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紹言靠坐在書房的太師椅內,眉頭少的有緊鎖著,食指在書桌上輕輕的敲著,若有所思(夫君難纏129章節)。他這樣的姿勢至少保持了半個時辰,看他那凝重的表情,似乎再保持半個時辰都沒問題。
寶貝女兒突然提出要解了婚約,卻又不說明其中緣由,白紹言本想把這事拖著,等些日子看倆小之間的關係有沒有緩和,結果當天晚上四兒子就跑來找了他。
四兒子來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勸他不要抱有希望,盡快的去沈家辦好解婚約一事。白紹言聽出兒子的話外還有他意,可那小子死活都不肯再透露半句,走時還特意丟下一句,若是讓秋兒受委曲,縱是他這個當爹的,他也不能原諒(夫君難纏129章節)。
臭小子還記得他是當爹的麼?
心裡再有抱怨,白紹言還是在第二天的上午去了沈府。
想到這裡,白紹言的眉頭再鎖了鎖。
上午去沈府,他並沒有特意的通知沈將安,卻沒想他這好友似乎知道他遲早會來一樣,在見到他時絲毫的意外都沒有。
好吧,他倆相交如此多年,少些意外倒也不算反常。只是……只是他在吞吞吐吐的說了女兒要解婚約的打算後,沈將安居然也沒有半分驚訝。
除開沒有驚訝之外,他好像還暗中鬆了口氣。白紹言摸了摸下巴上的鬍鬚,心說,他答應得這麼乾脆,難道真的相信那些流言蜚語?
「叩叩」兩聲,丫環隔著門喊道:「老爺,二少到了!」話音落下,門就被粗魯的推開,白紹言斜去一眼。除了無奈的揉額角之外,還對有些錯愕的丫環說了句,「下去吧。」
「爹,找我有事?」白詠禾走進來就朝著椅上一坐一靠,順便抬起右腿往左腿上一搭,很隨意的搭了個二郎腿。
對著這個不拘小節習慣的二兒子,白紹言掀了掀唇,一句教訓的話差點衝出了口。
他喊老二來,不是為了罵他的……他暗中做了幾個深呼吸,這才說道:「秋兒去瑤鄉鎮的事。為父還沒有細問過你。」
白詠禾暗挑了下眉,做得不著痕跡,末了衝著白紹言咧嘴一笑,說道:「爹,那事兒問小妹豈不是更好?」他大概猜到他爹想瞭解什麼,只是不知道他爹此刻是個什麼意思。
廢話,他當然知道問秋兒更好!白紹言有幾分激動地心說道,他要是能對著秋兒問出口。哪裡還需要喊了他來問話的?嘴上則四平八穩地說道:「為父就不能問問禾兒了麼?」
「能能能,爹爹要問什麼都可以,只要是孩兒知道的(夫君難纏129章節)。」白詠禾立即輕快的答應著,眼底卻有狡黠閃爍,趁著白紹言還沒回過那個神來的時候,他再說道:「不過。爹要是想打聽小妹感情上的事兒,孩兒可是什麼都不知道了。」
白紹言的嘴角狠抖了下。
他想瞭解的,正是白詠秋的感情方面的事,卻沒想被二兒子先一步的把話給堵了。不知還有沒有哪家當爹的。會當得像他這樣累……
「禾兒怎會不知道的?」白紹言沉下臉,拿出家長的威嚴。說道:「秋兒可是與你一同回的京,回來之後秋兒就要解婚約。禾兒敢說不知其中緣由?」
看他爹的神色一沉,白詠禾翹著的二郎腿便放了下來。跟著這位行事向來粗獷的二少爺的臉也是一沉,說道:「爹好像弄錯了什麼吧?秋兒要解婚約全因沈承硯那廝說話傷人,而非路間遇了什麼,難道說,爹也相信那廝血口噴人的話?」
白紹言的嘴角再狠抖了下。
當然不是,他當然不相信那些流言,秋兒是什麼樣的品格,他這當爹的怎會不清楚。他會如此問,不過是想從二兒子的嘴裡套些話出來而已。然而他想套話,也無非是擔心女兒啊!他容易麼他……
「爹去向沈伯伯提了麼?」白詠禾換了條腿,再翹起了二郎腿,微揚著下巴瞧著白紹言,神色間有些藐視與不滿。
問到此問,白紹言本就沒怎麼展開的眉頭用力的擰了一下,隨後他悶悶地答道:「提了,你沈伯伯答應得可乾脆呢!」此話聽來,有些抱怨之意,大致明白白紹言在對什麼不滿的白詠禾,不著痕跡的冷笑了下。
沈家的做法真讓他不爽。
白詠禾猛的站起,斜了愕然的白紹言一眼,邊朝外走邊說道:「關於小妹的事,爹想問什麼還是找小妹為好,不過,要是讓小妹受了委曲,就算是爹您,我也不會原諒的(夫君難纏129欺負她?讓你好看!內容)!」
白紹言愣了下,跟著糾結地抬了抬眉,心說,那可是他的寶貝女兒吶,怎麼老四和老二都說得像是他打算要欺負自己的女兒一樣呢?
