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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十二章 離世 文 / 妍涼

    襲若離開相府卻並沒有回家,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的某個地方像是堵住了,讓她喘不過起來,她一直沿著街道向前走著,冰兒也隨後跟著,不知道小姐今天怎麼這麼異常(妃本傾城第四十二章離世內容)。

    襲若越走越遠,便來到了一片湖邊,站在湖邊,秋天的風已經開始涼了,冰兒在湖邊的石頭上鋪著一方手帕,示意襲若坐下休息一會。

    襲若微笑著對冰兒點點頭,便依言坐了下去,從懷中拿出那個半圓形的軍符,上面刻有一個「明」字,襲若在史書上見到過,似乎軍符都是這種奇怪的材質構成,所以襲若一眼便認了出來。

    仔細揣摩間,襲若發現這個軍符明顯是不完整的,這個分明是一半,那一半在哪呢?這又是代表什麼呢?是調派軍隊的嗎?又是調哪的呢?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明相這麼急著把這個交給自己做什麼呢,不是應該交給明徹嗎!

    思索間,手接觸到一點接口,在軍符一半的地方,似乎塞著什麼東西?最後用頭上的簪子使勁扣了出來,是一個皺巴巴的布,上面寫著字。

    襲若:為父預想到,或許有一天,當明府和景府真正對峙的時候,這個便是解決一切的重要契機。為父為官多日,卻最終連最愛的錦如都不見我。在為官時,皇后為了囤積自己的勢力,已經削弱了為父大量的兵權,可是或許上天有靈,那些兵士終是不棄,現在已被為父安排到邊塞處,除非你和徹兒的軍符合在一起,否則調動不得。徹兒並非不明事理之人,只是連為父也不清楚他則會甘願在四皇子的門下,為父不知道景世子娶你到底為了什麼?只是為父擔心他也會為了權勢才厚待於你。這個軍符,勿讓外人知曉。

    明忠朝留……

    襲若看著明忠朝的字,眼神變得迷離,那句「為父不知道景世子娶你為了什麼?」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妃本傾城第四十二章離世內容)。

    一滴清涼落在了襲若的脖頸,襲若覺得冷的瑟瑟發抖,冰兒忙攙起小姐道:「小姐,好像下雨了,我們還是早些回去吧!」

    襲若把那個布條重新放回懷中,緊緊的握著那個「軍符」,等襲若和冰兒回府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暗了,連飯也沒有吃,襲若便一聲不吭的進屋了!

    等景亦宸回房的時候,便側眼看到襲若躺在了床上,連被子也沒蓋,眼睛直盯著房子的上面。

    景亦宸雖覺得奇怪,但也不好多問,想了又想,最終說道:「聽下人說今日你回相府了?是不是你爹說了什麼讓你不高興?」

    襲若這時也回過身來,突然問道:「那你覺得他會說些什麼?」

    景亦宸總覺得今天襲若的眼光很不正常,便沒有回答,向自己的軟榻走去,剛躺下便聽到襲若的聲音從裡間傳來:「你曾經說過你娶我自有你的打算?能告訴我什麼打算嗎?」

    景亦宸剛閉上的眼睛睜開,這個丫頭這是怎麼了,便隨口道:「我為何告訴你?我不是什麼好人,留你在這當然有我的打算。」

    說完,便合上眼睛睡了,而他並不知道裡面的襲若卻是一夜未眠,他是有秘密的?這是襲若從來都知道的事情,只是為什麼此刻心裡卻是那麼害怕?襲若想不明白,她本打算第二天去相府問個清楚,只是她沒有了這個機會,再也沒有。

    當冰兒急急忙忙的叫襲若起床時,景亦宸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小姐,剛才管家來報,老爺他,他離世了!」

    襲若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暈過去的,只是等再次睜開眼睛,景亦宸已經坐在了自己旁邊,而自己的手也握在他的手心,襲若卻立即抽了出來(妃本傾城第四十二章離世內容)。

    「現在起身,我陪你去相府!」景亦宸慢慢扶起襲若,直到襲若整理好一切,他都發現她的神情特別恍惚。

    外面的轎子已經在等著了,襲若卻抱了一把琴走進轎中,卻對正預備上馬的景亦宸道:「我自己去!」

    景亦宸沒有反駁,看著襲若的轎子越走越遠,他最終還是不放心,隻身一人便在後面跟了過去。

    等襲若來到相府的時候,滿府已經掛起來白色,那種滿盈於目的白刺得襲若睜不開眼,夫人吳氏已經在大堂哭得喘不過氣來,紫靈也在一邊安慰道,只有明徹看到了襲若,他大步走了過來:「爹已經入殮。」

    「彭」的一聲,手中的琴掉在地上,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最終流了下來。

    明徹把琴拾了起來,重新交給襲若,道:「爹到死都在喊著你的名字,我不清楚你為何卻來的這般遲。」

    「對不起。」襲若沒有多說什麼,便慢慢的出了相府,一路上,沿著大街上白花鋪成的路,她抱著琴一步步的走著,腦海中映出那張蒼老,面對自己總是感懷內疚的老人,自己的生身父親,而自己卻連一句「爹」也沒叫出口。她在心裡無數次的罵自己,明襲若,你的自尊到底有多重?順著小道上的白色的祭紙,襲若不難找到明忠朝的墓地,那是一個很美的地方,離鬧區很遠,看著墓碑上的「明忠朝」三個字,襲若久久盯著不放,就是這樣一個人,母親為他守候一生,而他也在心上刻上了娘親的名字,襲若突然開始想到娘親彈這把琴時臉上若有似無的笑容,那是溫暖的吧!即使沒有在一起,心裡卻是不孤獨的。

    想到這,襲若席地而坐,撫摸著上面的「明如,執手偕老。」彈起了母親經常彈的那首《秋水》,襲若彈了很久,彈著彈著似乎有人在用簫聲輕輕的合著,即使有些生澀,但還是跟得上的,聆聽中,襲若彷彿看到了娘親和爹牽手走在一片蘭花開放的院中,只是他們越走越遠,直到襲若淚流滿面,直到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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