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裡,晴嵐哭了幾次,好在燒退了。舒蝤梟裻
早起衛肆渢明顯精神不好,然而早定要要與大臣議事。吃過早飯,先去看看晴嵐,晴嵐這會兒睡得正香,面色紅潤,模樣乖巧安靜。昨夜他因不放心,一聽有點兒動靜就起身去看看,加之冬至累了一天,這會兒的精神完全是強撐。
「要是沒有急事,今早就歇歇吧。」紫翎見他眼中有血絲,臉色又不好,這才試探著勸一勸。
衛肆渢擺擺手,笑道:「這事不能耽擱,早點兒議定才行。我走了,你再歇歇吧。」
她知道他是去與大臣們商議金國的事兒澹。
「雙喜!」她驀地想起來,喊住雙喜,回身拿了兩隻小罐兒遞給他:「皇上沒睡好,一會兒去了南書房給皇上衝杯咖啡,不用放糖,少擱點兒奶,濃一點兒,好提神。」
「奴才知道了,皇后放心。」雙喜答應著追上去了。
她自己也沖了一杯喝了,打算去太后跟前說點兒事懷。
漱了口,正準備往外走,迎頭就聽見小太監高喊——太后駕到!來的人不僅有太后,衛若萱與梅梓桐也跟著一塊兒來了。
「紫翎恭迎太后!」她忙迎上去。
「免了。」太后笑著擺手,眼中尚有擔憂:「聽說小丫頭病了,怎麼樣了?」
「太后不用擔心,昨天夜裡雖哭鬧了,但燒已經退了,這會兒睡的很熟呢。」紫翎領幾人來到晴嵐的屋子,奶娘等人見了禮退開。
太后來到床前仔細瞧了,確認沒事了才放心:「必定是昨天高興,不妨讓她受了涼。孩子小,凡事都得注意,何況如今天寒。往後再有這樣的日子,就別把她抱出去了。」
「是。」紫翎扶了她:「太后,我們到那邊屋子裡坐吧,那兒寬敞些,我還有事兒想跟太后說呢。」
「好。」太后答應著,一到這邊正屋的暖閣裡就見曄然在,喜愛的抱著逗弄,聽他奶聲奶氣的喊「奶奶」。
梅梓桐和衛若萱同樣喜歡逗曄然,一會兒哄著他喊「姑姑」,一會兒哄著他喊「梅姨」,這兩個稱呼都不好發音,曄然最後喊出來只是「咿咿」。
等著上了茶,她讓相思等人都退下,包括素雲都沒讓留。
太后看的奇怪:「要說什麼事,怎麼還這麼隱秘?」
衛若萱錯會了意思,以為是說薛軼成,便扭頭只佯作和曄然玩。
梅梓桐卻是猜到了,笑著說:「連素雲都不能聽,皇后要說的必定是與素雲有關的事。」
太后仍是不解。
紫翎笑道:「太后忘了,素雲、春杏、相思這好幾個人,今年一過,可都二十二、二十三了。」
這麼一提醒太后反應過來,連連笑道:「是是是。前些天還提起來她們,都大了,是該操心了。素雲這孩子心眼實,我怕她吃虧,親自給她找了一個,各方面都好。她怕我跟前沒可靠的人,定要再推兩年,拗不過她,只得依她。春杏心眼兒活,如今又是你跟前的人,你看著安排吧。」
「我想著要過年了,把她們幾個的事辦了,不是喜上加喜嗎?既然太后沒意見,我與梓桐一塊兒篩選著,把從侯府裡帶進來的幾個大的都定了。」她又問梅梓桐:「你身邊有個秀竹,她呢?」
梅梓桐輕笑:「我早問過了,她哪裡好意思說,不過我從梅家相準了一個,正打算回了皇后,擇日子放她出去。」
「放出去?不進來了?」她聽出來了,有些意外。
梅梓桐淡淡笑道:「她說再進來,我不讓她來,讓她留在梅家,或自立門戶做個小生意,過過小日子。我身邊兒還有人呢。往後她出去了,逢年過節的來看看我,豈不是又多個走動的人,也熱鬧啊。」
太后多少也知道梅梓桐實際的意思,誰不願自自在在呢。
太后問:「那相思春杏她們呢?若要放出去,得及早選妥帖的人補上。」
