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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一九二 戀到極致 盡忘恩仇 文 / 蘭三

    那人一身紅衣,不浮華不張揚可是卻極為耀眼,斜坐在方桌旁的圓凳上,一手撐在方桌上支著額,一手執著一卷看不清楚名的書,不過從那方面上的顏色可以看出應是一本佛經之類的【炊煙入眼一九二戀到極致盡忘恩仇章節】。

    何玉君立在門邊,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進退。

    「何娘子,既然來了,為何不進來?」王艷瞳坐直身子,把手裡的佛經放在方桌上,抬頭說道。

    何玉君咬咬唇,走進屋子在另一張圓凳上坐下,卻只是看著王艷瞳不說話。

    王艷瞳翻過一個杯子放在何玉君面前,又從方桌上的爐子上提起茶壺往茶杯裡倒了一杯熱水,言道:

    「沒有熱茶,不過在這樣的天氣裡喝杯熱水也能暖暖身子。」

    何玉君看了那杯熱水半響,終於伸手抬起來一仰頭喝了,然後又看著王艷瞳,抿著唇不說話,只是漸漸的,眼眶便紅了。王艷瞳歎了口氣,說道:

    「何娘子,今日是為何事來此?」

    「王大·····」何玉君狠狠的抿了一下唇,才又問道,「你,是你殺了我父親嗎?」嗓音顫顫的,不知道是在等一個什麼樣的答案。

    王艷瞳看著她,等著她接著往下說,果然,何玉君又道,「他們都說是你殺的,你親自告訴我可好,那個人是你嗎?」

    「不是。」王艷瞳認真說道,「殺害你父親的人不是我。」

    何玉君看著他,又問道:「我······我能相信你嗎?」

    王艷瞳道:「這事關係你的殺父之仇,信與不信,區區不能干預。」

    何玉君不理他,只是喃喃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王艷瞳便又一次認真說道:「是真的。」

    何玉君抬起頭,斬釘截鐵的說道:「我信。」

    「嗯?」王艷瞳道,「何娘子為何信?」

    「你之前不是叫我玉娘的嗎?」何玉君答非所問,「王大哥你現在怎麼又叫得如此生疏了?」

    「這個······」王艷瞳頓了頓問道,「玉娘你為何相信?」

    「王大哥你說的不是嗎?」何玉君一件件的舉著例子說道,「奴家想過了,王大哥你那麼厲害,若真是要殺我父親,早在那天你幾乎毀了心成客棧的時候就可以把我羅錦門都全滅了,可是那天你雖然傷了那麼多的人可是卻沒有出一條人命,明明是那樣憤怒的情況下——所以,奴家就想那個人一定不會是你的。」

    「那時·····」

    「還有!」何玉君忙打斷他又繼續說道,「還有,你有那麼高深的武功,若要殺個人豈不方便得很,何苦來一定要刻意的對我父親下毒,王大哥,你說我說的是不是?再說······再說·····我相信你對我那麼好,一定······不會做這樣的事讓我傷心的,是也不是?」

    王艷瞳一時倒有些愣住,不妨她竟說出如此的話語來,想了想,笑笑說道:

    「玉娘你說的應該也是一個道理,難為這個時候你還能想到如此,區區實在是不勝感激。」

    「所以啊!」何玉君又道,「王大哥你看,我真的是很認真的在想這件事的,你出去吧!不要再在這裡呆著了,我是何陽顯的女兒,我若是不讓他們關著你別人一定也不能說什麼的。」

    「玉娘,多謝你的好意。」王艷瞳笑了笑說道,「你說的雖然有理,卻還是沒有能讓人信服的理由,區區若是這般就出了門去怕是於你不利,王某既然不是真兇自會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到時再出去不遲。」

    「不是這樣的。」何玉君忽然抓著王艷瞳的一隻手,搖頭道,「不是這樣的,王大哥,你就聽玉兒說一句,跟我出去吧!在這裡呆著有什麼好的?你看,他們連口茶水也不給你喝。」

    王艷瞳把手從她握得緊緊的手裡抽出來,安撫一般的拍拍她的手說道:「非是王某對這裡情有獨鍾,不過總要等一個讓人信服的證據給別人看了才是正理。」

    「什麼證據?」何玉君皺眉道,「王大哥你不是個這麼迂腐的人吶!」

    「玉娘。」王艷瞳道,「其他的不說,王某若是就這樣出去你也不好給眾人一個交代,只有找出殺害令尊的真兇才是個讓人信服的法子。」

    「不需要交代。」何玉君急急說道,「兒家已經想好了。」

    「想好了什麼?」

    何玉君道:「只要出去以後王大哥你娶了我,然後我們一起找出殺害父親的真兇,那個時候就再不會有人說什麼了,大家都只會感激你的,再沒有人會提起這件事。」

    「玉娘。」王艷瞳道,「婚姻大事更應該嚴肅一些才是,切不可因一時衝動。」

    「我沒有衝動。」何玉君猛的起身說道,「王大哥,我想了很久的,和大家怎麼解釋的話語我都已經想好了,我會和你一起給九泉之下的爹爹賠罪的,你要相信我,我能給羅錦門裡的眾人一個解釋,就算以後有什麼報應我也會陪著你一起。」

