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守仁知道林得配已經有了目標。便不在說話。他攛掇張恨古參加建設局副局長的競爭,看來只能是「重在參與」了。以現在的形勢,除階力看來已經做通了縣長與常務副縣長的工作,無論誰參加都不可能會有一分的希望。既然這樣,鼓勵張恨古跟著摻和一下也不錯,至少能夠表明他對張恨古是支持的。實際上,張恨古資歷太淺,做公務員還不到一年,能夠提到現在這個位置已經不錯了。
田守仁之所以想讓張恨古競爭這個位置,一方面是繼續與張恨古搞好關係,希望等著選舉的時候能夠撈到好外。另一方面,田守仁希望自己的人做這個副局長,可以利用建設局副局長的方便開發東山,通過大張旗鼓地開發,窺探一下東山的秘密。
現在這個情況,張恨古再參與已經沒有太大意義。田守仁那番話,至多只能讓林得配知道,在花海縣他林副縣長也並不是為所欲為,有些事也要考慮到田守仁的感受。
其實,林得配已經有了提拔張恨古的打算,就差公開靜態給張恨古聽,協調外副處長的位置已經為他準備好了。
當然,田守仁已經知道林副縣長突然冒出一個女兒來,似乎還有追求張恨古的意思。林得配冒出的女兒是什麼身份現在還不得而知,但是高杉的遇害卻讓他感受了一絲危機。據他的猜測,高杉遇害可能與那個叫做林明明的有著不小的聯繫,不然不可能她剛到花海縣,高杉就出事了。
看來,花海縣平靜的外表下面,已經湧起了波濤。
田守仁來到花海縣,一直兢兢業業克己奉公,小心奕奕地在花海縣站穩了腳跟,正在一步一步地接近他想知道的真相。高杉的突然遇害,讓田守仁有些措手不急。難道真的是意外?林明明在花海縣出現了,然後高杉就遇害,這一切難道是巧合嗎?如果這件事真的是林明明做的,那林得配與林明明究竟皂片做什麼?
這本是林明明任性的結果,卻把花海縣攪渾了水。田守仁想了很久,也沒有得出答案。如果知道真相本來如此,田守仁一定會後悔的撞牆的。
田守仁陷入深思,看來,花海縣的水還很深,他離真相還遠的很。目前只有先保存實力,等待機會才有可能挖掘出東山的秘密。
想到昨天晚上的行動,田守仁不禁有些後悔了。
自己是不是太莽撞了,如果真的留下蛛絲馬跡查出來,那他與高杉多年的努力不就白費了嗎?田守仁想。
碰頭茶上沒有人說話,這讓喝茶的領導都很鬱悶。胡志清在沙發上向後仰了仰,把腿伸直了放到了茶几上。這是一個很不雅觀的動作,大家都已經習慣胡志清的作風,知道他累了,說了幾句閒話就都向外走。
林得配拉住田守仁問:「老田,昨天是不是警察局長到你那去了?」
田守仁應了一聲,說:「我麻煩李局長辦點私事,正好你就找他。」田守仁不分管公檢法司,生怕林得配有什麼不滿,把辦公室的事情歸到私人關係上面。
「我說呢。」林得配說,「我讓他三分鐘到,居然沒到一分鐘就到了。原來他在你那裡。」
田守仁有些不大自在,說:「昨天閒得沒事,想找個人喝點酒,聊聊天,我有一個親戚想把戶籍辦到縣城裡來好上學……」他還想解釋,卻見林得配已經與其他人去說話,根本沒有再談下去的打算了。
田守仁感覺額頭有汗,沒想到只與林得配說了一句話,他的汗就出來了。看來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這話真有道理。注視著林得配離開,田守仁悄悄地鬆了一口氣,原本提防的心這才定來。看來林得配只是打聽一下警官局長為什麼為來的這麼快,並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散會之後,田守仁在辦公室裡獨自坐了半個小時,讓煩亂的心思徹底靜下來,這才開車回家。
田守仁所謂的家其實只有他一個人。與其他花海縣官員比起來,田守仁最大的不同之外就是他外來官員,而且隻身一人,沒有家屬,而其他的官員大都是本地人。
一個人的生活是清閒的,田守仁長此以往已經適應。每天除了看看書,就是在網上看新聞了。他這個歲數,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如果再不努力,就不能再向上升。但是努力的方向在哪裡呢?很多人都給田守仁出主意,但是他都只是用微笑來回答。沒有人知道,他心裡想要的是什麼?
