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生門,呈仙堂中,幽藍月此時已經是緩緩地走到了修玄尊者的面前,黑白分明的雙眼瞪大看了看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揚,雖不知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是誰,不過就算是這樣,幽藍月還是十分禮貌的朝他行了一個禮,許是一眼就瞧出了這裡是羅生門的呈仙堂,這人應該也是個長者。
幽藍月雖是被魚墨趕出羅生門的弟子,不過在她的記憶裡,這一切都是魚墨的問題,不能對所有的羅生門的門人都這樣。
所以當修玄尊者緩緩仰頭看清楚眼前這個女孩兒後,這才微微笑著說道:「你就是幽藍月了?」
「嗯……您是?」幽藍月稍驚,面色頓了頓,微微一笑。
修玄尊者這才緩緩的從盤腿坐下的狀態上慢慢的站了起來,輕輕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我是修玄!」
「修玄?」幽藍月稍也有驚訝,面色不由的皺了皺,片刻之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一般,黑白分明的雙目不由得瞪得奇大:「您……您是掌門?」當幽藍月在羅生門的時候,修玄尊者一直都不曾出現在羅生門中的,所以自然是沒有當面見過這個一直都神秘的掌門。
修玄尊者笑著,微微點了點頭:「嗯!正是!」
可能是出於本能的反應,幽藍月驟然半跪在了修玄尊者的身前:「弟子參加掌門。」不過在她脫口而出後,終於自嘲般的笑了笑,緩緩的站起身來:「不好意思。我可能是習慣了。」
修玄尊者連忙搖了搖頭,朝著幽藍月笑了笑:「不礙事,不礙事,你的事情我都聽我師弟說過了。卻也是魚墨冤枉了你。你心地善良,本來又是仙之尊者,自然也不是該向我們叩拜的了?」說話間,竟是想要同幽藍月行跪拜之禮。
驚得幽藍月連忙將修玄尊者扶住,尷尬的說道:「不用,我受不起。」
修玄尊者在被幽藍月扶住之後,倒也沒有一定要繼續行禮,只是搖頭緩緩說道:「估計你自己也知道你的身份正是唯一能同『荻花』抗衡的『瑞陽』了吧?」
幽藍月似有思索一般的,微微點了點頭。
修玄尊者的嘴角微微上揚:「那便好?也就不用在細細為你說起其他的事情。現在正邪之間的戰爭不知道你知道還是不知道?」
「嗯,知道。」幽藍月墨色的雙目瞪了瞪,遲疑了一會兒後。緩緩說道。
修玄尊者眉頭皺了皺,似乎是十分擔心的樣子:「嗯,既然你知道,我也就不想拐彎抹角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只能靠你了。」
「我?」幽藍月單薄的身體微微顫了顫了,彷彿知道修玄尊者想要說什麼一樣,但卻又不敢去想,心中頓生了一種異樣的糾結。
修玄尊者嚴肅的點了點頭,聲音緩緩而出:「你不願意嗎?」
「不……我不是不願意。只是……只是……」幽藍月顫抖著,緩緩退後了幾步,墨色的雙目中閃現出一絲絲的悲傷。
修玄尊者頓了頓,遲疑了一會兒,緩緩說道:「只是什麼?」
「我。我……害怕。我也擔心……!」幽藍月的眉眼之中全是怯意,可誰都不知道她這怯意的來源到底是什麼。
修玄尊者又頓了頓。這一次卻沒有說話,只是緩緩的退出了老遠。
幽藍月此時已經是抱著自己的頭,蹲在了地上,對於幽藍月來說,就算是真的不想要去回想,但是那些苦澀的回憶終究還是緩緩的攀上了自己的腦海,明竹昕的死,冉菲兒的木訥的眼神,以及雨天澈利用自己救回綠髻的種種,這其中沒有一件事情是她願意去想起的。幽藍月本來以為,既然自己的身體已經被綠髻要了去,那自己便在不用為了這世間的事情開心和難過,就好像現在的她已經完全不知道這世間的人和事,到底應該是去相信誰?亦或是完全不知道應不應該去做?幽藍月的身型動了動,面色一陣慘白。
