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徹只是輕輕的安撫著紫杉,但是他的心裡也是極度擔心的,那麼高的崖,而且崖下又是寬寬的河水,掉下去的人說不定會被衝到下游,可是找遍了,卻沒有半點痕跡(妃本傾城第一百九十七章失去內容)。
身後的榻上,襲若的手指微動,她的耳邊似乎聽到了明徹和紫杉的對話,眼角的淚順著臉頰滑落,只是她不願意睜開眼睛,她寧願什麼也不想去面對。
聽到紫杉和明徹開門出去,襲若慢慢的坐起,緊緊抱住雙膝,側身看著身邊的位置,伸出手慢慢摸著景亦宸的枕頭,那裡還留有他的氣息,幾天前,他還那麼緊緊的抱著她,跟她講他心裡的話。原來,人的一生真的難以預料,沒有人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此時,她的心像是被人挖了一腳,她痛的想要死去。
錦子銘開門進來時便看到這樣的一幕,襲若的頭埋進膝蓋裡,渾身瑟瑟發抖,他端著飯進來,道:「你醒了?快點吃飯,吃晚飯才會找到你那缺德的王爺,真不知道躲到哪去了?」說著,還不忘挑起那雙好看的濃眉。
襲若抬眸靜靜的看著他,沒有絲毫的動靜,錦子銘知道自己說的笑話一點都不好笑,他輕輕坐在榻上,拉起襲若的手,她的手冰涼。
「襲若,吃完飯,表哥便陪你去找,找不到我們此生都不離開南叢。」錦子銘認真的說道。
襲若的眼眸還是怔怔的看著錦子銘,他就害怕她的那雙漂亮的眼睛,似乎會說話般,只是下一刻,襲若的眼神呆呆的,但是兩行清淚卻順著臉頰留下,嘀嗒在他的手上,他忍不住心裡的痛楚,輕輕擁住襲若,「襲若別哭。」
他越是如此說,襲若的淚越是不聽使喚,似乎是忍了太久,她也緊緊的抱著錦子銘,淚如雨下。
「都是我,都是因為我,如果那天我聽他的話好好在客棧呆著,一切都不會發生。都是我,明明是個累贅,卻偏偏要去,救不了人反而害人,都是我。」襲若說的話句句發自內心,她恨極了當初自以為是的自己。
她的話也句句刺在錦子銘的心上,他輕輕道:「襲若,沒有人能預期意外,當日如果不是你調包之計,或許公主沒那麼容易從婚禮中逃出,你從來不是累贅,不是表哥的累贅,更不是景亦宸的累贅(妃本傾城第一百九十七章失去內容)。」
「我真的以為我可以做任何事情,為了哥哥的事情,他已經盡了全力,而且身受重傷,我真的以為我可以替他分擔,可以讓他沒有後顧之憂,可是最終,我還是害了他……」她哽咽的說道。
錦子銘輕輕推開她,「看著我。」
襲若抬眸,錦子銘道:「襲若,我告訴你,無論之前發生了什麼,還是我們找到景王后會是什麼情況,你都要堅強,你明白表哥的話嗎?」
襲若很明白錦子銘的意思,她也知道他們夜門定是拼勁全力在找景亦宸,只是結果誰也不敢保證,她看著錦子銘的眼睛,然後點頭,閉上雙眸,不爭氣的淚水還是流了下來,她不敢想像失去他的日子會是怎麼樣的,但是她現在必須好好的。
她聽錦子銘的話,默默的走到桌邊,看著桌上的白米飯,她慢慢端起,米進入口中,如同嚼蠟。
聽到敲門的聲音,她停頓了一下,外面人道:「夜黃使,我們發現了一個玉珮。」
襲若手中的碗頓時掉落在地,她立即起身,準備向著門口的方向去,誰知道腳下一軟,錦子銘還來不及去扶時,已經跌倒在地上,沒有等錦子銘去拉,她又獨自起身,打開門,玄程可能沒想到王妃會親自開門,也是一愣,但是襲若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那個鳳凰玉珮。
「在哪裡找到的?」錦子銘上前一步,問道。
玄程直言:「在河中打撈出的,但是並未見到其他的任何痕跡。」
襲若慢慢接過那個玉珮,默默道:「這是夜晝師父送的,我們的是一對。」說完,掏出自己的那一個,還未等眾人看清楚,她便默默的回身,坐到桌邊,再次端著米飯,慢慢吃了起來(妃本傾城第一百九十七章失去內容)。
玄程有些不放心的小聲道:「你看王妃的樣子,要不要先送她回京。」
「你有那個本事?我瞭解她的性子,她是讓自己振作起來,好有力氣去找主上。」說到這裡,他看了一眼玄程,「覺得生還的可能大嗎?」
玄程沒有正面回答,只是道:「已經通知了師父和夜玄他們。」
錦子銘回頭看了一眼,襲若,對玄程示意讓他退下,玄程出去,遠遠的便見到冰兒抱著一個小白貂過來。
