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時衛肆渢衛錦之兩人出來,眾大臣紛紛詢問公主之事。舒蝤梟裻
衛肆渢卻是歎口氣,眉頭緊皺,吩咐御醫:「再去給公主仔細診診脈!」
「是!」御醫自然不敢質疑。
一位大臣忍不住猜測:「皇上,微臣大膽請問,難不成公主……」
衛肆渢這才說道:「方纔朕進去,問公主這一年多的行蹤,她竟不認識朕!再問她為何到了圍場,更是不置一語。太后為了公主的事天天憂心,找到了是好事,可如今公主這樣的情況,讓朕怎麼傳喜訊呢?濉」
眾大臣驚詫間,房門再度開了,御醫走了出來。
「如何?」衛肆渢緊問。
「回稟皇上,微臣仔細診了診,公主脈象倒無異常,就是虛弱些,只是……」說到關鍵處,御醫言語猶豫遲疑:「微臣見公主神情有異,便嘗試著問了幾個問題,結合微臣以往行醫經驗,公主只怕是、是遭遇了什麼變故而失憶了。公主只記得醒來就看到薛將軍,其他什麼都不記得,或許正是因此才將薛將軍當做最信賴的人。催」
「能治嗎?」衛肆渢又問。
「倒是開始開藥,但藥也是輔助,關鍵得看公主。微臣想,或許接觸了熟悉的人、事,公主情緒穩定,會慢慢回憶起來。」
眾人聽了這些話,又見皇上眉頭凝澀,紛紛出言寬慰。
衛肆渢一副聽進了安慰的神色,吩咐道:「立刻將消息送回京城,讓太后皇后放心,再通知徐少棠,命其立刻趕來錦州!」
一聽「徐少棠」,眾人這才想起這位低調的駙馬,因公主失蹤,得了聖諭後,前不久才剛剛娶了新妻。如今公主回來了,這局面……
兩天後,衛若萱便不肯臥床休養了,定要跟著薛軼成去林中打獵。在旁人看來是公主嬌縱性子未改,實則也是紫翎提早說過的,做戲就得有觀眾,否則再好的戲也白費。
衛肆渢當初聽了這個計策之所以擰眉,便是覺得此處不好。
遠遠望著那兩人舉止親密,言笑無忌,再看旁人那些打量議論,衛肆渢越來越暗沉難看的臉色可絲毫不是做戲。
「雙喜!去請公主回去休息!」他驀地一喝。
「是。」雙喜趕緊跑去傳諭。
衛若萱聽了只是望來一眼,緊接著便拽著薛軼成一塊兒回山莊。
眼看他又要發火,這假戲都要成真戲了,衛錦之趕緊在旁說道:「大哥,算了吧,她正失憶,只認得一個薛軼成。若讓她一人呆著,萬一出了什麼事倒不好,暫時隨她吧。」
「堂堂的公主,當眾跟一個男人拉拉扯扯像什麼樣子!」這才是衛肆渢的心聲,他就覺得這個妹妹是趁機故意報復,故意做些過分的事挑戰他的忍耐度。
「大哥這麼大的火氣,不如不打獵了,去釣魚如何?」衛錦之驀地的說。
衛肆渢扭頭看他,了然嗤笑:「請你打獵,你又悶了?這個時節釣什麼魚。聽說你兒子起名兒叫初陽?什麼時候生?」
說起孩子,衛錦之明顯的眼神越發柔和:「明年春天吧。不知男女,我想不論兒子女兒都好,初陽這個名字都能用。」
看他眼中發自內心的神采,衛肆渢覺得心中寬慰踏實了,也笑道:「若是個女兒你可得留心,看看若萱,真要像她那樣,你這脾氣就得改改,否則豈不是縱的她無法無天,有你頭痛的時候。」
衛錦之不由得笑:「我看若萱沒什麼不好,老侯爺在世時特別喜歡她。說到頭痛,大哥的舊疾似乎沒再犯過,看來是治癒了。」
「你忘了,我可有位神醫。」衛肆渢玩笑著,把一副弓箭扔給他:「既然來了,別想躲,你箭法也不是那麼差,我們比比。」
「好。」掠上一笑,衛錦之隨他奔入林中。
等著徐少棠接到聖旨,再趕來錦州,已經是六七天後。
正值陽光暖照,衛肆渢休閒一天,命人在莊中擺席,請諸位將軍大臣飲酒,又請了戲班舞樂助興。氣氛正好之時,徐少棠到了。