一旁的修玄尊者在見到這樣的她後,面色不由的一變,遲疑了一會兒後,終於明白了過來,突然的甦醒使得她突然要面對的事情突然多了很多,一時之間不能適應也是應該的。不過正邪之戰已經是迫在了眉梢,到也沒有太多的時間留給她自己去將這一切都想明白。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修玄尊者終於還是走上了前去,伸出右手將幽藍月扶了起來。
幽藍月在接受到修玄尊者的攙扶的同時,到也因為心中的某一個種原因,緩緩的站起了身來,不過面色卻依舊是蒼白中帶著一絲絲的木訥。在仰頭看了看修玄尊者之後,稍有歉疚的微微點了點頭說道:「現在已經是到了不能挽回的地步了嗎?」
修玄尊者頓了頓,遲疑了一會兒後,這才反應了過來,嘴角微微一動,點了點頭說道:「嗯。」
在聽了修玄尊者的話後,想要說點什麼,但最終還是頓了頓,沒有說出來,又遲疑了一會兒後,這才輕聲說道:「那需要我做點什麼?」
修玄尊者皺了皺眉頭,緩緩道:「制止琅風,封印他身體裡的魔力。」
幽藍月在聽了修玄尊者的話後,身體不由的再度顫了顫:「我……我能行嗎?」對於琅風,這個在她悲慘的生命中,作為主導的作用的他,幾乎已經是幽藍月的噩夢,現在居然還要她去封印他,消滅他,這是她萬萬做不到。
修玄尊者想要說話,但卻也明明白白的瞧見她眼中的寒意,又沉寂了一會兒後,這才緩緩說道:「你行的,你一定行的!」
不知道為什麼,幽藍月覺得修玄尊者說出這句話的聲音都顯得有點顫抖,不自信,不過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幽藍月這才覺得,不管自己多麼的不自信,但是現在也必須要想辦法去做。想到這裡,幽藍月終於點了點頭,強行將心中的不安和擔心全數收了回去,嗯,現在這個正道需要自己,需要自己。
懷著這樣的想法,幽藍月終於和修玄尊者走出了呈仙堂,羅生門的所有弟子都已經立在了堂前,在見到修玄尊者和幽藍月後,俱是齊齊的跪下,齊聲道:「掌門、上仙。」
幽藍月稍不不解,卻也是因為不知道這些弟子口中的上仙到底是誰,一直到修玄尊者提醒之後,才明白了過來。連忙尷尬的說道:「不用……不用多禮。」
對於這些曾經追殺和冤枉過自己,此時卻跪在自己面前的羅生門人,幽藍月有點難以適應,所以也就導致她緊張的一個接著一個去拉那些跪倒在地的人。然而就當她拉到橫排的倒數第二那個白袍的男子時,卻見她的墨色的雙目中頓時失去的光彩,驟然退後了幾步,雙手已經是微微握拳。這樣異常的表情,將堂前所有人的目光全數吸引了過去,目光在一轉淡,才明白了過來,那席白袍居然正是雨天澈,那個幽藍月此生唯一愛過的那個男子,可一手將自己的愛情拋棄,為了別人的女人拋棄了自己的那個男子。不過說來說去,其實她自己才是那個小三吧,人家是師徒之戀,她自己不過就是綠髻的替身罷了。幽藍月不恨綠髻,因為她能感受得到綠髻也是真心喜歡這男子,她唯一恨的自己那傻到了極致的追求,她想要哭,但是當著這麼多人,又不好意思什麼都不管就將眼淚流下來。所以她選擇了強忍,右手攥緊的拳頭,指甲已經是深深的嵌入到了手掌之中,隱約間竟是有了絲絲血痕。心裡一陣一陣的痛,估摸是因為右手指甲已經是嵌到了肉裡,順道帶著右手手臂也開始抽搐了起來。想要說話,想要朝他呵斥,可是話到嘴邊還是強行嚥了下去。幽藍月第一次這麼討厭自己這包子般的性格,不過轉念一想她又有什麼資格去指責他?這一生她不欠他,他也不欠她。只因為情這種東西,並不是你想要就能有的。終於,幽藍月壓制住了心中想要哭泣的衝動,笑了起來,笑聲很大,大的讓人覺得她是不是瘋了那般大,不過比起哭來說,幽藍月覺得笑聲終究還是要比哭聲有面子那麼一點。末了,只說了一句話:「你也來了?」
雨天澈白袍顫了顫了,不敢回話,也不敢抬頭,墨色的長髮被風吹的凌亂。雨天澈壓根就沒想過幽藍月會這樣,但是嘴角卻還是忍不住抽搐了幾下。
包子頭的幽藍月面色顫了顫,臉上滿是笑意:「不想說話,就不要說話。」言罷,轉身在不去扶將其他,只是快速從人前閃身,折出了老遠。腳步快的出奇,就好像是一陣涼風一般,而就在她離開之後,堂前不由的混亂了起來。其中流言蜚語,到也只能是聽聽罷了,在幽藍月、雨天澈和綠髻這三角之戀中,受傷最重的不過也就是那包子般的幽藍月罷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