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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疑雲密佈 第八章 死也瞑目 文 / 不了不得

    張恨古的工頭姓馮,叫做馮明亮,人送外號大眼馮。其實並不是因他的眼睛有多大,而是他的眼鏡實在不是一般地大。據說大眼馮很有天份,屬於那種閉著眼都可以考上大學的。可惜大眼馮可能高考那天睜開眼了,雖然分數著實考了不少,但是命運還是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他光榮地落榜了。高度近視的馮同學幹起了不需要認識一個字的工地的活計。如果說稍稍些安慰,那就是經過他不斷地努力,他終於有了收穫——他做了八個人的工頭——也就是所謂的領導了。

    在前面我們已經說過,在以後的張家幫中,大眼馮絕對是一個重要的角色。與神機妙算的算一萬比起來,大眼馮敢殺人,而算一萬看見血就哆嗦。張家幫還有另外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美女,與她比起來,大眼馮更有文化,而那位美女只認識自己應該認識的字。一個既敢殺人又有文化的大眼馮,的確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的是這樣的人才生在了河南,那就意味著他要比首都的同學多考一二百分才能進入同樣的學校。大眼馮只能眼看著別人高高興興地上大學,而他只能悶著頭做出賣勞動力的工作。可喜的是,這樣的人才終於找到自己的用武之地,他幫著張恨古打打殺殺,成為名鎮一方的人物。

    那一年,一個批480分的北京同學考上了大學,570分的河南同學馮明亮成為一位有文化有素質的農民工。不過這僅僅是命運跟他開的一小玩笑,很快他就會有用武之地了。不過他的生命之花綻放的地點不在北京,也不在河南,而是遙遠的傣幫。當張恨古的壞運氣結束的時候,大眼馮的好運氣也就要來了。

    農民工識字並沒有了不起,了不起的是農民工的業餘時間不去打炮而是看書。早在兩千年前,中國有一個大思想家就曾經大發感慨說,吃飯與找女人,這是人的本性呀。遠離老婆的農民工,解決完第一個基本問題後,第二個基本問題只能靠違法來解決了。有文化有素質的農民工大眼馮卻並不是這樣,他把白天發洩不完的精力都用到了讀書上。有了精神寄托,大眼馮的炮也沒沒有可以發射的地方。

    這樣看大眼馮其實非常了不起,至少他手下的這些農民工都這樣看,張恨古也不例外。無論他走到哪裡,似乎都可以輕而易舉地找可以讀的書,廁所裡、電線桿上、圍牆上,甚至連公路的地面上有時也會有著大眼馮的愛好:辦證貸款……

    這兩天下雨,工地上的活不能幹了,大眼馮就拉著張恨古到廢品收購站跑了一次,找到了幾本破爛書本當做寶貝一樣的拿了回來。張恨古看著於心不忍,說:「看你這樣兒,哪天我要是有錢了,把全世界最大的書店給你買下來。」

    這話兩個人都當做胡說八道,誰也沒有當真。不過時間不會太長,張恨古就會成為一個富翁了,不過那時候他再想給大眼馮買書的時候,大眼馮已經沒有時間再繼續讀書了。

    大眼馮拿著一本上個世紀八十年的一本詩集,高聲地朗誦著:「……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張恨古奇怪地問:「你瞎嚷嚷什麼呀,不知道下了雨沒活幹連飯都吃不上嗎,不知道咱們帶沒帶傘嗎?」

    「你懂個屁呀!這是詩,知道嗎?前蘇聯作家高爾基的,你這人沒文化,說了你也不懂。別煩我,滾一邊去。」大眼馮說。

    張恨古對大眼馮對他的蔑視非常不滿,說:「算了吧,不就是一個司機嗎。我告訴你,別的我不知道,司機我可知道不少。中國的司機坐左邊,香港的日本的司機坐右邊,對不對?中國的司機坐得跟全世界的都不一樣,這就叫做有中國特色,對不對?」

    「哎,看不出你小子還知道中國特色呢。」大眼馮又嘲笑了張恨古幾句,自顧自地讀已經消失在上個世紀的詩歌。

    其他幾個工友都出去逛街了,這裡只剩下張恨古與大眼馮。大眼馮在那裡過書癮,張恨古閒得直想跳高。他見大眼馮把書湊到眼前,恨不得把整個身體都投身到那本破書之中似乎周圍都是死人,跟他沒有任何關係。張恨古在他身前身後連著轉了三圈,大眼馮眼盯著書居然沒有任何動靜.

