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是自然!」自己只知道當年黃訕神醫在皇上身邊伺候的那一陣,無論如何想讓他留在皇宮的時候,黃訕態度可是無比的堅決。[~]不看一眼那擺在面前整箱的金銀財寶,只道:今生絕不會留在皇宮,也絕不會收徒弟之流。只願四處漂泊,雲遊四海!
這說辭,當時可是震驚整個大仲國呢!只是沒想到,現在的轉變竟是如此之快。黃訕神醫有了個徒弟,而且還是一個不過七歲的小女孩兒罷了!這一事實果真是適合性格怪癖的黃訕神醫的作風了!
「只是,您說沈玲是被人劫走了。可是知道那人姓名或是來歷?是敵是友,劫到何處了呢?」被他爆出的消息帶的跑了題,秦谷再次給揪了回來。
「嗯……」黃訕陷入了回憶。片刻後才是道:「這個倒是不清楚,不過看玲兒丫頭的神色,應該是認識那人的。那位年輕人倒是挺有禮貌的,說是過幾日便將人送回家中了!」
按照黃訕識人的經驗來說。能在那種時候還保持一貫的禮貌的人,絕不會是什麼大惡人,因為那種生死攸關的時候,若他真是心存歹念的話,何必來這套虛的呢?所以,此時的黃訕倒是顯得一點兒都不關心,好像在說著別人的事似的。
也就是他的這種態度才是讓跟前的秦谷更加的難以理解。「黃訕神醫,這沈玲也就是您的徒弟,現在還生死未卜呢,您倒是一點兒都不擔心那?」
「擔心啊!不過那人說了回把她送回來的。等幾日不就知道了?」
「……」不知道眼前的黃訕神醫是對那神秘人太過有信心,還是做人太過沒心沒肺。總之他此時的淡定,超出了秦谷所能理解的範圍。
「我們現在是去哪?」掀開車窗簾向外看了看,雖然多少年沒有走過這裡了。但還是有些熟悉的,不過倒不像是自己想去的地方。
「皇宮!」
果然,秦谷給的答案倒是跟黃訕猜的是一模一樣的。
「老夫可以不去嗎?比如。你說路上我給你下藥,逃跑了?」雖然知道他會同意的可能性太小,但黃訕還是不願面對事實的大膽假設了。
「……」秦谷就這麼呆呆的看了他好一會兒,才是收回了視線,繼續想沈玲可能會被誰劫走的事情。
「老夫還沒聽你回答,你是怎麼跟我徒弟認識的?」忽然想起之前被遺忘的問題,黃訕重新拾起來問。
「我……不認識她!」本想說認識的。可是想了想,似乎除了沈香的描述外,自己還沒正式見過這個未來的『小姑子』呢!
「嗯?」黃訕瞪眼看他,還真有點兒想把他身上看出個洞來的架勢。
「是……我是認識她的姐姐了!她姐姐托我,所以、所以才有的這出……」吞吞吐吐的。總算是把主要的意思表達了出來。
「那我們被九世子抓的消息是……」黃訕的眼睛半瞇了起來。皇上日理萬機,怎麼可能會關心自己一個區區為皇家醫治過病的郎中的行蹤?就算是那也是多少年前會有的事了,黃訕可不會相信,正值自己危機的時候,皇上忽然轉性,又找人跟蹤自己了!
「是我……香兒找我來幫忙,而正巧得到了九弟府上大鬧一場的消息,這才是有了眉目,查了出來。也是正好您在裡面。我便去向聖上求了一紙聖旨,接下來的事情就是這樣了……」秦谷倒是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來。既然這位是自己未來『小姑子』的師父,也算是半個親戚了,再加上就憑他這不貪圖名利富貴的性子,自己說了也是無妨的!
