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硯才接手了六扇門的事,這便遇上徐升這個看似簡單卻很棘手的案子,於是這兩天他都在四處的跑動,忙得是有幾分昏天黑地的感覺(夫君難纏074章節)。
從刑部離開,坐在馬車上,沈承硯雙眼無神的隔著輕紗窗簾看向窗外,心裡反覆琢磨著刑部尚書給的暗示是何意,腦子卻是越想越沉,越沉越瞌睡。
輕紗窗簾外好像出現白詠秋的背影,他頓時一個激靈清醒過來,跟著伸手撩簾,藉著路邊的燈籠仔細看去,昏暗的夜色裡雖看不真切,他卻能肯定那就是白詠秋。
沈承硯一喜,張嘴就要喊她,馬車再往前行出一些,錯開那些擋視線的樹後,他發現她並不是一個人在路間走的。
她身邊有個他不認識的男子(夫君難纏074可以不走麼?內容)。
在這夜裡,白詠秋一個人上街就是件奇怪的事,更別說她身邊還有個不認識的男子。沈承硯微訝了下,原本來喊出口的話留在了喉間。
只是這麼一頓,馬車已經超過了他倆。
回過神來,只見她的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神色間甚是愉悅,這下子他原來由驚喜轉為疑惑的心情頓時變得酸澀,就連呼吸也堵滯不已。
有某種疼痛自胸口蔓延開。
喊白詠秋的打算這麼不乾脆的一耽擱,待沈承硯好不容易把低落的情緒調整過來之後,馬車已經轉出一個彎,離開了原來的那條道,也失了她的蹤影。
牽動他心情的身影雖沒了,不過她雙眼裡興奮的閃爍卻還定格在腦間。
本來沈承硯是累得想回家休息的,中途還是不放心的折去了白府,甚至坐到了她的臥室裡等她回來。
沈承硯其實知道自己不爽的原因全是吃醋鬧的,他也明白他是第一次為了一個女子而醋意大發。
於是在等待的過程裡,他是越等越氣惱自己,越自惱就越失了冷靜。
他冷冷的一問出口,聽得還嘻笑著的白詠秋收了笑容,末了她輕蹙起眉,杏目裡閃過疑惑,「硯哥怎麼知道的?」丫的還真神了!
她表情坦蕩毫無隱瞞之意,讓心存猜疑而醋意大發的沈承硯緩了緩情緒。他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下一口,盡量平淡地說道:「看到的。」說完還有幾點酸酸地補了句:「你倆還挺熟的,笑那麼燦爛。」
白詠秋再是一愣,眨了兩下眼,唇角浮出一絲戲謔,問道:「硯哥,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沈承硯的臉皮也厚,倒是沒覺得丟人,不隱瞞地點頭,說道:「是吃醋了,怎麼著?還不許麼?」
這麼理直氣壯的吃醋,她敢不許麼(夫君難纏074可以不走麼?內容)!
「許許許。」話說回來,看他小吃一下醋,她有點莫名其妙的開心。白詠秋眼裡滿是戲謔,忙不迭地點頭答了,邊替他加水邊再說道:「其實那人你是認識的。」
「認識?」沈承硯一訝,腦子裡努力回憶,末了汗了汗。他只看清對方是個男的,連人家長什麼樣都沒看清,現在完全想不起那人的模樣。
合著是他認識的人,那他豈不是白吃一通醋了?
「可不是認識的麼。」白詠秋看沈承硯眼底露出一絲尷尬,知道他多半都沒看清人家是誰,便抿嘴笑了笑,說道:「硯哥還記得孫青麼?」
白詠秋不可能會無緣無故的提起此人,聽了這問沈承硯頓時明白過來。他更訝了下,道:「他是孫青?」沒想到去了女妝,就像換了個人般。跟著他再問道:「秋妹請了孫青做茶師?他不是……」
「嗯嗯,他現在只是同意來試試,畢竟要找個像徐升這般氣質的,才能配上新來的琴師。」白詠秋也倒了杯水綴了口,打斷了沈承硯的問話,回答的同時透出了另一個信息。
「秋妹連琴師也請了?」她動作倒是快,不愧是生意人。沈承硯邊想邊擰了眉,脫口問道:「是男是女?」這一句連他自己都沒想到就衝口而出,問完他便捧著杯子狂喝,好像要把出口的尷尬全喝回去一樣。
白詠秋暗笑了笑,也不隱瞞,答道:「男的。」瞳仁裡滑過一絲戲謔。
「噗……咳咳……」沈承硯被嗆了一下,跟著抱怨道:「怎麼又是男的?」
什麼叫「又」?
