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場秋雨,下的很大,襲若和冰兒一起在廊下站著,冰兒有些猶豫,但還是說道:「小姐,奴婢聽說今天皇上是來了冷宮了,只是到了宮門口卻又回去了,奴婢覺得皇上心裡是有小姐的(妃本傾城225章節)。」
襲若點頭,她從不懷疑景亦辰愛著她,只是這份愛意被深深的隱藏著,無論發生了什麼,襲若都知道,在他心裡的某個地方,他一定愛著她。
看著院中樹枝上剩下的零散的葉子也被秋雨打下來,她知道這就是樹的宿命,到了冬天便會光禿禿的,了無生機,就像是她的宿命,一旦景亦辰忘了她,那麼留給她的便是孤獨,只剩下孤獨。
「小姐,怎麼了?」冰兒見小姐不說話,觸碰到襲若得手涼冰冰的,冰兒幫回屋沖個暖袋給襲若暖著。
「依著他的性子,當日木臨的事已經深深撼動了他,他還能來冷宮,雖然沒進來,已經算是他的讓步了。」襲若現在還猶記得他把信丟在地上時那決絕的表情。
冰兒突然恍然大悟般:「小姐,皇上之所以震撼,是因為吃醋了,對不對?」
襲若苦笑,雨似乎慢慢停了,她歎息道:「到底是吃醋還是看重皇家的顏面,我也不清楚。」
白依自從上次在冷宮遇到寒王妃後,就再也沒去過冷宮,整日在殿內不出去,被封為依妃後又賜了漪瀾殿居住。
雪融看著依妃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院中的枯葉,似乎在沉思什麼,她走過去遞給白依一杯茶,白依接過,卻並未喝下,而是放在一邊。
「依妃娘娘,真的要坐以待斃嗎?」雪融話說出口,白依轉頭看向她,「坐以待斃?除了這個,我還能做什麼?」
雪融輕言道:「奴婢覺得娘娘應該趁此機會奪得皇上的心,否則一旦有朝一日皇上再次見了若妃,那就不好說了(妃本傾城225章節)。」
白依明白其間道理,她突然拉著雪融的手道:「你之前便認識若妃,你告訴我,皇上曾經真的視她如珍寶嗎?」
雪融點頭,當年在明府的時候,景王和景王妃的事,她多少是知道的,「回娘娘的話,奴婢聽說是這樣的,當年的皇上是個寡言的人,對誰都冷冰冰的,但是每次對若妃卻是不一樣的。」
清柔意識到了這一點,或許她該猜得到,兩人曾經是多麼的相愛,她忽然笑了:「原來我本是最多餘的人。」
「娘娘……」雪融試圖勸慰,卻被白依攔下了,她目光深邃道:「是他們把我和爺爺捲進這場紛爭的,那麼一切代價都要他們來承擔,有些事情不是我想要開始的,我也同樣不會那麼輕易結束。」
景依辰批完折子已經天已經黑了,看著依妃端著點心進來,便讓她坐下,白依輕輕道:「皇上,依兒知道你未盡晚膳,便親自帶了些糕點和清酒來,皇上還是用點吧!」
皇上看了她一眼,本欲打算推脫讓她離開,但是抬眸看到她的雙眸時,有些不忍,在這麼冷冰冰的皇宮內,還有一人在關心著自己,自己還有什麼理由去搪塞她。
景依辰嘴角輕笑:「謝謝依兒。」
說完,便拿起一塊,依妃聽到他喚自己依兒,而非依妃的頭銜,心裡一暖,她想,他冷漠的外表下,實則比任何人都需要溫暖的,她明白。
想著,看到景依辰吃了一塊,讚道:「依兒,這點心有種清新的香氣,並不似宮中的甜膩,很好。」
「回皇上,這是依兒加用花瓣上的露水,所以……」她的話還未說完,便看到景依辰也隨手端起了她來時帶的清酒。
「皇上,」白依的手握住了景依辰舉杯的手腕(妃本傾城第二百二十五章同塌而眠內容)。
她眼神焦急,景亦辰神色詫異,她最終鬆開了手,道:「臣妾想說的是,皇上慢點喝,這些清酒也是臣妾親自調的。」
皇上微笑,一飲而盡。
小春子和雪融都在殿外候著,雪融無意間聽到小春子的歎息聲,便道:「公公是怎麼了?您是皇上身邊的紅人,還有什麼不如意的?」
小春子見雪融看似善解人意之人,便道:「你說我們皇上也是奇怪,後宮中總共只有兩位妃子,一位還被入了冷宮,剩下的一位他也不是很上心,哎,真不知皇上是怎麼想的?」
雪融明白小春子的意思,她也不敢多說話,她知道,從今天晚上開始,一切都又變了樣子。
小春子和雪融都略有所思時,依妃走出來道:「公公,皇上醉了,今晚便由我來照顧,您要沒事就早些休息去吧。」
