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既然你們有這份心,念在你們還是我沈老實的兒子兒媳的份上,就讓你們去咱的地裡和那些農工們一起做活,也算是你好好的歷練歷練的時候了。」
「這……」沈良忙急著還想說些什麼,沈老實卻是一副不準備聽他們說話的樣子了。
孫華在一旁急著給他擠眉弄眼的使眼色,待沈良正要再次開口的時候,沈王氏和沈香端著飯菜走了進來。
沈玲見狀也是暗自好笑,這次孫華的如意算盤又沒見效,一定不可以再給她機會說下去了。
沈玲蹦噠著把飯桌前該準備的凳子擺好,一共四把,放在圓桌周圍,鬆鬆閒閒的正好。
沈老實見狀自是先往著凳子上坐了,然後是沈玲。畢竟年紀小,不分尊卑還是會被原諒的嘛。其實主要是想為自己佔住坐兒。然後就是剛上完菜的沈王氏和沈香了。
這麼著一坐,四把椅子一個不剩,而走到桌前沒有空地兒的沈良夫婦就這樣僵在了原地。
還沒待沈家二老開口呢,沈玲先說了話了。「呀!哥哥嫂嫂沒座兒了,像吃飯的凳子一向就少,不然玲兒給你們般個小凳兒坐邊上吃吧。」說著沈玲就從凳子上下來去給他們拿小登,一個個的擺好放在門邊上。
孫華看著瞎忙活的沈玲,氣就不打一處來。總覺得這個小丫頭是故意讓他們難堪的。哼!還真是一個不好招惹的小丫頭!
孫華雖是恨恨的道,當然是不會輕易的在沈家二老面前露出來了。
「既然沒地兒坐,那我和沈良就回去了,改日再來吧。」咬著牙說出這句話,孫華扯著沈良的袖子,快步的往外走去。
今天真是晦氣死了,不但在沈老實那裡受了氣,連個小丫頭都會給人難堪了!沈玲,你給我記著!我就不信我孫華還治不了你個乳臭未乾的臭丫頭!
一家人又恢復了清淨,自然吃起飯來是格外的香了。
讓沈良去做農活的話沈玲還有可能相信,可是若讓那個得理不饒人的孫華去做,那簡直比殺了她還難。想也是到了田里也是個自封管事的了。不過那不要緊,依著孫華的鎮攝力,相信即使是難纏的做活人也是待給她制服的。只要地契在沈家二老的手上,就不怕他們再怎麼折騰。而且或許有孫華這樣精算的人在,那些個做活的人還好管了些呢。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由著他們去吧。
本來就沒休息好的沈玲,一到了下午吃了飯就開始困頓的不行了,原本還想跟著沈王氏和沈香去集上轉轉的,不過礙於自己的身子,還是說了不。
剛有了田產,沈老實自是惦記的不行,總也是往地裡跑。
留了沈玲一個人在家正好補補覺,畢竟是昨天自己的師父黃訕神醫說的讓自己好好休息一天的,那也就順著困勁兒睡下了。
隔天,休息好了的沈玲早早的就到了陸府。
陸纖纖還是照舊早就等著沈玲了,沈玲一來,二人就相攜到了景宛黃訕的住處。
等他們到了景宛的時候,不同於上次的情況,黃訕是早已準備好了藥材什麼的在等著她們了。
「干爺爺。」一看到正在房間的木桶裡放置藥材的黃訕,陸纖纖就忍不住幾步走上前,親暱的叫了一聲。畢竟像他肯重視沈玲病情的樣子,實屬難得啊。看來自己的干爺爺是上心了。
沈玲慢了一步,站在原地給黃訕行了禮。「晚輩沈玲,見過黃爺爺。」
「喲,兩個丫頭來的正好啊。」看見兩人,黃訕的氣色是好的不行,可是聽到沈玲這麼叫自己,顯然有些不高興了。「我說玲兒丫頭,前日剛認得師你就忘啦?該改口叫師父了。」能收到這樣的奇人做徒弟,黃訕也是滿意的很那。
「是的,師父。」有些拗口的叫出這個從未叫過的稱謂,沈玲還是覺得怪怪的。
「好了,徒兒啊,師父給你調好藥湯了,你來的正是時候,就正好先泡上一個時辰吧。」
「是的師父。」黃訕這一改往日的冷勁兒和懶散樣兒,竟是也親切的不行。沒想到他會這麼熱情的沈玲,稍稍還是有些不適應的。
「嗯,這藥湯以後你每日這個時辰都要到這裡來泡上一次,一共七七四十九天後,就可免去。你泡完了藥湯記得喝了我讓丫鬟給你熬的藥,必須裡外同補,效果才能漸佳。」
「是」沈玲再次依言點頭。
「好,那就這樣,纖纖丫頭,跟著你干爺爺我去釣魚去。」說著,黃訕就邁開步子準備走了。
原本還等著他交代什麼的沈玲一見他要走,忙出聲喊住了黃訕。