看來……還是得找女兒談談。
白紹言要找白詠秋談,當然是事不宜遲,誰知派了丫環去君若院找人,丫環回來卻說小姐出門去了店裡。白紹言心想,反正他也沒怎麼管過京城裡的茶莊,不如趁著要找女兒的機會,親自的跑一趟莊子。
他這臨時生出的一念,倒是讓白紹言稍微的明白了白詠秋心裡的苦處難處。
這話要從頭一天夜裡說起。
在白詠秋生病的這些日子,孫青基本上是每夜必到,而今夜他卻遲遲的沒有來。
看這時辰有些晚了,孫青卻沒有來報道,白詠秋拿著勺子在燕窩粥裡無意識的攪著,杏目則是呆呆的盯著半開的窗戶。
當拾喜掐著時間進來收拾的時候,白詠秋還瞧著窗戶無意識的攪著粥。
「小姐?小姐?」拾喜擔心的喊了兩聲,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落到窗戶上,雖不知道她看那邊是什麼原因,卻還是為了安全起見,上去將窗戶給合了起來。
白詠秋回過神,瞄了眼手裡攪得沒法喝的粥,說道:「端下去吧,我不想喝,還有,叫小廚房別再做宵夜……」說到這裡,昨夜孫青離開時,在她耳邊的那句輕語突然冒了出來,有些曖昧的話語讓她的心口微緊了一下。
「小姐的臉好紅,是不是又發熱了?」拾喜接過盅,卻看白詠秋的臉頰浮出紅暈,沒多想的丫環只以為她家小姐是不是又病了(夫君難纏129欺負她?讓你好看!內容)。
白詠秋揉了揉臉,沖拾喜扯了個淺笑,說道:「沒事沒事,拾喜快出去吧,我要睡了。」
趕走了拾喜,白詠秋還真是倒在了床上,拿被蒙了頭,腦子裡卻是異常的亂。
他不過是一天沒出現,她居然就在想他了,她不是還沒對沈承硯死心麼,怎麼就那麼快的對孫青有感覺了?她是怎麼了?
畢竟還是大病初癒,就算腦子再亂也抵不住身體的疲憊,白詠秋不知躺了多久想了多久,再睜眼時,已是白天。
這一夜就這麼沒夢的過了。
早起時,拾喜說老爺去了沈府,白詠秋知道她的帥老爹是去提解婚約的事。她以為她的帥老爹還會再拖幾天,至少拖到她不得不將真相告之的時候才會行動,誰知……
有些悵然的歎了口氣,拾喜立馬的緊張起來。
白詠秋知道自己病倒這事,受驚嚇的除開當時看她暈倒的孫青之外,就數拾喜了,所以她有一點反常,她就如驚弓之鳥般,噓寒問暖的折騰一番。
「拾喜還真是個管家婆……」白詠秋調侃了一句,話還沒完全的說完便想起一事,「昨天拾喜與華瑞有見面麼?」
拾喜抿嘴搖頭,眼底閃過一絲失落。
白詠秋看得真切,也不點破,而是說道:「拾喜去準備一下吧,今天去店裡看看。」
看拾喜帶喜帶羞的離開,白詠秋拍了拍額,自嘲道,她什麼時候這麼不乾脆了,居然學著拿別人來當借口了?
過了中午,白詠秋到了茶莊,王習有的神色看來有些怪異,想必是受了那些流言的影響(夫君難纏129欺負她?讓你好看!內容)。她向來就沒把王習有放眼裡,所以也沒多看他一眼,帶著拾喜,抬頭挺胸,逕直的去了內堂。
方華瑞和孫青都在。
孫青很明顯的愕了一下,隨後側開眼,像做了錯事一樣不敢看白詠秋。
「我突然想喝工夫茶了,所以……」白詠秋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在看到孫青的時候她就有些不自然的解釋了來意。
方華瑞斜了神色同樣不太自然的孫青一眼,衝著拾喜先笑了笑,再對白詠秋說道:「正好沒有客人,今天也不忙,白小姐,茶室裡請吧。」說完推了孫青一把,再丟去一個叫他別發愣的眼神。
茶室沒有變化,只是喝茶的人,心境早有不同。白詠秋環顧室內一圈,這才坐到了孫青的對面。
孫青仍然側開眼,不知視線落在哪裡,反正就是沒敢落白詠秋臉上。
他怎麼了?白詠秋愣了下,看向方華瑞,本想用眼神問他孫青反常的原因,卻看後者正笑吟吟的瞧著拾喜。
唉,她好說也是找了拾喜這個借口才來店裡的……
「拾喜,」白詠秋輕喊了一聲,在拾喜應過後再說道:「我突然想吃天香苑的點心了,拾喜現在去買些回來吧。」
她沒多想的點了頭,才轉身就聽白詠秋又說道:「華瑞,我不放心拾喜一個人出去,可以請你賠著她一起去麼?」
方華瑞很樂意的起身,走的時候還在對孫青打眼色,也不知道後者有沒有看到。
室內只有他倆人,白詠秋想了想,說道:「是我做了什麼讓你不願再來見我的事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