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太監看似也是活潑之人,笑道:「姐姐不知,我是因禍得福,上次皇上聽依妃娘娘的話懲治了我,後又因為若妃娘娘求情,便放了我,不知為何,又讓我進了皇上宮中伺候,現在可沒人敢欺負我,連依妃娘娘也不行(妃本傾城230章節手打)。」
冰兒看那小太監得意的模樣,道:「罷了,你沒事就好,有什麼事情就在這說吧,皇上下旨不准人隨便入冷宮,你要保護好自己的小腦袋,也不枉費我們娘娘為你求情。」
小丁子看四周沒人,便打開食盒,裡面卻並不是吃的,冰兒一聞,原來那一包包的竟是花中,小丁子道:「姐姐,我知道若妃娘娘其他的也不稀罕,便差人從民間買了好些種蘭花的種子,品種也多呢。等來年開春,便種上。」
冰兒接過去,苦笑道:「你還真是猜透了我家小姐的心性,希望她看到這些心裡會開心幾分。」
小丁子怕人發現便匆匆告別了,當冰兒把事情的原委悉數告訴襲若時,襲若也笑了,道:「初次見他,就覺得是個醇厚善良的人,先放著吧。」
皇上的書房內,景亦宸奮筆疾書,這些日子以來,處理完朝政的事後便回到書房,誰也不見,幾月過去,白依的身子已經大好,但是景亦宸卻並沒有經常去看她,久而久之,白依便也不再求見了(妃本傾城第二百三十章白依落水內容)。
小丁子匆匆回來的時候,沒看到,一下子撞到了正在書房門口等著的依妃娘娘身上,雪融正準備發脾氣,卻被白依攔下了,「算了,只不過是個奴才罷了。」
她說完,雪融仔細一看,也認出了小丁子,便道:「娘娘很久沒來見皇上了,今日皇上可是有空來見娘娘?」
「皇上吩咐,不見任何人。」小丁子剛說完,便見書房門口的小春子衝他招手,他立即跑了過去,白依看著小丁子的身影,眼神中有些落寞,很久沒見了,只是他還是不願意見她。
「我說小丁子,都什麼時辰了,皇上讓你去冷宮送些東西去,等著你回話呢!」小春子看小丁子冒冒失失的,叮囑道。
小丁子推門進去,景亦宸問道:「可是小丁子回來了。」
「回皇上的話,是奴才,奴才已經送過去了,若妃娘娘看起來氣色很好,收到那些蘭花種子也很高興。」小丁子仔仔細細的說道。
「好!」景亦宸只說了一句,仍舊是埋頭練字,小丁子又道:「皇上,奴才見依妃娘娘在宮外候著,是想要見皇上。」
景亦宸卻沒有絲毫的反應,小丁子卻只好退了出去。
襲若在冷宮呆的時間過長,連年也是平平靜靜的過完了,怕人擔心,托了冰兒讓小丁子帶信給明府,說自己很好,這樣一來,錦子銘這傢伙也能安靜些,不要和宮中人衝突,原來安靜的日子是過得很快的,轉眼已經開春,襲若打開門,暖暖的陽光招進來,襲若的白衣在陽光下彷彿是透明的,她伸了個懶腰,冰兒在院中整理花草,扭頭看到這樣的場景道:「小姐,冰兒今日才覺得小姐其實長得挺明媚的。」
「冰兒,什麼叫做長得挺明媚的?」襲若走過去,拍了拍冰兒身上沾染的一丁點塵土。
冰兒撓著腦袋道:「冰兒也不知道怎麼說?就是覺得這些日子小姐的笑容看起來都是會心的笑容,這種美是陽光般的美,不像之前的虛弱之美,像是在強撐著似的。」
襲若扶冰兒起身道:「又胡說了?怎麼了?可是都種上了,我來看看。」
她仔細的蹲下查看,睫毛一顫一顫,冰兒看得入神,不由道:「原本我以為小姐離了自己愛的人是不能活的,而現在冰兒覺得小姐越發堅強和漂亮了。冰兒的擔心是多餘的,不過這樣真好。」
襲若的手猛的一顫,手中的一些碎土隨著風弄髒了襲若的白衣,她低頭看著土壤中還未有一絲發芽的種子,她常在想,如果自己也有重生的機會,她還會不會義無反顧的去愛,或許人的一生,愛真的不是最重要的,原來,沒有他,她也能讓自己好好的活下去。
冰兒最近發現小姐總愛發呆,大抵是這裡孤單吧,她盡量去逗小姐開心,但是不注意時,襲若還是會找一個角落悄悄的發呆。
夜晚的皇宮中看起來很靜謐,景亦辰正從書房準備回寢殿,雪融著急著跑來,跪在景亦辰面前道:「求皇上去看看娘娘吧,她喝醉了,此時正在攬月亭呢,奴婢怕她一不小心掉進水裡去,便找人先看著,便來請皇上了。」
