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裡,唐可可那慘白的臉色顯得更為淒涼,她那幾近絕望的眸子死死拽著張啟明的心弦。
張啟明反手扣住唐可可的手腕,無比堅定的看著她回答:「沒有,這裡什麼都沒有!」
「不……有的,有的,他就在那裡,你看到了對不對?對不對?」
告訴我……那是幻覺……只是幻覺……
黑暗裡,不知道是誰,發出了一聲低低的歎息,那聲音,好似低語,如呢喃,慢慢的,飄散在無邊的黑暗裡。
「啪!」
清脆的聲響迴盪在這寂靜的密道,遠遠地,似乎連黑暗都微微的顫了一顫。
「唐可可!你給我清醒過來!」
張啟明抓緊唐可可的肩膀,天知道,他是化了多大的勇氣,才揮下了這一巴掌,掌心傳來的疼痛感,刺得他連眼睛都開始發酸……
「這裡什麼都沒有,不管你看到了什麼,都給我統統忘掉,我還有大好的前途在!我才不要跟你死在這裡!我將來是要化神的!!
唐可可愣了愣,恍惚抬起手,捂著微微腫起的側臉,輕輕晃了晃眼珠,終於看到了眼前無比堅定的看著自己的男人。
不知為何,這漆黑孤寂的世界裡,張啟明美麗的容顏,竟然透著一股男子成熟的魅力,讓人不自覺地安下心來。
「好了,我們趕緊離開這裡吧!」
張啟明無聲的歎口氣,勉強扯開個讓人安心的笑容。他拉起唐可可的手,大踏步的走在無邊的黑暗裡,那少年單薄的脊背,此刻,卻堅挺的猶如高聳的泰山。
唐可可機械的跟著他,最後看了一眼那漆黑的密道,慢慢的,回過頭,跟著張啟明,一步,一步的走向未知的黑暗。
「我們離開這裡!」
「嗯……」
唐可可微微點了點頭,慢慢的,一步一步。
「小可可……」小粉悄悄的從口袋裡鑽出,對著她的耳朵悄悄說:「那是幻覺,小陸終,不可能在這裡的。」
唐可可微微一笑,心間浮起絲溫暖,她抬手揉了揉小粉的腦袋,什麼也沒有說。
這個小傢伙,在安慰自己吧?剛才的咱,簡直是遜斃了!
「小粉認識的小陸終,是絕對不會始亂棄終的!」
小粉握緊爪子,信誓旦旦的發誓。
唐可可突然想笑:「你又不是他,你怎麼知道?」
小粉撓了撓腦瓜子,哀怨道:「反正……反正,我就是知道嘛!我跟小陸終,是相通的!」
「噗嗤!」
寂靜的山洞裡,響起一絲低低的笑聲。
「怎麼了?」張啟明疑惑的回頭看了一眼。
「沒事,我們快走吧!」唐可可忍著笑搖頭。
張啟明又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確定真的沒事,才哀怨的瞪了一眼唐可可,繼續往前走。
「相通?怎麼個相通法?」唐可可突然很想逗逗這個小傢伙。
「呃……就是相通嘛……」小吱唔了半天,突然發現唐可可嘴角淡淡的戲謔,這才知道她是在逗自己,小粉懊惱的悶哼一聲,又繼續藏回到唐可可的口袋裡去了。
然而半晌之後,前面的張啟明,卻停了下來,一動不動的看著前面。
「怎麼了?」情緒恢復的差不多的唐可可,微微探出半個腦袋。
前面,依然是無邊的黑暗。
「出口……不見了……」
無論怎麼走,面前都是狹長的地道,除了月亮石,再沒有其他的光芒,這地道就好像沒有盡頭一樣,橫亙在漆黑陰冷的地下,通到無盡的黑暗之中。
「唐師妹,看來我們,出不去了。」張啟明面色凝重的看著面前的黑暗,他手裡魂劫的光芒,也瞬間漲大了許多。
唐可可吞了丹藥之後已經好多了,她很慶幸自己不是修仙之體,剛才吐血只是肉身微微受挫而已,若是普通修仙之人,很有可能連內息都被震亂了。
唐可可試著提了提氣,她的經脈倒是沒什麼事,再說本來就是是廢柴一樣的經脈,即便受傷也無所謂,何況她還有雙清雪花丸可以調養經脈。
微微鬆開張啟明的手,唐可可也拿出自己的法器祭在胸前,張啟明看了一眼唐可可,看她確實氣色紅潤,才安心的繼續往前走。
走了沒一會兒,張啟明伸了伸手,示意唐可可停下來,而後他揮手祭出月光石,慢慢向前一揮,月光石慢慢飄進黑暗裡,將周圍慢慢的照亮,而在兩人面前,竟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祠堂。
月光石還在緩緩的往上飛,幽幽的白光也在慢慢的擴大,不大一會兒月光石停在高高的空中,不動了,似乎是升到了頂層的樣子。而在月光石的下面,一大片建築群,已然出現在兩人的面前。
這是一個巨大的山洞,山洞裡依照地勢建了成片的房屋,高高低低錯落有致,只是這些房屋都隱藏在一整片的陰影裡,看上去極其的恐怖。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唐可可想往前走,卻被張啟明一把拉住,張啟明伸手指了指,唐可可順著方向看去,正好看到最前頭的祠堂上掛著的巨大牌匾,上面寫著:「鬼母堂」
鬼母堂竟然是個祠堂?那不是應該寫xx祠麼?
唐可可皺起眉頭,這個鬼母堂怎麼這麼奇怪?
「這裡恐怕就是鬼母堂的本宗所在地了。」張啟明指著祠堂道:「這裡應該既是鬼母堂的總堂又是鬼母堂的宗祠,因為鬼母堂的宗主之位,基本都是代代相傳的。」
唐可可想了想,又掏出一塊月亮石祭起在半空,慢慢往祠堂裡走去,張啟明也跟在後面,只是神色看上去略微有些嚴肅。
祠堂一進門就是一塊巨大的影壁,影壁上畫著地獄的萬隻小鬼,而在小鬼中間,是一個造型古怪的轎子上,而轎子上被小鬼簇擁著的,卻是一個容貌絕美的女子,女子神態從容,眉眼間籠罩著淡淡的笑意,似乎對於如此恐怖的一切,並沒感覺到有什麼異常之處。
「這應該就是『鬼母』。」
唐可可微微一怔,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這個女子很面熟,似乎在哪裡見過似的。
兩人穿過影壁,後面則是一個巨大的庭院,兩面則是高高聳立的門樓,順著乾淨的院子一路往裡走,則是祠堂的正廳,正廳裡除了傢俱空無一物,甚至連一絲的灰塵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