「怎麼了?」不明她什麼意思,黃訕回頭問道。
猶豫了一下,沈玲還是說出了口,畢竟要在這藥裡裡泡一個時辰呢。「請問、請問師父,可不可以把這個藥桶裡的藥水味道變得淡一些,最好是一點兒都沒有。因為、因為玲兒的鼻子實在是受不了這麼濃的味道。」
她這麼一說黃訕才發現,沈玲從進了這屋子之後就一直皺著眉頭,現在是知道原因了。「呵呵,這事兒師父我倒是給忘了。」說著,黃訕就招來一個丫鬟吩咐了幾句。
不過片刻,那丫鬟就拿著一個小木箱子進來交給了黃訕。
黃訕接過,打開木箱子,從中拿出一個小瓷瓶,扭開蓋子,對著木桶裡撒了一些,然後收起來,放回箱子裡,給了那個丫鬟。
丫鬟接過箱子就沒了影兒。
沈玲狐疑的往木桶裡探了探腦袋,卻也看不全,畢竟身高在那兒擺著呢。
黃訕似乎看出了她的擔心,立即安慰道:「放心吧,藥效很快的,保證味道降到最低了。這可是你師父我新研製出來的。」
說完,黃訕就帶著依依不捨的陸纖纖出了門。
等到他們走遠,門被關上後,屋子裡的味道的確是小了不少。雖然對於旁人來說是一點兒味道都不見了,可是對於嗅覺敏銳的沈玲來說,那味道還是清楚存在的。
沒有多想,在一群丫鬟們的幫助下,沈玲進了溫熱的藥桶裡,開始舒服的半瞇起了眼睛。
另一頭,陪著黃訕在湖邊釣魚的沈香,看著黃訕神色淡定的享受著早日釣魚樂趣的他,心裡掛記沈玲的自己,就是安靜不下來。
「干爺爺。」試探的喊了一聲半瞇著眼睛,看起來心情不錯的黃訕。
「嗯?」懶洋洋的應了一聲,黃訕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纖纖想著,明日就回學裡念學去了,駿閒弟弟昨日已被學裡的先生使來找我了。」猶豫著,陸纖纖還是說了出來。
黃訕勉強把一隻眼睛睜開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她。「有什麼話就明說吧,一個小丫頭說話還羅裡八嗦的。」
「纖纖是、是擔心小玲的病情。」被干爺爺說了,陸纖纖還是有些難為情的。
「怎麼?還擔心我把她吃了啊?她可是我黃訕唯一的徒弟呢,你這樣不是懷疑你干爺爺我嗎?」徉裝不高興的撇了陸纖纖一眼,然後又專心的盯著微風扶過的水面,心情果然是舒暢啊。
「不是的,不是的干爺爺,纖纖不是這個意思的。」只怕黃訕誤會了自己,陸纖纖趕緊解釋。「我只是…纖纖只是……」
「行啦行啦,干爺爺不會怪你的。對了,你要去學裡,那個我的寶貝徒弟玲兒丫頭今年幾歲啦?」
「小玲啊,小玲七歲了。」
「那她念學了沒有?」
「沒、沒有呢,小玲從來沒說過自己念學了。」仔細想了想,好像沈玲真的沒有跟自己說過念學的事兒呢。
「哦,那你現在是在哪念學來著?」自己的小徒弟可不能不認字啊,不然將來給人開藥方豈不是還要隨身攜帶書僮了?那多丟人啊!
「干爺爺您忘啦?纖纖一直是在咱們大仲國最大的學府乾學府在上課,都已經有三年了,怎麼了?」其實陸纖纖已經猜到一些黃訕問話的意思,不過還是不大確定。
「乾學府,乾學府……」好像在想什麼,黃訕夾緊了眉頭。「哦對了!」想到什麼似的,黃訕猛地睜大了一下眼睛道:「就是婁小聖那個老頭子所在的學府嘛,我怎麼給差點兒忘了呢。」
「婁小聖?」疑惑的喃喃念著從黃訕口中出來的,奇怪的名字,實在想不通學裡有誰叫這名字的。
「是了、是了。改日找他坐坐去,給我的小徒弟找個學堂唸唸。」想到好久沒見的從小結拜的兄弟,黃訕忍不住笑的無垠。
「師父……」
兩人正若有所思的時候,一聲熟悉的稚音喚來了兩人的注意。
「是小玲。」在這裡糾結了半天,終於看見自己掛記的沈玲,陸纖纖當即就走了過去。
「小玲徒弟出來啦,藥喝了沒有啊?」黃訕仍是坐在那裡,專心的等著自己的魚兒上鉤。
「嗯,師父讓人準備的藥,玲兒喝了。」隨著陸纖纖拉著,沈玲坐到了湖邊準備好的凳子上。身上還是因為泡藥湯泡的時間長有些乏乏的感覺。
「玲兒徒弟,師父想讓你去纖纖的學府念學,你是什麼想法呢?」雖然自己心裡有底,可還是待尊重一下自己小徒弟的想法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