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亦宸停住了腳步,慢慢回頭,看著面色蒼老的皇帝,他忽然開始覺得也許在這個世上,皇上是最不快樂的人,失去最愛的痛,他已經承受了十幾年,如今卻還要為了整個江山容忍著(妃本傾城第一百章當年的事內容)。
「我答應你,保重身體。我知道你等的時機是什麼,只是你真的覺得崢寒會處理好邊關的一切嗎?那個震關將軍也絕非泛泛之輩。」景亦宸叮囑道。
皇上慢慢的坐到案前,嘴邊慢慢泛出一絲笑容,「寒兒也不會讓朕失望的,木啟國從未想過歸順,還有你師父夜晝,夜門的夜天,你爹景子墨告訴我的,這些人加到一起,朕贏定了。」說完,拿支筆在皇后的卷宗上寫上了一個大大的「死」字。
景亦宸慢慢的走出了朝堂,只是他離開的瞬間,崢啟天猛的咳了幾聲,一旁的太監趕快走進去,用手帕擦拭,白色的手帕上已經是血跡斑斑。
「皇上,你這又是何苦呢?不要強撐著了。」太監跟隨皇帝多年,很瞭解皇上的習性,但還是勸諫道。
皇上輕輕的擺手,心裡默默道:「在朕不能保證朕的孩兒的安全前,朕不能輕易去戳穿,哪怕是顯而易見的陰謀,不為別的,只為然兒,只為大崢。我不會輕易去死,就算死,我也要與傷害大崢王朝的那些人一起死。」
「皇上?」太監看皇上有些愣怔,又喚了一聲。
崢啟天擺擺手,說道:「扶朕去休息吧,朕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怕是吃不消了。」
「是(妃本傾城第一百章當年的事內容)。」一旁的太監扶著皇上便回了寢宮。
景亦宸沿著皇宮的小路一直走,他忽然有種不想回到景府的感覺,他不是在逃避,只是每次看到襲若痛苦卻在強裝的神情,他的心就如刀割一般,他慢慢的走到了一個大殿,一抬頭,嘴上浮現一絲苦笑,不知不覺還是來到了然汀。
這是十幾年來,景亦宸再次踏入這個他和母妃曾經住過的大殿,只是之前每次走到門口,他都沒有進去,只是今天他真的好累,很想他的母妃。
輕輕推開門,本以為會是落滿灰塵,卻發現是一塵不染,他明白,那麼愛母妃的皇上又怎會讓此處荒廢呢?
一步步走進,腦海中浮現一個個兒時的場景,院中還有母妃喜歡的蘭花,春天慢慢來了,就連一個人都沒有的然汀也會讓人感覺春意盎然。
進入內室,慢慢的坐到母親兒時經常抱著他講故事的坐榻上,他閉上眼睛,似乎還有母妃當年的味道,淡淡的蘭花氣息,就如同,如同襲若一般。
想到這裡,他睜開雙眸,原來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心裡早已經被這個女子裝的滿滿的,她的一顰一笑,對他來說都重如生命。
他慢慢的拿起腰間的簫,手撫上那個扇形玉墜,景亦宸輕輕開口道:「母妃,也許孩兒真的做錯了,孩兒以為這樣做便會幸福,卻沒想到,沒了孩子之後,沒有人是幸福的。也許襲若說的對,我不是為了襲若,我太過自私,一心覺得只有我能給襲若幸福,卻沒想到我奪走了她的幸福,我真的不想失去我們的孩子,但是我沒辦法,真的沒有,母妃,孩兒錯了,真的錯了。」
「你沒有錯。」一個聲音從外傳來,太后領著一個婢女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然汀的院中,聽到了景亦宸這番話。
景亦宸把簫放回去,站起身準備行李,卻被太后免了,太后又把身邊的婢女支開了,景亦宸知道太后又要說孩子的事了(妃本傾城第一百章當年的事內容)。
「祖母,如果您還是要我娶子矜的話,您就不要再說了。」景亦宸雖然臉色冷漠,但是面對自己的祖母,他不能無情。
太后慢慢的坐下,說道:「現在景妃的孩子沒了,對哀家來說,不算壞事,您為什麼不能依了祖母呢?現在的男子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的?」
景亦宸知道太后說話中傷了襲若,但是卻沒有吱聲,對於這樣一個老人,他不能用正常的思維去判斷她的好壞,千般萬般也是為了子孫著想。
見景亦宸不吱聲,太后又繼續道:「宸兒,就當是為了祖母,為了你的父母贖罪,你知道子衿的家人是因為當年你母妃的事情而死的不是嗎?如果不是因為發現明忠朝在你母妃刺殺事件中的陰謀,他們一家又怎麼會在來京城的途中慘遭殺害,等到救兵趕到時,只有小小的子衿還在母親懷中,小小的她嚇得直哭,祖母永遠忘不掉小子衿被抱到我懷中時那恐懼的眸子,祖母萬般疼她,哪怕為了我死去的侄兒,子衿的父親,祖母也要好好護著子衿,如今子衿只中意你,而你的景妃偏偏又是明家的女兒,你說,無論從何考慮,祖母都要子衿取而代之。」
太后說完,滿佈皺紋的手緊緊拉著孫兒,滿是期盼的神色。
「祖母,兒臣說過,也許母妃當年的事和明家沒有關係,畢竟沒有證據,就算當年明忠朝是皇上的守衛頭領。並不能說明什麼,何況已經過世了,對於子衿來說,我不能娶一個自己不愛的人,這樣對子衿不公平,對襲若也不公平。而且,襲若說過,子衿現在喜歡的人
不是我,是襲若的表哥……」
「誰說我不喜歡你,我就要嫁給你,明襲若,我一定要取而代之。」來人一邊說話,一邊向他們走去,等到走近,一身紫衣的子衿郡主,說起話來信誓旦旦的樣子,而眼中卻盛滿了淚意,景亦宸和太后知道定是剛才的事情被她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