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張默默失蹤以後,甚至在張恨古到北京打工以後,女人的滋味對於張恨古已經越來越遠,甚至到了可有可無的地步。但是自從看到陳映紅車震後,他突然發現,原來自己對於陳映紅的行為居然如此憤怒。看來,他昏昏欲睡的**,被一個陌生的女人點燃了。
陳映紅是什麼職務,她後台的那位如來佛究竟是什麼人呢?張恨古第一次強烈地希望瞭解一個人,這種希望甚至超過了張默默。當他把張默默抱回家的時候,居然從來沒有想過追問過張默默是哪裡人,原來是做什麼的,她的真實名字叫什麼?一直到張默默失蹤,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但是在陳映紅這裡,卻真切地感受到了。
陳映紅失蹤,張恨古孤身一人離開了北京,乘坐飛機回到了傣幫。
張恨古老家花海縣,為了張恨古的回歸依然在頭疼。
張恨古在離開花海縣前,是以花海縣的罪人身份離開的。他不僅給領導添了麻煩,還給花海縣的招商引資帶來了副面的影響。要知道,花海縣主要以旅遊業與採礦業為主,為人師表的校長竟然會對學生施暴,天知道會不會對來這裡投資的人大展拳腳呢?張恨古可以保證,但是政府領導不會保證。那把他清除出老師隊伍也是理所應當了。不過問題是,不知道這個張恨古跟哪位高級領導有點關係,每每到關鍵的時候就有人小出來這他說話,而且每次都是強硬之極的命令,連打折扣的可能都沒有。於是,花海縣的領導開始真正研究起張恨古這個人來。
一個縣的幾大領導班子,討論一個屬下的小民的安置,這在花海縣的歷史上可能是首次。好在任何事都會有第一次,而且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當歷史不需要他們繼續討論張恨古的背景問題時,張恨古已經與這些領導坐在一起了。
胡志清縣長拱手送走了張恨古,現在聽到張恨古回來,感覺有些頭大。按常理說,傣幫有資格到北京培訓的,哪一個都不是尋常人物。一來到北京培訓花費相當大,二來必需是得到北京首肯的人才能進京。即使以胡志清這樣的縣政府一把手想到北京進修,那也只是夢裡才敢想的事。
但是事實呢,花海縣的第一把手還在家裡老老實實地呆著呢,張恨古在北京畢業了。
可是應該怎麼安排張恨古呢?幾個常委都犯開了難。
如果按照組織程度,張恨古從哪裡來的回哪裡去。但是張恨古是被撤職的小學校長,難道還讓他回南家窪小學?更不好說的是,北京馬院結業的,當個小學校長交行得了差嗎?要知道,他的同學可都是各國的精英,三五年後,誰知道哪位就是古八的總統,南越的副總書記,菲律賓的在野黨魁?
張恨古此時已經回到了老家東大村。沒進村呢,張恨古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心想我沒親沒故的,誰還記著我呢?難道會是大眼馮?這人還真算夠義氣,尤其是同同,以後如果自己有機會,一定要好好報答他們一下。可惜回到傣幫後,再想見他估計永遠不可能了。
剛走進村子,看到村主任張民生同志正筆瞇瞇地看著他。張主任在村頭已經等候張恨古很久了。遠遠地看到張恨古走回來,他急忙跑過去,伸手把張恨古肩上的背包拿過來自己拎著,熱情地說:「看看,看看,這麼大老遠居然走回來了?怎麼也不往回打個電話,我好派人去接你。」
張恨古嚇意識地向後一躲,不知道為什麼張主任他老人家突然要做出如此孝順的樣子。他讓張主任欺負都成了習慣了,今天張主任這樣做,不會是有什麼壞心眼,用句文明詞那叫狐狸給雞拜年吧?
「張主任,你看,這事弄的,那次喝酒沒叫上您,以後一定會想著你老人家。」張恨古想起上次與張大民、張二民一幫兄弟喝酒的時候沒有叫上村主任,結果村主任找上家門,很讓張恨古尷尬。這次以為張民生又是來找茬了,急忙先表明自己的態度。他從北京回來後,手頭的生活費還沒有花完,不要說在村子裡請客,就是到花海縣城去吃飯,也能應付幾天。
「唉,你這麼說,是不是跟我說遠了。要是按輩份論,咱們還是哥們呢,你說我能怪你吧,你忘了是我讓你們快點跑的?要說你當了老師,當了校長,那也有我一分功能,那次我去鎮裡開會,正好鎮裡的總校長也在那,說起你的時候我說你是我侄,有事你要不想著他我可餓不你!呵呵,聽說你到北京進修去了,這可是件大事呀!我親自跟鎮裡說的,什麼時候你回來,一定要請鎮裡的領導與你一起吃頓飯。」
吃飯?張恨古點點頭,飯當然得吃,不過他跟鎮裡的人一個都不認識。如果一定要請客,那也得是校長吧?可是陳校長同志在他開除這件事上對他可是相當的不客氣,難道還要請他吃忽?陳校長英雄無畏地使出丟車保帥的絕招,雖然充分體現出對黨對人民大公無私的情懷,但張恨古卻記在了心裡。誰對他好,他可能一輩不會記住,誰對他不好,那可能一輩子都忘不了。
「我剛從北京回來,還很累,有機會再說吧。」張恨古說。
『行,沒問題,哪天你有空你就說話,反正咱村子裡出錢,你也不要有顧慮。咱們兄弟之間沒說的。「
張恨古再次強調兄弟的感情,讓張恨古怎麼聽怎麼不順耳朵。記得之前張民生主任一直以他的三叔自居的,不什麼什麼時候他已經與村主任平起平座成了兄弟了?
俗話說讀萬卷書不如行百里路。張恨古從傣幫到北京,又從北京回到傣幫,再由傣幫派到北京進修,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已經體會了不少的人情世故。尤其是他在北京馬院培訓這一段時間,從宿舍到教室,只有七十八步路,但每一步邁出去,張恨古都會有不同的感受。如今的張恨古,與農民工張恨古、老師張恨古、校長張恨古相比,已經不是一個檔次了。
權利,自尊、榮耀,張恨古生平中第一次接觸到的這些詞,正在不斷地消化當中。與張恨古即將面對的宏大的生活相比東大村實在太小了,張恨古主任實在太弱了。當然,現在張恨古還沒有那麼遠大的抱負,所以對於張主任,他只能用笑來回答。
想起自己畢業時學校贈送的一些禮品,張恨古從包裡隨便拿出一個送給張民生,說:「張主任,你看我回來也沒買什麼東西,這個送你拿著玩吧。」
這是一個精緻的鼻煙壺,不知道哪位古八學員贈送給學校,學校又轉送給了其他國家的學員。
張民生欣喜地拿在手中,問:「兄弟,這上面寫得是什麼字?」
「我也不知道,聽我的同學說是這卡斯特洛總統親筆的簽名,我只認識幾個英語古八字一個不識。」
張恨古不經意間吹了平生第一次牛,看到張主任欣喜若狂的樣子,心想吹牛就是好玩!想著,他丟下張主任向著家裡走去。
那兩間小屋,那一彎清水,這是他與張默默曾經一起生活的家。但這裡還是當初的家嗎?沒有了張默默,沒有了炊煙,連那條狗都沒有了。
沒準張默默會自己回來呢?張恨古一直有個幻想。
其實這也不難怪他,張恨古太愛張默默了,而張默默失蹤的太離奇了。好好的一個大活人,居然平空就消失了。更讓人想不透的是,派出所,警察局,縣政府,居然都不敢立案,究竟張默默發生了什麼事?
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的。張恨古默默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