小春子伸頭看到景依辰的確醉了趴在案子上,雖有些不放心,但是嬪妃伺候皇上,他這個小太監也不敢多言,便命人端走了點心和酒,領著幾人下去了。
白依關上皇帝寢殿的門,回頭看著靜靜沉睡的景依辰,她走過去,手撫上他冰冷的臉頰,眼眶濕潤,眼淚滴答在她的手上。
「如果不是你,我真的可以找到一個白首不相離的人,而非到了如此地步,要和自己的夫君共處一室,都要耍些手段。」她嘴角輕笑,使勁擦掉臉龐上的淚水。
小春子一路上走著,心裡有些疑惑,皇上的酒量本就很好,怎麼就幾杯就醉了呢?說著,斜眼看著身邊小奴才手中端著剛才皇上喝剩下的酒,不經意的拿過去,放到嘴邊一聞,也並不是什麼烈酒啊!還有種特別的氣味,他一時也想不清楚。
正想著,雪融小跑著追來,道:「公公走的急,奴婢差點忘了,剛才若妃端給皇上的酒杯和酒壺都是娘娘最愛的杯具,我還得收著,您看……」
說著看了眼小春子,小春子哦了一聲,道:「給你便是,說著從小奴才手中接過,要遞給雪融,雪融正伸手欲接時,小春子逗笑道:「若妃娘娘這麼喜歡這些杯具,難不成這裡面有什麼秘密不成?」
他說這話時,雪融的手心出汗,但仍是笑答:「公公說笑了,只是比平常的杯具稍名貴些罷了(妃本傾城225章節)。」
最後小春子給了雪融便離開了,雪融歎口氣,見四處無人,便直接丟進了一旁的很深的湖水裡。
次日,眾大臣候著等著上朝,皇上卻久久沒有上殿,寒王一直沉默不語,自從景亦辰登基以來,寒王似乎收斂了所有的鋒芒,為的是保全之前所有和他共事的同僚。
宋思成走到他身邊道:「寒王,對今日皇上罷朝一事,我們也可做些文章,皇上剛登基不穩,我們何不……」
「只是偶爾一次,不算罷朝,我們只管等著就是。」他知道宋思成是為他好,但是在這個關頭,還要像當初一般,他們無疑是在找死。
景亦辰睜開眸子時,窗外的陽光有些刺眼,他似乎很久沒有睡到此時辰,他的頭很痛,轉頭時,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張熟睡的傾城的面容,他坐起身,手扶著腦袋,昨日的一切,他似乎都記不清楚。
感覺到身邊人微動,他看去,白依眼睫輕顫,慢慢睜開眼睛,看到景亦辰直直的看著自己,白依的臉龐紅了起來。
見景亦辰不說話,白依開口道:「都怪臣妾讓皇上喝酒,反倒醉了誤了早朝。」
他歎息,搖頭,表示無事,他起身穿上中衣道:「你再睡會吧,朕今日還有朝政要議。」拿著龍袍便出了寢殿。
小春子一直在殿外跪著,即使知道過了早朝時間,也不敢打擾了皇上的清夢,皇上打開寢殿門時,看到小春子跪在那裡,小春子也抬眸看了一眼皇上,他明顯看到皇上狠狠瞪了他一眼(妃本傾城225章節)。
一路上,小春子幫皇上穿好衣服,到崢昆殿門口時,見眾大臣都在,小春子才舒了口氣,沒料到,皇上回頭,輕言:「再有昨晚之事,朕定不輕饒。」
「昨晚的事?」小春子念叨著,一邊跟著皇上的步子走,一邊想,難道皇上是怪他讓依妃留下侍寢嗎?還是怪他讓依妃端了點心和酒進了寢殿,想到這裡,在聯想到皇上瞪他的眼神,不禁一寒。
雪融進到皇上寢殿時,白依已經起身了,坐在鏡前,身著白色的中衣,傾城的面容,連雪融都覺得她美得不可方物,道:「娘娘真美。」
白依輕笑,看向雪融:「雪融,你之前說的沒錯,想要牢牢抓住皇上,不是靠美貌,也不是所謂的他的愛,而是他的愧疚,只要讓他覺得虧欠於我,我便是抓牢了他。」
「娘娘聰明,一點便懂。」雪融道,端了水讓白依洗漱。
這天的早朝一直到了中午才散,景亦辰的頭還是有些疼,小春子道:「皇上,不如我們去御花園中看看,雖然大多數花敗了,還是有些花中是含苞待放的,看了心情也會好些。」
景依辰搖頭,走在小道上,忽然聽到些響動,小春子叫了一聲:「呦,小東西,嚇我一跳。」
景依辰低頭才看到一隻小白貂正蹭著他的衣擺,他彎腰,小白貂順勢便躥到了他的懷裡,使勁往他身上蹭。
小春子打趣道:「皇上,奴才聽說白貂素來是怕人的,而這個小貂看似跟你很熟悉一般。」
「你也這麼覺得?」皇上突然來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