白詠秋剜了他一眼,一本正經地說道:「不是女就是男,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況且兩個男子在茶室共事,也不會傳出不必要的流言(夫君難纏074可以不走麼?內容)。」當然除了像她這般的腐女外,誰能將方華瑞和孫青硬扯上對呢。
她說得很正色,瞳仁裡卻有暗光閃爍,看得沈承硯有點不放心地問道:「秋妹真是這樣想的?」
「廢話。」
吃小醋是怡情,吃大醋就是麻煩了。為了不讓沈承硯繼續糾纏這話題,她主動拉開話題,舊話重提,問道:「硯哥,徐升的案子……」
「秋妹別擔心,這邊我自有分寸。」沈承硯不等白詠秋問完就拿話堵了她的後話。
白詠秋暗挑了眉角。果然如小妮子說的一般,他口風緊得很。她腦裡暗想的同時,嘴上不鹹不淡地說道:「那硯哥還有別的事麼?沒有的話就請回吧,此時也不早了。」
「我不走可以麼?」這還沒兩天沒見,他已經覺得如三秋般漫長,再加上她身邊憑白的多出許多男人,搞得他的心情是七上八下的。
沈承硯半真半假的說著,邊說邊伸手握住白詠秋的手。手指滑過如她羊脂般的手背,瞳仁裡波光灩瀲,喉間凸起處微微動了動。
那種**的**,她在他眼裡看清真切。
白詠秋不著痕跡的抽回手來,末了衝他微微一笑,瞳仁裡閃過淺不易見的狡黠,說道:「可以呀!」話音落下就看沈承硯雙眼一亮,她再補了句:「我讓拾喜去通知四哥,今天硯哥要去打擾他。」白家的院子多房子多,多他沈承硯一個人倒還是有地方住。
沈承硯的臉上閃過蹙眉的苦笑。
知道她是有意這麼說的,他也不再胡亂玩笑,將就那只伸在外面的手朝她的嬾臉上一抹,同時起身轉到門邊,笑說道:「哈哈,這幾日累得要死,我可不想夜裡再與銘相對(夫君難纏074可以不走麼?內容)。時間不早,秋妹也別送了。」說著他瀟灑的跨出門檻離開,背影卻透出些許疲憊。
白詠秋摸著臉,衝著那個背影噘了噘嘴。
她知道他喊累並沒說假話。照她分析出的情況看來,徐升的案子並不麻煩,只是背後的事情比較棘手,沈承硯想保下徐升,只怕是得花點力氣。
他與徐升非親非故,會這麼盡心,當然全是看在她的面子上。白詠秋有點小感動。
看到沈承硯離開,拾喜這才懂事的來到門邊,說道:「小姐,大少爺說,今天再晚也要讓小姐過去一趟。」
哎呀,萬惡的大哥還讓不讓她活了!?
白詠秋抿抿唇,很無奈地歎了聲,拎著裙擺一臉認命的出了房間。
拾喜見狀要跟過去,白詠秋好心的阻止了,說道:「行了,也不早了,你把洗澡水準備好就去睡吧。」
一個人到了知若院,紅玉正在院門翹首,看到她來了,立即迎上來說少爺還在書房等她。
敲開門,白詠遷什麼都沒說便先問道:「秋兒可知雪兒妹妹喜歡什麼?」
「啊?」完全沒思想準備的白詠秋愣愣的眨了幾下眼,問道:「大哥要幹嘛?」
白詠遷的臉上閃過一抹可疑的紅色,末了一本正經地說道:「只是想瞭解瞭解,秋兒就別多問了。」
哎呦,要送禮物就明說嘛,又不是什麼可恥的事。撥過……這機會難得(夫君難纏074可以不走麼?內容)。
壞念升起,白詠秋裝模作樣的沉吟片刻,隨後一臉認真地抬起頭來對著與她容貌有幾分相似,眉宇間帶著清冷的白詠遷,問道:「大哥喜歡承雪?」
「不是。」果斷的否認,如果忽略掉他眼底的閃爍的話,白詠秋還真以是自己猜錯了。
難得有機會翻身去腹黑他,白詠秋當然不會將機會白浪費了。她聽他一否認,她就立馬揚起甜甜的笑容,說道:「既然大哥不是喜歡承雪,就別胡亂的送禮物的,否則承雪會誤會的。大哥要沒別的事,秋兒就先回去了。」她說了就轉身離開,心裡默數著:一步、兩步、三步……
「等等!」當她數到第三步時,白詠遷坐不住地喊道:「秋兒,大哥……大哥是喜歡她。」
背對著白詠遷,看不到他窘迫的表情,白詠秋表示有些遺憾。
「可以告訴大哥,雪兒妹妹喜歡什麼了麼?」近似於請求的一問,讓白詠秋有種贏了的感覺。
可以,當然可以,太可以了!
收起壞笑,白詠秋盈盈轉身,一臉無辜地說道:「其實承雪喜歡收集男扮女裝的畫像。」這話雖不太真也不算全假。
「真的?」白詠遷狐疑的睨著白詠秋,後者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真的,之前那叫孫青的,大哥還記得麼?承雪後來找了畫師,專門替他畫了張像,裝裱了掛在書房的。」
「真的?!」還是兩個字,白詠遷已經動搖了。他連瞄了她幾眼,猶豫片刻支吾著說道:「秋兒看我……我……唉,算了。」一連說了兩個「我」字,就算他最後還是沒把話說全,她卻能猜到她家大哥心裡的盤算。
哎呦,看來大哥是動真格的,就是不知道小妮子那頭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