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長篇小說早就已經開始寫了,中途停停轉轉,到最後還是決定認真的寫下去,寫過很多的短篇,卻是第一次寫長篇小說,像是一個剛剛種下的種子,捨不得讓它夭折,所以慢慢的培養,來到這裡的書友,喜歡也好,不喜歡也罷,都要謝謝你們(妃本傾城1章節)。
第一章若宸歸
南方的氣候總是比較宜人的,連空氣中浮染的涼涼的水汽,也讓人覺得特別清新。
這樣的天氣,和他離開時是一樣的,襲若想到這裡,嘴角不自覺的上揚了一點,是自己想多了吧!或許南止的天氣每天都這樣,沒什麼不同的。當清晨的第一絲陽光透過密密的樹層,照在白色的衣擺上,悠然卻並不欣喜。
襲若坐在一棵老樹的斜枝上,也並不在乎樹枝上的髒亂和灰塵,更不會害怕那些小螞蟻之類的小動物,從小在這片小林中玩耍,對這裡的一切都已經非常熟悉。她閉上眼睛,輕輕呼吸著早晨的氣息,娘說過,思念一個人是有味道的,只是襲若卻似乎沒有感受到這裡他曾有過的氣息,是因為思念不夠還是離的太遠,襲若不知道。雙腳來回的晃悠,整棵樹卻沒有絲毫晃動的痕跡。
如若時間回到一年前,襲若開始懷疑自己是否依然是一樣的選擇,選擇遇到他,選擇保護他,選擇在意他,哪怕只是舉手投足之間,可是結局卻就在那裡,顯得那麼的蒼白卻又是那麼的理所當然,或許就像娘親的詩,世間的一切都抵不過「緣淺」。
「襲若,我是來向你辭行的(妃本傾城1章節)。」去年的那一天,當葉寒直盯著襲若的眼睛,說出這句話時,襲若已經知道一切已經來不及了。這一天遲早回來的,不是麼?
「是麼?什麼時候的出發,我讓表哥送你。」不鹹不淡的話語,在她自己聽來都覺得是種壓迫。
「襲若,襲若……,」葉寒緊緊的抓住襲若的肩膀,似乎想要搖醒她,想要看出她哪怕一絲的不捨。可是只有襲若知道自己那時那刻清醒的殘忍,她寧願自己沒有那麼清醒過。
襲若扭頭看向葉寒,她笑了,那天的陽光很好,光線映在她姣好的面龐,她笑的很美很美,只是她卻並未說一句話,因為她不知道說了哪句話之後,葉寒就該離開了,從她在這片林子中把身中數箭生命垂危的他救起那天她便知道,他不是一般的人,他不是。
躲開葉寒的觸碰,襲若淡淡道:「你走吧,你有自己的事要做,所以不用擔心我。」
重新抬頭看向葉寒,笑意盈在臉上,只是她不知道她的笑容有多苦澀。
葉寒不自覺的後退幾步,既而轉身向前走著,他沒有回頭,他的理智不允許他回頭,只是他每走一步都似乎踏在了襲若的心上,襲若覺得他離自己越來越遠甚至是遙不可及。
「寒哥哥,你還會回來麼?」襲若向遠處的葉寒喊去,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氣喘吁吁的站在原地。
她等不到任何的回答,因為直到葉寒消失不見,她才喊出了那句話,心裡第一次有了那麼痛的感覺,她背靠樹幹蹲了下去,淚滴了下來,她知道,一直都知道,寒哥哥走了之後,
就不會再回來了。
一直以為承諾是一輩子的事,葉寒說過會保護她一輩子,只是這個世間有太多的不能實現的承諾,怨不得任何人,因為我們做的許多事情不只是為了自己
(妃本傾城1章節)。也許襲若該相信有一天,當葉寒完成了他的責任,他會回來實現他的承諾。可是一切都只是個未知,此刻的襲若除了回憶,什麼也沒有。葉寒,甚至連個讓襲若等他的借口也沒有給她。
一年過去了,襲若每天都會在這片林子裡練習輕功,只因為葉寒說過,她飛起來的樣子很美。
正想著,聽到身邊的響動,微微扭頭,一隻白色的小貂慢慢悠悠的沿著樹幹向襲若這邊來。
欣喜的面容,襲若向小雪貂伸出去守,「小雪團,你怎麼來了?」
「咚。」一小塊石子擊中了小貂的腦袋,一直沉浸在回憶中的襲若根本沒有發現一個人已經盯了她很久。
扭頭惡狠狠的看向來人,一個身著藏青色衣衫,青玉束髮,一身貴族氣質卻又夾雜著一些痞性的人慢悠悠的走來,對,就是這股痞性,襲若從小變這樣覺得。來者正是自己舅舅的兒子,襲若的表哥,錦子銘,一個討人厭卻對襲若極好的哥哥。
「哎,襲若,在樹枝上發什麼呆呢,我看又是背著你外公偷懶的吧!」錦子銘得意洋洋的那個樣子真是有點欠揍。
「要你管,不是跟你說了嗎?不要總欺負小雪團。」襲若靈機一動接著道:「不過,似乎我外公並不知道昨日他的乖外孫錦大少又去光顧了南止城的第一青樓,不知道他老人家知道了如何?你說呢,表哥。」
花心的表哥,從小便喜歡漂亮的女子,已經有了三個妻妾了,還是如此,真是沒辦法。
「呵,襲若,你可不能亂說話,要不表哥小命就不保了啊,!」一副膽小的樣子逗的襲若捧腹大笑,哪還有點大家小姐的樣子來。
對於錦大少表哥這個人,她是由衷的喜歡這個哥哥的,雖然是花心了點,卻也並不過份,只是喜歡看美女撫琴歌舞罷了,準確來說,襲若覺得他只是喜歡那種無拘的散漫罷了(妃本傾城1章節)!