「草民徐少棠叩見吾皇萬歲!」徐少棠雖是駙馬,但其娶衛若萱時尚早,等著衛若萱成為公主就失蹤了,他的駙馬名義雖在,但一直沒有賞賜官職。徐家仍是戶部掛名的皇商。
「平身。」衛肆渢看向一側席上的衛若萱,說道:「若萱,這是駙馬,聽聞找到了你,他可是日夜兼程趕來的。」
衛若萱冷淡淡的望去一眼,卻是揚聲說道:「皇兄,我聽聞兩個月前駙馬新娶了嬌妻,還是皇兄下旨恩准的。如今我回來了,難道要與別的女人共事一夫?我乃堂堂的公主!」
席上氣氛陡然轉變,所有人私下裡揣測的事情一下子擺到了明面兒上,個個屏息凝視。
衛肆渢凝眉,為難道:「駙馬接了一位小姐拋的繡球,眾目睽睽,怎好不娶?又一直找不到你。雖說你是公主,但出嫁從夫,何況,駙馬的婚事是朕下的旨,難道要朕再逼駙馬休妻嗎?出爾反爾,拿著皇權肆意擺佈他人命運,天子所不為!」
衛若萱突然就哭了:「我根本什麼都不記得,為什麼非要逼我?」哭著哭著,人就昏過去了。
「快傳御醫!」衛錦之連忙吩咐,又命人將其帶回房中。
衛肆渢凝眉盯著,沉色不語。
此時,徐少棠跪在當中,說道:「皇上,請聽草民一言。」
「講。」
「草民能娶到公主實乃三生有幸,然而或許是草民與公主有緣無分。公主下落不明,草民卻另娶他人,對公主不恭,如今草民不敢再奢望與公主重修秦晉之好。公主乃千金貴體,不記往事,又對草民抗拒頗深,更何況……草民之妻趙氏,已有身孕,萬不能休棄,也不能讓公主與她人平齊受委屈,因此草民斗膽,懇請皇上准許草民與公主和離。」
衛肆渢眸色流轉。雖說一早知會過徐少棠,卻仍想不到他有這番說辭,實在夠大膽!
大臣們同樣個個驚訝,想不到這位駙馬如此膽量,竟敢當著皇上的面要求與公主和離!
「駙馬真是會為朕考慮,朕明白你的用心,只是如此來,朕覺得愧對你。」衛肆渢三言兩語扭轉局面,將徐少棠的面解釋為不得已。
徐少棠本來只為解決此事,並不為爭什麼名義上的事,因此順著便說:「皇上言重,如此是天意弄人,並非皇上過錯。」
「諸位大人以為如何?」衛肆渢突然徵詢起他們的意見。
大臣們面面相覷,好一會兒才有人估摸著聖意,說道:「微臣以為駙馬一片赤誠為公主考慮。公主受過大難,情緒不穩,若強行與駙馬修和,只怕對公主刺激很大,難免出現意外。再者,駙馬再娶是事實,其妻又有身孕,婚事又是皇上下旨,萬不能休棄。微臣認為,如今只有和離,好讓公主靜心養病。」
其他人紛紛附和,既誇讚駙馬,又維護公主,真是一個不得罪。
衛肆渢長歎一聲,說道:「朕一向欣賞駙馬人品行事,可惜,注定是沒有緣分。既如此,便和離。你夫人趙氏是側室,朕做主,將其扶正,賞賜八寶如意,金釵頭飾一套。」
「叩謝皇上!」直到這一刻徐少棠心情方才安適。
名利皆是身外之物,他從前就不看重,如今正是淡泊。
當初他為了遺忘遠離錦州,意外遇到了如今的夫人,那時根本沒料到是緣分。他不知別人失去愛人後如何,但他知道自己,他失去了紫翎,又找到了紫翎。外貌雖不像,可那秉性行事,完完全全與當初的紫翎一模一樣。
他潛意識裡認為,他的紫翎換了一副軀體,如今仍和他相守前約,永世不離。
處理完衛若萱與徐少棠的事,自然沒了狩獵的興致,不出兩天便起駕回宮。
一路上,衛若萱似膽子越來越大,毫無忌憚的表達著對薛軼成的親近和喜歡。薛軼成一面顧忌著皇上,一面又不忍不理她,看在外人眼裡,分明說hi落花有意流水有情,紛紛猜測新駙馬的人選也有了。
衛肆渢冷眼看著,心裡氣惱,決定故意逆他們的意,讓他們著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