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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二ま五 大審相關 夜深造訪 文 / 蘭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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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審.」秦清石滿含疑惑的看向蘇淨.「聽起來對公子很不利的樣子.具體是做些什麼.」

    「一種形式罷了.」蘇淨道.「江湖人為了尋一個區別於廟堂的法子.每一次公正堡主持公道的時候都會在光天化日之下·······」

    「蘇姐姐說話真好笑.」秦清石被她把「光天化日」用在這裡的句式很是逗了一下.

    「清石.」顏真婉喝止她道.「認真聽蘇娘子如何說來.」

    秦清石聞言轉了轉唇角.點點頭表示自己不再說話.

    蘇淨笑了笑.接著道:「妾身也曾去湊過幾次熱鬧.說起來大審時的過程也和廟堂上升堂問案沒有什麼區別.最多只是在於公開不公開的問題罷了.」

    「蘇娘的意思是······」何奈把小球拋出去又嫻熟的收回手心.「公子會被人當成犯人一般在眾人面前升堂問案.」

    蘇淨點點頭.「具體說來就是這樣.」

    「怎麼可以這樣.」秦清石忍不住驚呼道.「太過分了這些人.什麼真憑實據都沒有就想把公子定案不曾.」

    「誰說的沒有.真憑實據什麼的還不是只要有著需要.那些人想多少就會有多少.」顏真婉諷刺道.下意識的看向趙煙樹的方向.卻見她只是靜坐在一旁.好似在認真聽幾人說話又像是在沉思什麼.

    「不過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吧.」何奈拋著手上的小球.說道.「公子都可以在汴京城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抗著一張白帆招搖撞騙的了.應該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丟人的.」

    「話雖是這麼說.」秦清石反駁道.「公子不會.可是我們會啊.萬一讓別人知道公子和我們的關係怎麼辦.」

    顏真婉啟了啟唇.終還是沒有阻止兩人有些不在狀態的對話.

    「那個······」蘇淨很是不可思議的看著兩人.頓了頓提醒幾人道.「好像有關於王衙內的這個大審就定在明日了.」

    「什麼.」秦清石大吃一驚.「這麼快.」

    蘇淨見幾人都直愣愣的看著自己.連趙煙樹也不知何時起靜靜的看著自己的方向.很是有些小心翼翼的肯定的點點頭.「千真萬確.相信再要不了半個時辰.江寧都會被傳遍了.」

    自己消息的準確性和準時性蘇淨向來還是很肯定的.

    「顏姐姐.」秦清石微翹著紅唇有些可憐兮兮的看向顏真婉的方向.「就是說公子真的會被當成犯人一樣在光天化日之下大審了.」

    顏真婉拋有些無奈的看著她道:「如果你怕丟人.到時候不出現就可以了.」

    「不不不.」秦清石連連搖頭.「難得見公子一面.這麼好的機會兒家可不要放棄.」

    顏真婉道:「既是如此就認真想想見了公子之後做些什麼罷.」

    「現在還能做什麼呢.」秦清石道.「人死在那兒了.真兇也找著了.該做的似乎也不差那一條.剩下的就等著在光天化日之下光明正大的讓公子離開那個鬼地方而已.」

    「清石娘子雖然好推理.不過可不能這麼簡單就可以咯.」何奈打趣她道.「那個什麼雙層堡的堡主將做何打算.他們想要做到哪一步.可能會做些什麼過分的事引樹娘出現再把那什麼鑰匙輕輕鬆鬆的騙到手.那個羅錦門的這些天一直不見出現行刺的娘子會有些什麼出其不意的舉動.還有······」

    「好了好了.」秦清石打斷他道.「我知道了.反正就是不簡單對吧.」

    「大審之後如何呢.」顏真婉轉向蘇淨問道.「明日就是大審之期.在那之後.公子將會如何.」

    蘇淨道:「江湖人沒有那麼多拖沓的習慣.若非特殊情況.無論結果是什麼.一般都是現場立即處置.該罰就罰.該殺就殺.就算是天黑日落.也不會拖到第二日的.」

    秦清石道:「那若是證據不足或者人心不服呢.」

    蘇淨道:「一般說來.公正堡的人既然已經定下大審的日子.就代表他們已經有了足夠的證據證明罪行.不得不承認.公正在收集罪證這一點上確實是很讓人稱道的.而如果有人心下不服.不論是誰——不管你是位高權重還是無名小卒——只要有理都可以上前論證一翻.而在眾目睽睽之下.公正堡道目前為止也真正的做到了公正.起碼沒有聽見過有人喊冤的.」

    「聽起來還不錯.」秦清石點點頭.「和咱們樓裡的賞罰制度還挺像的麼.不過若是犯人自己叫冤呢.屈打成招嗎.」

    「清石.」顏真婉喚道.「你想知道什麼.明天這些都親眼得見的.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細節的時候.」

    秦清石知她說的有理.便不在說話.心思一轉.又不知去了哪裡.

    幾人又說了會兒相關的言語.蘇淨便告辭離去.何奈知現在情勢非常.便跟著一直送她到了所住客棧處方才回來.

    冬天的夜裡不見蟲鳴鳥叫.便又多了幾分沉寂之意.敲門聲忽然響起.王艷瞳上前打開門.並沒有意外外面站著的人是法恩寺的無相住持.

    王艷瞳在雙層堡裡的時日一直是無相住持受殷森所托行看押之事.兩人也算是有緣.偶爾交談後都覺投緣.閒時也常會對弈論佛一番.

    「阿彌陀佛.」無相住持道.「王施主.叨擾了.」

    「不打緊.」王艷瞳忙側身讓道.「長老請屋裡坐.」

    引了無相住持在桌旁坐下.王艷瞳又端了茶來.

    「王施主不必勞煩.」無相住持道.「這般時日來叨擾施主老衲已是愧疚.」

    「長老不必介意.」王艷瞳道.「小子也不曾休息.長老可是有事吩咐.」

    兩人雖有來往.無相住持也不曾這時來訪過.

    「王施主可知.明日便是公正堡的人大審的日子.」

    「大審.」王艷瞳搖搖頭.笑了笑問道.「是審問小子的.」

    無相住持見他一派淡然.全不似大難將要臨頭的模樣.言道:

    「王施主真好氣度.老衲妄為出家人.實在慚愧.」

    「長老謬讚.小子不敢當.」王艷瞳道.「並不是區區不愛惜自身看淡禍災.只是心無所愧便無事可擾了.」

    無相住持讚賞的點點頭.道:「王施主果非常人.相處多時.老衲也相信世間事清濁自分.自有因果.既是如此.王施主好生歇息.老衲告辭.」

    王艷瞳忙起身把無相住持送出門.又謝道:

    「今日多謝長老特來告知.小子感激不盡.」

    無相住持回禮道:「王施主不必客氣.請回吧.」

    屋子裡的窗扇依舊半開著.榻上的小几上一點淺黃的燭光.王艷瞳拿過佛經.斜倚在圍子榻上.就著這點星光.字裡行間的寧靜祥和之意和無邊的黑夜放佛融合在了一起.好似剛才的對話不曾發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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