襲若抱著小雪團飛身下來,輕拍了拍了表哥的肩膀,只說了句:「看誰先回到家。」
未等錦子銘反應,便輕點腳尖提氣飛去,只留下了可笑的錦子銘站在那裡,又輸了一千兩。那個丫頭估計又想葉寒了,錦子銘搖了搖頭,用輕功追趕襲若去了,每次比賽都是賭錢一千兩,幾乎都是他在輸,算了本來就技不如人,可是自己的老底也快用完了,這丫頭要那麼多錢幹嘛呢,一邊嘟噥,一邊追著。
襲若轉眼間便到了錦府,從襲若出生開始便住在這裡,這裡有她的親人,比如娘親、外公、表哥還有小丫頭冰兒,只是卻從來沒有過父親,但是襲若卻從來沒覺得自己少些什麼,也許人就是這樣,對於一些本就沒有的,便不再去奢求些什麼。也許是她一直覺得自己得到的愛已經很多,父親對她來說,這一生都是沒有的人吧!
襲若跨進錦府,錦子銘也隨後到了,隨手掏出一張銀票遞與襲若,卻半天沒見她伸手去接,抬頭仔細看時,連自己都愣住了。
一向嚴明的錦府此時卻是一片慌亂,丫頭和夥計跑來跑去,還有不小心撞到跌倒的,甚至連向錦少和襲若行禮的時間都沒有,這在錦府卻是少有的事。沒有人告訴他們這是怎麼了?
襲若猛的回過神來,放下小貂一路小跑向如令閣跑去,連輕功也忘了使了,只有襲若知道自己的心好像是不再跳動了一般,所有的一切在她看來都是那麼的恐懼,一種無法說明的壓抑壓的她喘不過起來,「娘,娘……。」嘴裡念叨著,小雪團也在襲若後面緊緊的跟著。
遠本並不遠的小路,今天卻顯得尤其的遙遠,彷彿不管她怎麼用力都離娘親越來越遠似的,錦府的上下慌亂,不為別的,一定是襲若的娘親病情加劇了。
推開半掩的房門,一股濃烈的藥味撲鼻而來,娘親無力的躺在床上,再也不是原來的孤傲與清美,虛弱的氣息,單薄的彷彿隨時都會消失的身軀,外公錦拓坐在旁邊,手中緊緊握住他女兒的手,一向嚴厲的表情下是掩飾不住的濃濃的悲傷,回頭看向自己的外孫女襲若,心裡是無限的心疼(妃本傾城1章節)。
襲若呆呆的定在那裡,不能挪動一絲,她知道自己的娘親身體不好,只是當這一天真的到來時,她怕了,她害怕親人就這樣一個個離開。她從小便知道自己和別人是不同的,不只是因為自己沒有父親,因為從她記事開始,她便覺得娘親不喜歡她,似乎每一次見到襲若,娘親的眼裡都滿是痛楚,小小的她不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樣的一回事,明明是最親的娘親,卻用冷淡把她隔得很遠很遠,可是外公說娘是愛她的。
終於還是走了過去,娘親伸出手,襲若握在手心,溫暖的觸感仍在,襲若卻是淚流滿面。
「襲若,別……哭。」虛弱的錦如看著自己的女兒,想要伸手幫襲若擦去臉邊的淚,卻終是無力的垂了下去。
「娘,不是說快好了麼?不是說你的病有好轉了麼?」
「襲若,娘……娘親我對不起你,娘沒有給過你任何東西,甚至……是……也沒有!」錦如的聲音似乎越來越微弱,襲若要靠近她嘴邊才聽得到。
「娘,你說什麼,娘,不急,等您好了襲若一直陪你說話,娘,你別急!」襲若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她怕,淚水順著小臉慢慢滴下,滴在緊握的手上,每一次都是那麼真實。
「聽外公……話,聽,一定要聽。」錦如用力的看向自己的父親錦拓,眼裡是說不清的意味。
「我聽,襲若一直都聽。」襲若立即道,用另一隻手擦掉眼淚,她不想讓娘親看到自己哭。
年邁的錦拓站起身來,歎息一聲,向外走去,回頭看了自己的女兒一眼,背過身去,一滴清淚劃過,這一生他終歸欠了她,她的固執,他直拗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