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丫環將串成條狀的燈籠一排排的掛了起來,紅色的燈籠外衣讓整個大院內的氣氛火熱不少(夫君難纏042章節)。
鑼鼓的點敲得急促,戲台上演得熱火朝天,戲台下看得好聲連連。按理說,這個時候應該早就沒誰刻意的去注意坐在沈承雪、白詠秋這邊的陪聊戲子孫青。
不過既然是「按理說」,那當然還有「不按理」來的。
撇開早就坐不住卻又不得不坐住的沈承硯不提,只說眼下憑白無故就走到了白詠秋身邊的白詠遷。
這位白家大少爺不知出於何原因,反正是輕手輕腳的挪了位,來到白詠秋的身邊。就他那麼一站,瞳仁自白詠秋身邊掃過,雖毫未停頓的就落到了沈承雪的身上,白詠秋的心卻在瞬間揪緊了。
很好!他看的人不是她!丫丫的,可他的存在本身就讓她覺得渾身都不自在,好不好!!
邊上候著的丫環很懂事,沒讓白詠遷開口就搬來一張椅放到了她的身邊,白詠秋更是在心裡叫苦。
嘖,幹嘛放她身邊?
白詠秋心裡暗自抱怨,臉上卻毫無波瀾(夫君難纏042台上戲台下戲內容)。抱怨歸抱怨,她卻明白,她是白詠遷的妹妹,這椅子自然只能放在她的旁邊。
白詠遷帶著淺笑坐下,在這個過程裡他仍看著沈承雪,說道:「你們在聊什麼,加我一個吧。」此話聽起來有點客氣,體會下來就能發現強勢的感覺。
端坐的孫青轉了轉瞳,視線落到白詠遷的俊顏上,待了大約兩秒再轉開,隨後不著痕跡的斜了沈承雪一眼。跟著他暗想,他要不要將座位讓給白大少?
孫青看白詠遷,白詠秋也正在心裡暗想。這麼明顯的妒意,只有傻子雪才看不出來。要是沒看錯……大哥貌似喜歡承雪?呃,這緣分是怎麼配的?沒心沒肺的小妮子有夠她大哥受的。
粗枝大葉的沈承雪向來喜鬧,她只聽白詠遷說著要加入,卻沒留意到他說這話時的態度不怎麼對勁,便就咧了嘴笑答道:「好啊,白大哥加過來可以更熱鬧些。」
白詠遷的臉上出現微不可察的無奈。
她對他說完之後,立馬的轉了頭,問道:「對了,孫青,你們戲班是不是去過很多地方?」問完,便有一道極具殺傷力的視線直接落到孫青臉上。
要眼光能殺人,那眼光早就將孫青給凌遲了。
走南闖北的人通常比較敏感,孫青不用抬眼都知道,此刻白詠遷非但沒隱藏反而很露骨的在瞪他。
「是的。」簡單的兩個字答完之後又是沉默。孫青是盡量少說話少惹事。
沈承雪微有羨慕地說道:「是麼,真好啊——我也想出門四處走走。詠秋,咱們擇個日子去南方怎麼樣?」
關於離開北宵城的事,白詠秋從來沒想過,更別提什麼去南方的話(夫君難纏042章節)。加上昨天得知了晉天享是來自南方的,讓她更加對南面沒了興趣。
要去你自己去!白詠秋在心裡答了句,嘴上平平淡淡地說道:「好什麼好的,承雪是當人家在外遊玩麼?」不經意見將話題來了個本末倒置。
半垂著眼的孫青聽罷,抬眼睨向白詠秋,本就少了冰冷多了柔和的眼底,再增添了一分詫異,詫異裡好像還有淺淺的愉悅。
原來大戶家的小姐也不儘是些討人厭的傢伙。邊想邊收回視線,不小心觸到白詠遷渙散的目光以及眼底帶著的憂色。
白詠遷眼下是挺憂慮的。早知自己妹妹心智比同齡女子來得成熟,他倒不詫異她的反問,而是對沈承雪的念頭感覺困擾。她還真是不一般的坐不住。
沈承雪的主要目的是聊天,當然不會去糾結聊天的內容是什麼。哪怕她主要想表達的內容被白詠秋打了太極繞開,她也只是無所謂的噘了噘嘴。無視掉白詠遷的視線,她就著閨蜜的話題,問道:「難道不是麼?」
嘖,她怎麼會和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小姐做了十來年朋友的!白詠秋在心裡吐槽,嘴上便慢了一拍。
「自然不是。」一直少言少語的孫青,代著白詠秋答了沈承雪,說完不轉眼的看著白詠秋,繼續說道:「像咱們四處討生活的,雖走遍了大江南北,卻是苦比樂多。」話匣打開,接著他緩緩講了起來。
他的話,好像只說給白詠秋聽的一樣。那種感覺就如同找到了知音,希望將自己的感受全部剖析呈現一般。
孫青有雙漂亮的眼睛,雖不及沈承硯那般迷人,但瞳仁黑白分明,清澈、濕潤,其中閃爍複雜得讓白詠秋忘了轉眼。
他的眼好像有魔力。
鑼鼓的點放慢了速度,二胡的聲音婉轉飄出,卻非歡快而是憂傷,跟著戲台上傳來淒婉的唱調(夫君難纏042台上戲台下戲內容)。那唱調來得很及時,有點像在配合孫青的話,聽得白詠秋的眸子微顫。
顛沛流離討生活的日子,白詠秋並未經歷過,所以還不至於感同身受。可是她的經歷也算是頗為豐富了,於是不論孫青怎麼講,她腦子裡都能直觀的映射出當時的畫面來。
他怎麼不說點桃色花邊類的呢?她還可以yy一下。
「秋妹,你們在聊什麼?」悅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打斷了孫青的話同時也拉回了白詠秋的思緒。她以為沈承硯礙於沈承桓的存在,今天是不會主動和她說話了,卻沒想他偏偏親暱的在她耳邊問了一句。冷不丁的一問,問得她的臉頰微紅。
轉眼看去,白詠銘扯著白詠文也在旁邊。
絲……四哥拉了三哥過來,難道說是在為他打掩護?白詠秋心裡抽抽了幾下,暗想,她得找個機會和白老四說清楚,這種不明不白的人情可別算在她頭上。
白詠秋的內心世界永遠都比外在表現來得豐富。
丫環忙碌的給三人安排了坐位。等到各自坐定之後,白詠秋沖白詠銘、白詠文點了點頭,再對沈承硯冷淡地問了一句:「硯哥怎麼過來了?」問完不等他回答,大有他來他去都無所謂之意,跟著再說道:「我們都在聽孫青講故事。」應該算是故事,因為她在他眼裡並未找到一絲半分的可憐。這意味著他不需要誰來同情。
孫青很高興白詠秋的形容,但礙於身份問題,他只能垂眼的沉默著。
她很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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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