「嗯……」黃訕聽了,倒是連連點頭。[~]也沒有再在這件事上糾結了。只是時不時的將狐疑的眼神投向對面坐著的秦谷。「你說『九弟』?難道你是……」
「對!我就是秦王爺的二子,秦谷!」話都到了這地步,倒是一點兒都沒有相瞞的必要了,畢竟眼前的黃訕神醫還不是將自己收徒的秘密都對自己說了。
馬車行了一會兒,便是到了皇宮外,兩人改乘軟轎。
剛下了早朝,正歇在養心殿,與貴妃一同吃點心的皇上,一身明黃色的便服打扮,四十多歲的年紀,被精心保養的皮膚倒是不怎麼顯老,就是日夜操勞的神態已是十分的成熟穩重了。就單是收斂了笑意的臉上都有股子不怒自威的威嚴在。
「啟奏皇上!」正在這氣氛有些溫馨融洽的當下,一名宦官模樣的人,捏著尖細的嗓音,手持拂塵,躬身恭敬的站在簾外,等著黃上開口。
「說!」皇上停下了吃點心的動作,開口道。
「秦王爺之子,二世子秦谷、黃訕侯在門外多時,皇上是否傳召?」
「傳!」
皇上這一開口,宦官應聲後退下。一邊與皇上對坐的澗色上等的貴妃則是忙起身行禮告退。一個眼神後,邊上伺候的丫鬟忙上前為皇上遞上了帕子,另一個丫鬟,端了點心後,貴妃在前,丫鬟隨後,便是一一步了出去。
片刻後,秦谷和黃訕便是進來了。
「秦王二子,秦谷。」
「草民黃訕。」
「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秦谷一撩衣擺,單膝著地。黃訕則是實打實的磕頭行禮。
「平身!」皇上一句話,兩人禮畢起身。
「皇上,黃訕神醫帶來了!」秦谷一作揖,稟報道。
「嗯!秦谷,你先下去吧!朕有幾句話要問他。」皇上的面色柔和,看見黃訕一張幾年未見卻是依然熟悉的面孔,稍有觸動。
「是!秦谷告退!」秦谷行禮後,退出了大門。只是卻沒有急著走,而是遠遠的立在了一處,靜等著裡面的黃訕出來。
秦谷一出去,皇上一個動作,養心殿裡的宮娥、宦官一起行禮後,退下了,此時諾大的養心殿裡,也僅餘了皇上和黃訕兩人。
「黃訕,咱們倒是好幾年沒見,看你是老了不少啊!」黃訕一改平日的威嚴神色,此時看起來竟像是普通人遇見了故友般的親切口氣。
「草民皮糙,自是不能與皇上相提並論!」黃訕還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其實這其中皇上也看的清楚,黃訕只是不想與其太過親暱,想要拉開兩人間的距離罷了。
「哼!這麼多年不見,你倒是半點兒沒變你那令人討厭的性子啊!」皇上說的像是生氣,不過若是經常跟皇上打交道的人便會看出來,皇上這麼個神態,分明就是在開玩笑罷了。
「草民若是哪裡多有冒犯,還請皇上海涵!」黃訕倒是很配合的趕緊匍匐在地上,連忙磕頭。
看他非要與自己見外的樣子,皇上也是沒了再跟他鬧騰的心思。「行了行了,起來吧!聽說,秦谷這次是從九世子府上將你帶過來的,此事當真?」
「回皇上,是!」黃訕起身後低頭不再看皇上一眼。
聽了黃訕的回答後,皇上的神色稍稍凝重了一些。「他尋你做什麼?」其實這其中原因皇上已是猜出一二,不過是因為時間過去這麼久了,不敢相信罷了。
「回皇上,是為了他大哥之事。」黃訕自動的將那九世子是怎樣將其帶進九世子府的過程過略了。既然自己的徒弟相安無事,對於這麼多年尚是如此執著的九世子袁隸,黃訕是即無奈又有些同情的。
「你怎麼做的?」黃訕沉默片刻後,冒出了這麼一句。鷹一般的眼睛直直的看向了黃訕,那種威壓立時的顯現。讓黃訕不敢有隻字騙言。
「回皇上,草民只道:你大哥可醫治的時限已過,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是一樣。」
「嗯!那,秦巒的病,是不是真的不可醫治了?」黃訕探究的神色更為明顯。
「是的!無人可醫!包括草民亦是!」
「嗯……」皇上的眼神又是在黃訕身上停留了片刻才是轉移了話題,倒是跟黃訕聊起了他這幾年雲遊在外的所見所聞。
約莫過了大半個時辰,皇上才是以一個『朕要批奏折』了的話,讓黃訕下去了。
亦步亦趨的出了那養心殿,黃訕的心中這才是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伴君如伴虎的話是自古就傳下來的,黃訕深知。剛才的話,若是自己有一句出了差池,那性命可就不知該寄放在哪兒了。
九世子只知道尋了自己來蘀他的長兄治病,可卻不知真正的源頭其實是在這裡的。自己若是醫了,那活的人是大世子,死的人可就是自己了!天妒良賢,也只能這麼說了!怪只怪,你的長兄太過聰穎,太有野心了!
出了養心殿一陣感歎,又轉了一個路口,才是看見了早就等候在那裡的秦谷了。
「怎麼?皇上沒有說什麼吧?」見他臉色不怎麼好,秦谷關心的問道,一個手勢,停在稍遠處的轎子走了過來。
「沒。」停了一下,黃訕才這麼答道,心中只希望以後再也不要見這聖主就好了!(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