「我想要的是什麼呢?」田守仁打開房門,心中思緒起伏,甚至自己都已經搞不清,他現在想要的是什麼了。是陞官發財,還是查清東山的秘密?如果沿著仕途一路走下去,應該是一條光明大道,但是他的真實身份允許他這樣做嗎?
唉,做一個普通的官員有多好呀?哪怕是整天勾心鬥角,也比他這樣膽戰心驚要強得多。田守仁開始羨慕起林得配這樣的官員來。
田守仁隨手關上門,然後摸到開關,雪白燈光亮起來。他閉上眼適應了一下雪白的燈光,當他睜開眼時,突然看到了客廳裡坐著的一個人——還是一個女人!
「你是誰?」田守仁緊張地問道,嚇意識地把手伸到口袋裡。不過衣服口袋裡空空的,立刻想到自己那把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丟了。
「面對著一個女人,你也用這麼緊張嗎?一點都沒有副縣長的風度。」那個女人坐在那裡沒有動,調侃地說。
田守仁瞇著眼打量著這個女人。綠色的上衣,黑色的短裙,高挑的身材,白皙的面龐。似乎在些眼熟,卻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女人站起身來,給田守仁倒了一杯水,送到他面前。說:「田副縣長,請喝水。開了一天的會,一定很累吧?」
「你要做什麼?」田守仁鎮靜下來,接過水卻並沒喝,而是放到了一邊。前面已經有了宋天毒殺張恨古的例子,他可不敢隨便喝一個陌生女人倒的水了。
「我能做什麼?」女人說。「我只是來給田縣長送還一樣東西。」說著從包裡拿出一把精緻的****,在手中玩弄了幾下。用眼角的餘光看著田守仁,神秘地笑著。
田守仁眼角一跳,原來自己丟失的那支槍在她的手裡!
一股殺意湧上了田守仁的心頭。本來他對於最近自己的舉動就已經非常後悔,在丟失****之後更加追悔不及。在花海蟄居五年,如果功虧一潰,那肯定是由這支槍引起的。現在發現這支槍居然出現在一個陌生女人的手裡,他哪能不心動呢?
「這不是我的東西。在傣幫任何個人都不允許私藏槍支,作為一名國家工作人員,更不會擁有槍支。」田守仁一邊矢口否認,一邊盤算著如何把這個女人弄死而不留痕跡。
「不是田縣長的就算了。」女人笑笑,說,「我想可能也不會是田縣長的。這支槍上殺氣很重,似乎最近才殺過人,對,可能就在昨天晚上吧。田縣長是國家公職人員,不可能做違法犯罪的事。」
女人的最後一句話讓田守仁的昏昏的大腦突然清醒了很多。作為一名國家公職人員,身為花海縣的副縣長,他不能腦子一熱就動手殺人,尤其前面已經有一步錯棋。愚蠢的錯誤不能一犯再犯。如果他再動手殺人,肯定無法在花海存身了。
田守仁盯著那支****,心想自己的****在對方手上又能如何,只要自己不承認,任何人拿他一個副縣長也沒有辦法。想到這裡,田副縣長臉上立刻就洋溢出公僕應該有的微笑。說:「謝謝你的好意,田守仁雖然是副縣長,但首先是一個奉公守法的公民,不要說私藏槍支,就是上級讓我配槍,我也不會用這種東西的。管理社會,在於率先垂范、教化子民、與人為善——如果您沒有別的事,你現在就可以走了。」
田守仁根本沒有問這個女人來自哪裡,更沒有問她有何打算。他現在要做的是踏踏實實地做自己的副縣長,什麼殺人案強姦案搶劫案與他沒有任何關係,至少當昨天晚上警察局的李局長還曾經與他田守仁在一起,李得夢可以證明他沒有殺人的時間。
田守仁下了逐客令,讓這個女人好生失望。她把槍裝進包裡,說:「田縣長難道不想再問問其他的事情嗎?說不定我們可能會有共同感興趣的話題。」
田守仁笑道:「如果有,那明天去我的辦公室談吧,我隨時恭候。」
送那個女人出了門,田守仁狠狠地把門關上,這才發現身上的汗水已經把衣服都濕透了。
「***,這哪來的鬼女人,竟然跑到我家裡敲詐我!」田守仁不顧風度地罵著,跑到陽台前,注視著走下樓去的那個女人。
不大一會兒,那個女人從樓道裡出來,挎著包向著遠處走去。在離開田守仁家幾十遠的地方,正停著一輛警車。那個女人到了警車旁邊,車門立刻打車,她一貓腰就鑽進車裡。
警車?田守仁有些發悶。難道這個女人是警察局的?難道他做的案子這麼快就露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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