    「玉娘。」王艷瞳輕歎一口氣,打斷何玉君的話語認真說道,「多謝你!」

    「什麼?」何玉君一愣,半響猶豫著問道,「王大哥你在說什麼,為什麼要謝我?」

    王艷瞳有些無奈的說道:「玉娘,你從一開始就沒有相信王某的?又何必如此勉強自己?」

    「你說什麼?」何玉君一時怔住,不可思議的看著王艷瞳,「王大哥,你在說什麼?」

    「王某說的是實話,令尊並不是我殺的【炊煙入眼192章節】。」

    「我知道。」何玉君下意識的點著頭,「我知道啊!我都說了不是你了,你怎麼還說我沒有相信你呢!」

    王艷瞳只是歎了口氣,靜靜的望著她。

    「你別這麼看著我。」何玉君往後移動著腳步,「你別這麼看著我,我這是怎麼了啊?」

    「玉娘。」王艷瞳道,「你還是回去吧!你可以去查出真正的兇手,若不然,便安心的等待著,看別人給區區一個怎麼樣的判決也是好的,沒必要這麼勉強自己。」

    「你憑什麼?」何玉君跑上前抓住王艷瞳的衣服,哭叫道,「你憑什麼這麼說,你殺了我爹啊!你殺了我爹我都不計較了你怎麼還有這麼多說的?就跟我回去了不好嗎?」

    王艷瞳輕歎口氣,道:「區區會離開這裡,只是必須得等到清白之後。」

    「你那有什麼清白。」何玉君退後一步,看著他道,「你恨我爹不是嗎?你甚至也恨我的是不是?」

    「沒有。」王艷瞳在圓凳上坐下,說道,「那件事樹娘不曾恨,區區自然也不會恨任何人的。」

    「樹娘?」何玉君重複了一遍,忽然低著頭苦笑道,「對,對了,就是這個趙煙樹,你是因為他才殺了我爹的是不是?那個時候我爹幾乎強要了她,還是我把你引開的,一定是,你一定恨死我了的。真是的,我怎麼還會想你會跟我走呢?我來應該是報仇來的不是嗎?」

    「玉娘······」王艷瞳一言未盡忽然便向後疾退了一步,「卡嗒」一聲,身旁的方桌已經缺了好大一道口子。

    「我一定要殺了你,為我爹報仇——」何玉君淚流滿面,手上的動作卻未曾遲緩半分。

    雖然身上穴道被制,動作卻依然靈活不受影響,然而王艷瞳只是繞開何玉君的攻擊,不曾還擊絲毫。

    何陽顯在武林中亦是一等一的高手,何玉君從小學的武藝,就算再如何不濟,自認對付沒有半分內力的王艷瞳還是足夠的,可是一炷香的時間過去,自己幾乎脫了力,眼前的男子卻還是一副游刃有餘的模樣,氣息也不曾波動一分。

    「混賬!」「崩」的一聲,劍被用力拋出,插在屋子中央的柱子上。何玉君蹲在地上,抱著頭,嗚嗚咽咽的聲音不停的傳來,「王艷瞳,你混賬,你連我也殺了就罷了,何苦這般戲耍與我?」

    王艷瞳站在她身旁幾步遠的地方,拔出柱子上的劍拿著劍刃遞給她道:「玉娘,你回去吧!你殺不了我,事情未明之前,王某也不願這般莫名的失了性命。」

    「王艷瞳。」何玉君搶過劍,咬著牙看著王艷瞳,狠狠說道,「你會後悔的,你今日不允了我一定會後悔的。」

    說完再不看王艷瞳一眼,轉身衝向門外。

    輕歎口氣,走到桌旁撿起地上的佛經,王艷瞳又回到先前的動作。只是這一次佛經被整整齊齊的放在一邊,想起何玉君先前的執念,王艷瞳暗歎,只願別給樹娘帶去什麼麻煩才好。

    這一天一如既往的,殷淺商讓女使帶著齋飯一起到了沾塵的院子,沾塵立在院門外,殷淺商忙走進說道:」沾塵,今日可好些了?」

    沾塵不知她問的具體是什麼,只按照以往的方式答道:「甚好,多謝淺商施主掛念。」

    「沾塵。」眉間的歎息一閃而過,殷淺商接過女使手中的籃子,和沾塵邊進院子便說道,「你叫我淺商就好。」

    「嗯?」沾塵疑道,「淺商施主有何不妥嗎?」

    殷淺商笑道:「你都要還俗了,在如此稱呼兒家自然是不妥的。不過罷了,反正說了你明日也就忘了。」

    兩人走到院中,沾塵道:「近日院中梅花開得甚好,念其盛放如此芳華的恩德,今日便在院中用餐如何?」

    「好。」殷淺商笑道,「還好院中的涼亭裡一直讓人備好了火爐,應也是暖和的。」

    見殷淺商要告辭離開,沾塵說道:

    「淺商施主,等一下可否勞煩送些飯食過來?」

    「怎麼?」殷淺商忙問道,「可是沾塵不曾吃飽嗎?」

    「不是。」沾塵道,「是末學的不是,擅自領了人來貴處,只因現在末學住處有一小施主,因其膽小,不敢輕易見人,這才不曾讓他前來拜見施主。」

    殷淺商頓了頓,說道:「如此甚好,沾塵你也不至於煩悶枯燥。兒家等一下就去安排,你也別這般客氣見外了。」

    沾塵道:「如此多謝淺商施主。」

    送走了殷淺商,沾塵才走回屋子,就看見床上的被子隆起了一個小小的山丘樣,且還在微微的抖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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