    「呵呵,聽人們都說書中有美女有美玉,難道這麼看著看著還真能看出一兩個不穿衣服的美女來?」張恨古自言自語地說。

    「放你媽鬼吹燈的屁支吧。」大眼馮飛起一腳,張恨古就做勢象被踢到一樣跑到一邊。大眼馮說,「哪來的美女,那叫顏如玉,跟你們這沒文化的人說話,唉,還不如跟條狗交流呢。」

    張恨古被他比成了狗也不惱他,只是做出傻傻地笑的樣子,說:「你家的狗要是會說話,那你立刻爬到這叫兩聲。」

    「算了,滾你的吧。天氣這麼好,想看美女去擠地鐵,既能看又能摸。說不定撞上大運,還能遇到幾個富婆。真把你包了,一輩子吃喝不愁了。哪天我們給你裝修新家的時候,別忘了跟你富婆介紹一個曾經的難友給我們過過癮。對了,要是你頂不住了,二愣子那傢伙夠個,可以借他的用用。他要是敢含糊,我就拿刀把他做成太監。」

    切!張恨古衝著地上吐了口唾沫算是對大眼馮的回答。這有文化的人說話與老農民就是不一樣,罵人就罵人吧,連個髒字都不帶,讓人聽著都沒勁。

    「行了,快滾吧。」大眼馮說,「你站在我一邊,顯得我都成了半個傻子了。沒聽說嗎,站在太像嫖客的人身邊,即使不化妝的美女也會被別人當作小姐;站在太像小姐的人身邊,即使你臉很正,你也是個嫖客。我要是總跟個傻蛋在一起,想不傻都不成了。你滾快點,我好聰明一會兒。」

    「切,算你們有文化的狠,不理你總成了吧。」張恨古詛咒著大眼馮這輩子永遠當農民工,連個工頭都做不成,這才算出了一口惡氣,氣勢凶凶地走了。不過沒有滾,因為這個時候的張恨古,還不知道滾蛋是怎麼做出來的。

    北京的大街上人來人往,每一個行色匆匆的人都在向著自己方向前進。雖然太陽在東邊升起,但是誰知道希望在哪個方向呢?只有向前,繼續向前。明天是晴還是雨,沒有人知道明天是個什麼樣子。前面或許是坑或者是海,沒有人知道前面一步是什麼結果。

    張恨古站在大街上,看著這些匆匆的人們,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裡?老婆在傣幫,自己在北京,這樣兩地分居的日子他可受不了。如果能夠掙到足夠的路費,還是回家去吧。

    張恨古突然想家了,他不知道現在老婆正在家裡做什麼?是坐在家門前的小橋頭想心事,還是坐在院子裡看著東山想心事,還是走到村子裡的超市前面坐在石板上想心事?張默默總是那麼多的心事,卻從來沒有對張恨古講過。她從哪裡來,她要到哪裡去?她是什麼人?她到東山來做什麼?是誰把她害成這樣?或許,張恨古永遠都不會知道。或許張默默永遠都不會想起來。

    離了張恨古,張默默的生活是怎麼樣打理的呢?有沒有壞小子到那裡去佔她的便宜呢?張恨古有些吃不住勁了。想到了家,想到了張默默,張恨古開始後悔來到北京打工了。

    再掙些錢,還是快點回去守著老婆過日子吧。張恨古心想。

    張恨古雖然想得不錯,但是他不知道,已經有人不希望他回到傣幫了。哪的黃土都埋人,就讓張恨古埋在北京算了。死在中國的首都,比那個無名無份的傣幫要強一萬倍。張恨古泉下有知,也該瞑目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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