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恨古沒有隨著同事們去吃工作餐,而是打電話把同學李大嘴約出來,到四海洒家吃飯。張恨古來到花海縣城,對於食堂的伙食非常滿意,又缺少公款吃喝的機會,對於縣城的飯店都不熟悉,只有一個四海酒家還算有點印象,所以把自己請客的地點先在了這裡。
當他打電話的時候,李大嘴那邊亂哄哄的一團糟。李大嘴說:「我說張恨古同學,有你這麼請客的嗎,我這邊都快喝醉了你才打電話,難道國家公職人員都這麼牛?行了,我惹不起你行了吧,十分鐘我就到。」
張恨古放下手機,在四海酒家的一層大廳裡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來。張恨古上次來這裡吃飯就吃出了問題,那次四個外地人死在這裡,為首的那個人還把一樣東西塞到了張恨古口袋裡。就因為這個銀色的牌子差點讓陳映紅與張恨古在北京送了命。青紅黨的大哥死在這裡,青紅黨的大姐古小紅能不發飆嗎?張恨古不知道,四海酒家與張恨古有緣,在不久的將來,這裡還會有好戲上演,而參加演出的人員檔次會更高,北聯的市長與青紅黨的女老大,將在這裡巔峰對絕,而第一次要殺人而且要殺市長的張恨古,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市長同志讓古小紅弄死。
張恨古現在可沒有心情去回憶過去或者展望未來,他現在雖然發出一邀請,但是李大嘴是不是真的長一個超級大嘴張恨古一點都不知道。就連李大嘴這個名字還是張恨古在電話裡聽對方自我介紹才知道的。同學,一個連名字都沒有聽說過的同學,張恨古想起來都有些好笑。但是他現在一個人來到花海,需要有人幫,需要有組織,需要有人氣……他需要的太多了,所以他不想放棄同學會這個機會,所以他要先通過李大嘴知道自己與這些人曾經在哪裡同過學。
現在最關鍵的是,他不認識李大嘴,即使李大嘴站到他面前,張恨古也可能把他當成路人。唯一能夠聯繫的,只有手機。
正當張恨古幻想著無數種見面方式的時候,他發現四海酒家的門口進來了一個小小瘦瘦的男人,進門後就四下打量,似乎在尋找著什麼人。當他的目光與張恨古相遇時,張恨古根本不用手機,幾乎就可以斷定,這個人就是李大嘴。
那個男人也注意到張恨古,快步走過來,伸出胳膊就是一個熊抱,說:「張恨古!」
「李大嘴!」張恨古突然激動起來,雖然他一直不知道李大嘴這個名字,但是當他看到這個人,忽然想到十年前的中學,他第一次走進中學校園時,向他問跑的那個少年。十年了,雖然變化很大,但是依稀還可以發現當年的影子。
兩個抱了很長一會兒,這才彼此鬆開。張恨古讓李大嘴坐下,給他倒上杯水,說:「真是不好意思,單位裡每天下班都挺早,就今天有上級檢查,結果都過了下班的點了還不讓走,這不給晚了。」
李大嘴接過杯子喝了一口說:「甭說了,你們公務員身不由已,這個我知道。咱們老同學見面,你先別跟我提這個。來,先干三個,算是見面禮。」說著抄起酒瓶子就倒酒。
張恨古的酒量一般,雖然不算大,但應付一般場面沒問題。沒想到李大嘴上來就連干三個,這可真讓張恨古頭疼。說:「哥們兒,咱們同學這麼多年沒見面了,第一次你不想讓我出醜吧,下午還得上班呢,這酒氣沖天的,還不把領導氣個好歹。」
李大嘴撇起他的大嘴說:「算了吧,少跟我來這套,公務員哪有中午不喝酒的?務員哪有下午上班的?」
這話問的擲地有聲,張恨古啞口無言。想來也是,公務員哪有下午下班的,除了張恨古。想到今天主任帶著其他同事都去吃工作餐了,吃完工作餐肯定要到哪家歌廳去k歌,既然領導帶著,那他張恨古也就放開一回吧。想到這便說:「大嘴說的對,咱就連干三個。」
二兩半的杯,連走三個,張恨古時間不大就有些晃了。好在張恨古無論怎麼喝酒,身醉心不醉,依然能夠控制自己的語言不胡說八道。
兩個人一開始討論的話題主要是當初上學的情形。因為張恨古只上過幾天學,所以說了沒有三句半就說不下去了。張恨古趁著自己還清醒,急忙詢問他們上學時的同學都有誰,老師都有哪些位。李大嘴挑著重要的說了幾個,張恨古根本沒有記清。似乎李大嘴所說的這些人,有的在銀行上班,有的在做出口生意,有的在做農產品,有的在搞旅遊……反正哪一個都是有實業人物,在家裡務家的一個都沒有。
看來如果自己不做公務員,估計同學會還輪不到自己呀。張恨古想。不管那麼多了,既然都是利用同學的關係相互利用,那自己就參加進來,與大家一起利用吧。
說完了這些,李大嘴開始埋怨張恨古不夠同學意思,都到北京培訓了,為什麼不提前給同學們打個招呼,不然也可以為他好好送行。
張恨古吧口氣說:「送什麼行呀,那跟發配沖軍差不多。剛當了一個月的校長就讓人家給撤了,丟人還丟不過來呢,哪有心思還送行?」這親說著心裡說,我都不知道還有你們這幫同學呢,送個屁行!
李大嘴說:「以前幾次的同學會人都不全,主要是大家都分散在各地,這一次咱們來個全聚德,一定要把當初所有在咱班上過學的都請回來。哎,你等會,我打電話叫過兩個人來。」
張恨古不知道他要叫什麼人,心說我請客的錢可是工資不是公款,這要人多了我半個月的工資可就進去了。
時間不長,一個衣著光鮮的美女與一個大腹便便的年輕人走了進來。李大嘴急忙站起來向他們招呼,說:「這呢,這呢!」
張恨古看著這兩個人,很陌生,似乎從來沒有見過面。等到他們來到跟前了,就先站了起來,說:「你們好,來,坐這裡。」
張恨古這話說的客氣,更主要的為了掩飾自己對於來人不認識的尷尬,因為從語氣中似乎可以猜出,來的這兩個人也可能是他當初的同學。
果然,李大嘴給兩個人介紹道:「寧寧,尚庭,這就是咱們的老同學張恨古。這麼長時間沒見面,可能不認識了吧?」
回過去又對張恨古說:「美女寧寧,帥哥許尚庭,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他們。」
張恨古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說:「有印象,有印象。」伸出手去與兩個握手。
兩個人與張恨古一一握手,然後坐下。李大嘴說:「你們兩個來晚了,先自罰三杯吧。」
美女寧寧笑道:「李大嘴,你又不是班長,憑什麼要罰我?」說著衝著張恨古一笑,說:「張恨古,你還記得我吧?」
對於這樣直接的提問,張恨古非常尷尬,如果說記得,那純屬胡說,後面的話沒有辦法自己圓場。可是說不記得,那也太傷美女的自尊了吧。
寧寧笑道:「別不好意思,是不記得了吧?其實我對你也沒有什麼印象,如果不是李大嘴提起來,我們見了面估計都不認識呢。」
許尚庭接過話去說:「就是就是,我聽說恨古現在花海縣上班,還在家裡住著,這樣吧,我在湖人小區有一處房子,你先搬那住著,算做咱們同學加深印象的見面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