺得你擋在這裡會影響到交通嗎?」
「蔫苒!」
一陣熟悉的聲音傳來,嚴希回過頭來、忍不住叫出聲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