冰兒的頭低垂著,小白貂也是,玄程輕輕道:「姑娘,還是不要過去的好,王妃需要靜養。」
誰知他的話剛說完,冰兒抬頭,清秀的小臉上滿是淚痕,聽玄程這麼說,反倒哭了起來,「我家小姐為什麼老是受傷害,她好不容易愛上了我們王爺,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終生相伴的人,現在說沒有就沒有了,你還不讓我和小雪團去陪她,依著我家小姐的性子,她這輩子恐怕都要這樣了。」
她哭得倒是厲害,但是玄程看得出來,這個姑娘是誠心的,他遞給她一個手絹道:「我不是故意,這下倒是我錯了。」
聽他說,冰兒接過他的手絹,擦掉臉上的淚,也不哭了,看著小雪團,對玄程說道:「你趕緊去找我們王爺吧,我們去陪著小姐。」
看著她的背影,玄程愣在那,手絹她倒是直接收到懷裡去了,看來是不打算還了,聽冰兒的話,他立即出了門,他不敢肯定他的主上現在是否生命無憂。
襲若的飯終是吃完了,他把錦子銘打發出去,冰兒給她換上簡單的衣衫,便出了門,在門口便看到坐在門柱邊的錦子銘。
襲若看了他一眼,他起身走到她面前,「你說過讓我陪你去找的。」
襲若遲疑著點點頭,兩人便一前一後的跟著,只是在他們的身後,也有一人默默的跟著,而這個人,錦子銘察覺得到,是木臨無疑(妃本傾城第一百九十七章失去內容)。
兩人來到山後的河邊,那便是山的最下面,明徹遠遠的看到襲若,上前道:「襲若,你臉色不好,這裡的事情交給哥哥。」
襲若搖頭,看著明徹俊逸的臉龐,道:「真好,哥哥臉上的傷終是好了。」說罷,輕扯一抹笑容。
明徹看她逞強的樣子,輕輕上前,把她攬在懷中,「襲若,都是為哥哥的事情才讓你們走到現在這步田地,哥哥定會負責的。」
襲若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輕輕道:「怪不得別人。」說罷,輕輕推開明徹,「有一點消息了嗎?」
明徹看著襲若澄淨期盼的雙眸,不忍,但還是搖搖頭。
襲若慢慢走到水邊,沿著河邊一直走,錦子銘在後面默默的跟著。不知過了幾個時辰,天色都暗了下來,襲若或許是走累了,她慢慢的坐在河邊,看著河水,走遍了四周,她仍是找不到一絲他的痕跡,靜靜的看著這一切。她閉上雙眼,任風吹動,她想要感受風中是否有他的氣息。
錦子銘也陪她坐著,襲若輕輕道:「表哥,我想去他掉下去的地方看看。」
錦子銘看著她的側臉,沉默一會道:「好。」說完立即起身,襲若也跟著起來。
錦子銘忽然半蹲著,道:「表哥來背你,我看你找了這麼久,也累了。」
襲若看到此情景,似乎兒時也曾如此過,她看著錦子銘的姿勢,心想,如果他們能回到過去,回到什麼都沒有的過去,會不會此時就不會那麼痛。
「襲若……」錦子銘看她愣神,叫道(妃本傾城第一百九十七章失去內容)。
她反應過來,沖錦子銘道:「還記得我們經常打得賭嗎?看誰跑的快。」
她先走一步,身輕如燕,在黃昏中,一襲白衣,似是天上的仙子。
錦子銘也正準備跟上,手臂被人拉住了,他回頭,一身錦衣的木臨站在他面前。
「讓我來。」他輕輕道。
錦子銘翻了個白眼,「我早就發現你跟著,沒拆穿你已經夠意思了,我怎麼放心把襲若交給你啊?」
木臨此時卻改了一向散漫的態度,認真道:「她失蹤的那些日子是跟我一起。」
錦子銘眼睛睜的老大,他說這句話的意思是,正踟躕間,紫杉和明徹走過來,紫杉衝著他點頭,「他的意思是襲若或許會聽他的開解,因為我聽襲若說過,此人對她意義也很重。」
聽紫杉這麼說,木臨的眸子更加濃重,她真的覺得自己意義重大嗎?便迫不及待的上了松山。
錦少看著紫杉和明徹,一時還是不明,紫杉輕輕道:「無論怎樣,無論結果如何,我們現在要做的便是幫襲若樹立信心,木臨能做到,而且我相信景王不會有事的。」
「沒錯,吳然和那個白衣勇士的屍體都找到了,惟獨景王的找不到,很可能是被人救走了。」明徹道。
錦子銘長歎口氣,「萬一是被河水沖走了呢?」說完,使勁抽了自己嘴巴一下,道:「呸呸呸,不會的。」
只是越是口中說著「沒事」遍數越多,心裡就越是不自信,畢竟景王跌下崖時已經受了劍傷生命垂危,看著錦子銘的神情,明徹和紫杉的手緊緊拉在一起,無論結局如何,他們都會陪襲若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