景亦辰有些猶豫,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想的最多的不再是白依,而是那個在冷宮中倔強的女子,雪融看皇上無動於衷,繼續央求道:「皇上,上次因為失了孩子,娘娘的身子本就不好,要是再有閃失,恐怕……」
她沒有說下去,景亦辰帶著小春子等人便去了攬月亭,此時春風還是很冷的,遠遠的,景亦辰便看到亭子內的白依身子有些晃蕩,他讓小春子帶著眾人離開。
他走近,才看到桌子上擺滿了空空的酒壺,想來她喝的是不少的(妃本傾城第二百三十章白依落水內容)。
「喝醉了就回宮,不要在這裡呆著,夜裡涼。」他的聲音溫潤,白依轉身看他,她的眼睛紅通通的,像是哭過一般。
只是在景亦宸面前,她卻笑了,「皇上,不知,不知道我們月族的女子酒量好嗎?我們月族的女子,有,有兩個特點,第一是酒量好,第二,第二便是率直,有仇必報,想要得到的必須得到。」她說起話來有些顫抖,顯然是喝醉了加上又冷的緣故。
景亦宸不忍,脫了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她看了一眼,卻突然拿起,往湖裡一丟,呵呵笑了起來:「我不要什麼你的龍袍,我不稀罕你是什麼皇上,不稀罕。」
景亦宸知道她心裡難受,也不跟她一般見識,只想讓她回去休息,白依看景亦辰的臉色不好,便走近他,突然指著他道:「你知道嗎?都是因為你,我本來在月族過的很好,我爺爺也很好,都是因為你。」
他不明白她為何如此說,他看得出來今日的她不同往日,他輕喝:「不要任性了,回宮去。」
「任性?無論我沉默也好,我任性也好,我霸道也好,我嘗試所有你可能喜歡的類型,但是你,你都不喜歡我,不喜歡……」她的腳步晃蕩,景亦辰盯著她。
她看著景亦辰的眼眸,最終道:「如果沒有你,我或許在月族過的很好,你知道嗎?肯定很好。我從來不想捲入你們之間,從來不想。」她的眼神朦朧,快要看不清楚似的。
景亦辰仔細想著她的話,他一不留神,白依的腳向著湖邊的方向踱去,景亦宸喝道:「給朕站住不許動,不許向前走。」
白依看了眼湖面,轉身又看了眼身後的皇上,她道:「用我證明我有多愛你嗎?」說完,景亦宸暗叫不好,他的步子還未接近,白依便直直的跳進了湖裡。
冰涼的湖水,白依身子起伏,眾奴才遠遠的看著,趕緊趕來,景亦宸立即跳下了水,接著四周的侍衛也跳下水。
等到皇上和眾侍衛把白依抬上案時,景亦宸還好,白依卻渾身顫抖,顯然是凍壞了,景亦辰打橫抱起她便回了自己的寢殿,因為離皇上的寢殿最近。
一路上,白依一直昏迷著,口中喃喃著什麼,直到到了皇上寢宮,把她放在床上,景亦宸湊近她才在她的唇邊聽到她說:「爺爺,依兒不喜歡現在的自己,不喜歡這裡,不喜歡。」她的聲音呢喃,也並不是很清楚。
景亦宸換了乾淨的衣服在榻邊坐著,太醫也熬了藥給白依,不多時,白依的眼睛有些微睜,景亦辰道:「可是好多了?」
她的眼睛才算完全睜開,看清楚了是皇上,「皇上,如果真的不喜歡我,為何要把我帶到這裡?」她的聲音很柔和,眼神不似之前那般咄咄逼人,而是一種苦澀和蒼白交織出來的感情,此時此刻,景亦宸突然想起來很多之前自己帶白依來到京城時,他說過的話,他對師父說過,對太皇太后說過,甚至全天下都知道,他是愛白依的。
而此刻,想到這裡,他把白依扶起,白依小臉蒼白,怔怔得看著他,景亦辰忽然擁住了白依,「朕說過我之前是愛你的,便會一直愛下去。因為朕不會記錯,絕不會。」
聽他的話,白依的淚奪眶而出,原來,只不過,只不過還是記得而已,他說服不了自己,他愛她,他甚至連說服自己都難。
白依卻沒有說穿,她任由景亦宸輕擁著他,她知道無論心裡多痛,她都沒有回頭路可走了,月族的女子,不能那麼甘願認輸的。
白依的身子虛弱,景亦辰半靠著坐在榻上,他的眼睛微閉,白依靠在他的懷裡是沉沉的睡去了,他的腦子卻是清醒的,昨日的春水冰涼,他的頭部微恙,似乎有很多的場面在他的腦中輪番而過,他使勁使勁得去想,卻仍是沒有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