「問問她們吧。」雖這麼說,她覺得春杏是肯定不會出去,畢竟自小在侯府長大,沒家沒親。相思雖一直跟著她,但福家有二老,弄個小買賣豈不是很好。
太后忽而歎口氣,看著衛若萱:「如今我別的不操心,就是若萱的事兒。」
梅梓桐也不算外人,內中的事也知曉,便有些不知道,也早猜到了。
若在以往,梅梓桐是不會隨意開口,可衛若萱一直與她親近,加之氣氛好,她便玩笑著說:「公主金枝玉葉,天下人誰不想娶?我看也簡單,讓皇上下張招夫榜文,求親者肯定如過江之鯽!」
「梅妃娘娘!」衛若萱嬌嗔的抗議,自己心裡的話卻不好當眾說出來。
太后又坐著玩笑了一會兒,與梅梓桐一塊兒離開,衛若萱藉故留下來。
趁著沒人進來,衛若萱低聲道:「大嫂,大哥是不是又變卦了?他是不是不喜歡軼成了?」
一聽她親密的喊「軼成」,紫翎就笑了:「好在你大哥不在,若聽見了,肯定故意拖延。你大哥的脾氣就是那樣,倒不是不喜歡薛軼成,他若真不喜歡,當初就不會同意。最近他忙著國事,等過兩天閒了,又近過年,輕輕鬆鬆的,我再提,肯定在除夕之前把你的事兒做定了。放心吧。」
衛若萱臉上微紅,竟小聲笑著撒嬌:「那我就等大嫂的好消息,我走了。」
紫翎笑著攔住她:「你注意些,不要隨便把薛軼成喊到瑞珠宮。若是悶了,像以前錦州時一樣,帶上侍衛隊,點他隨駕,一起去打獵游賞。」
「嗯。多謝大嫂。」衛若萱得了提點,高興的跑了。
紫翎之所以這麼說是料準了她不可能不見薛軼成,瑞珠宮是公主的寢宮,總把外男宣去私見很不好,衛肆渢正是因此而生氣。若外出喊上薛軼成,便是親密些也無礙,好歹不是進入公主香閨,反而容易引人讚歎。
看了看晴嵐,返回來正準備將相思幾個挨個兒喊進來探探意思,卻聽春杏在外笑著稟報:「啟稟皇后,福嬸兒福清求見。」
話音一落就夾雜著一些笑鬧。
她馬上就聽明白了:「宣!」
福家母子進來,跪地磕頭:「叩見皇后娘娘,恭祝皇后金安。」
「快請起。」紫翎吩咐豆蔻賜福嬸座。
豆蔻搬了個梨花圓凳擺在那兒,福嬸幾番推辭,這才小心坐了。
「不瞞皇后,這次來主要是為我兒福清,他早到了娶親的年紀了。馬上要過年了,我想替他討皇后身邊的相思,擇個日子給他們成婚。還望皇后恩准。」
「應該的,那會兒我還跟太后提呢。」說著直接把相思喊了進來,問她:「福清要娶你,你願不願?」
「皇后。」相思嬌羞的紅著臉。
紫翎笑道:「我知道你願意,不過是按理問一問。另外,你若成親了,就有個小家要顧,宮裡宮外,跑著也麻煩,我放你出去吧。」
相思早想過這件事,雖說很想留下,可若真成了親,不到一年半載就身孕,那時照樣沒法服侍。再者,福家兩老有了年紀,家中總要有人照料。再看這秋水閣,有春杏香草等人,不同於侯府之時,她也沒什麼不放心了。
想著便跪地磕了三個頭:「謝皇后恩典!」
福家母子也跪下來謝恩。
「相思跟了我很多年,你們定好了日子通知一聲,就從壽安伯府發嫁吧。我為你準備一份好嫁妝!」
說的相思又滿臉飛紅,春杏香草幾個都探著腦袋取笑。
她眼睛一抬,笑道:「春杏,你進來,順便也問問你,你的嫁妝我也準備好了。」
春杏羞的臉上一紅:「分明是相思要嫁人,皇后怎麼打趣我呢!」
「這就算打趣啊?我還有更好的話沒說呢。」她故意的笑:「我為你選了個好人……」
「皇后!」福家母子都還在呢,又當著這麼多宮女,春杏羞急了,扭身跑了。
恰在這時聽見雙喜高喊——皇上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