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抱你一會,可好?」木臨在襲若耳邊道,襲若終是停止了掙扎(妃本傾城第一百四十一章蘭苑相逢內容)。
「我們進屋,你的傷口……」
木臨反而苦笑道,「我不希望傷口那麼快好,我知道傷口好了你便會離開了。」
襲若沒想到木臨會這麼說,心裡的某個地方輕輕顫動著,雨似乎越下越大,襲若也回報著木臨,「為什麼要瞞著我,我的身世,我知道你起初說的一切都是你編造的。」
「因為你之前的記憶,會讓你痛,我不忍。」木臨輕輕道。她之前的生活,讓她選擇主動離開,離開她最愛的人,現在她沒了記憶,至少不會為愛折磨自己,只是木臨知道這只是他希望留住她的自私的借口,安慰自己的借口罷了。
襲若深吸一口氣,看了眼下著雨的天空,一字一句道:「再痛,那份記憶也是我的,是襲若的。」
過了良久,木臨也輕輕的點頭,雨水順著二人額前的髮絲滑下,似乎真的淋醒了他們,想要躲避的始終躲不掉,想要面對的卻如此的艱難(妃本傾城141章節)。
遠處的山坡上,兩個身影靜靜的佇立,一個人手中撐著一把傘,另一個的神情卻是冰冷的駭人。
「主上,我們還是……」白岑試圖想要拉回景亦宸的視線,說道。
「是她嗎?是襲若嗎?」景亦宸說話的聲音有些發抖,他曾嘗試著各種不好的結果,而最差的也沒有現在這樣,她和另一個男子那麼深情的擁抱在一起。
白岑靜默片刻,只道:「屬下不敢隱瞞,看她的身影,該是王妃。」
景亦嘴角輕輕的扯動著,表情是說不來的冰冷,白岑知道此刻他的心一定痛的徹底,因為他的手在顫動,那種難以言語的痛楚,連他都感覺得到。
白岑把傘一扔,便向著襲若的方向走去,景亦宸卻叫住了他,「回來。」
「可是主上,」白岑知道此刻該是他去的時候,去告訴王妃,王爺在用自己的生命去想念她,用盡一切方式去找尋她,而此刻她卻把心交與旁人。
景亦宸沒有告訴白岑任何理由,轉身一步步的向回走著,他知道白岑是不敢違命的,景亦宸的步子很沉重,白岑靜靜佇立著遠遠的看著,忽然想到了什麼。
「主上,」白岑叫道,景亦宸停下了步子。
白岑飛奔過去,在景亦宸身旁站定,「回主上,夜天曾經說過,王妃是失了心智的,如此說來,她現在是神志不清的,如果你現在都不管不顧,那麼有朝一日,王妃清醒過來,你讓她如何來面對自己的感情,因為我們知道,先前的她是愛你入骨的。」
景亦宸抬眼看著白岑,雙手握著拳,「我可以面對所有,卻唯獨不能面對她的心中沒有我(妃本傾城第一百四十一章蘭苑相逢內容)。可是即使這樣,我也沒想過放棄,只是我現在還不能去,我不能讓她看到我如此狼狽的樣子,而且那個木臨,我不知道我的出現會不會給襲若帶來性命之憂,今日我只想看到她,只一眼,便好。」
景亦宸說罷離開,白岑跟在身後,景亦宸沒有轉身,吩咐道:「守在這裡。從這一刻起,這一生我都不能失去她的消息。你可能做到?」
「屬下遵命。」白岑單膝跪地,景亦宸默默的離開,他的身影很是單薄,不像是和敵人打鬥時的凌烈和威嚴,現在渾身透露出著落寞。
第二日清晨,等到景亦宸再次來到蘭苑時,一切看起來是如此的平靜,他慢慢的走近,白岑看到,回話道:「主上,木臨一大早便出去了,如果屬下沒有猜錯,應該是夜天的主意。」
景亦宸點點頭,讓白岑站在這裡,獨自向著蘭苑的小屋走去,還未走到小屋旁,便聽到屋裡傳出輕輕的哼唱聲。
聲音很清幽,卻是一首《秋水》,那首她愛的曲子,景亦宸這麼長時間再次聽到,眼中居然是濕濕的,腳一動,踢到了腳下的幾塊小石子。
襲若的聲音從屋內傳來,「怎麼又回來了?我正學著做飯呢,你看……」說完,端著一碗香噴噴的粥,只是回頭看到景亦宸,手中的碗掉落,粥水卻順著她白皙的手腕流下,她痛呼一聲,景亦宸趕緊上前。
用衣服立即擦乾淨襲若手腕處的粥水,然後立即在小院中提起一小桶冰冷的井水,拉著襲若的手侵泡在裡面,他的動作很快,快的襲若沒來得及說一句話。
「總這麼冒冒失失的,可還疼?」景亦宸一直握著襲若的手,側臉問道,滿臉的嚴肅。
襲若看到這張近在咫尺的俊逸的面孔,一時說不出話來,後來想到一句,便問:「加上上次在那個塌掉的亭子裡,我們才見了兩次面,你怎麼知道我總是冒冒失失?」
景亦宸的眼睛一抬,眼中似乎滿是迷茫,繼而道:「上次那個?」
「對啊?那個很醜很醜的你救的姑娘便是我,怎麼樣,我裝的很像吧(妃本傾城第一百四十一章蘭苑相逢內容)。」襲若笑顏如花,而景亦宸心裡卻是說不出什麼滋味。
半天,襲若的手腕從井水中抬起,輕輕道:「該留有疤痕了,真可惜。」說完,才發現景亦宸正愣怔的看著自己。
「你怎麼……」想要問他的話未出口,景亦宸便一把把襲若擁進懷裡,似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而襲若也覺得奇怪,她並沒有像昨夜木臨擁抱自己時那麼抗拒,景亦宸身上的氣息很好聞,是一種襲若熟悉的味道,半天,襲若才反應過來。
「啪」的一巴掌,襲若打在景亦宸的側臉上,景亦宸沒有躲開,眼中有些震驚,但更多的是心痛。
「我那日卻沒能認出你,對不起。」景亦宸後退一步,和襲若拉開距離,好讓她放心。
襲若聽不懂他的話,想起他剛才的行為,氣呼呼道:「初次見你,我還以為你是有氣度之人,今日一看,卻不過是紈褲子弟罷了,我們蘭苑不歡迎你,請便。」
她的話說的輕巧,景亦宸卻字字錐心,她真的不記得他了,一絲一毫都沒有。
襲若走了幾步,回頭見他還愣愣的站在那裡,說道:「你還不走嗎?要是等到我家那位少爺回來,你恐怕是走不了了,他可不是好惹的。」
景亦宸看著襲若的表情,看著她囂張的樣子,生氣的樣子,心情卻慢慢好起來,不記得也罷,只要還能看到她的一顰一笑,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
想到這裡,他反倒不急不慢的坐在蘭苑中的椅子上,道:「我便等他回來。他藏起了我珍愛的,這筆賬是該好好算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