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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一章 火光 文 / 好多蘋果

    四皇子又是私自擴充死士護衛,又是鍛造鳳冠龍袍,每一樣可都是鐵板釘釘的死罪。按理說,在這種情況下,皇帝若是心有不忿,大可以直接將其以謀逆罪論處,根本沒有必要大費周折的立案公審,招惹的滿城風雨反而不妥。

    何況,還要他來主審?難道是,皇帝存心想放四皇子一馬。

    畢竟眾所周知,九皇子與四皇子的私交向來都是很好的。

    「皇上這樣安排,似乎大有深意。」公儀勳道。

    「你有什麼看法?」

    「屬下覺得,皇上此舉只有兩種可能,要麼就是想放四皇子一條生路,要麼就是想考驗殿下。」

    「什麼?」九皇子眼眸微沉:「考驗我?」

    「這只是屬下的一點猜想,皇上是否確實此想,還不能肯定。只是——」公儀勳看了一眼九皇子,慢慢道:「恕屬下斗膽一言,依素來所看,四皇子並不像有匡扶社稷之大才者,甚至連爭儲的雄心都是極少。其人品和才學,別說與殿下相比,便是與其它皇子比起來,都有所不及。說四殿下會謀反,便是屬下看來也覺得不像。何況皇上英明決斷,又如何會看不出來?」

    九皇子當時聞知四皇子謀逆的消息也是頗為意外:「你的意思是——?」

    「四殿下便是果然想要造反,便不該將招募死士之事做的那麼明顯,也沒必要那麼早就造了鳳冠龍袍,還公然藏在府上,叫安陵候去了,一下就搜了出來。若四殿下心計謀略只止於此。那便是真的起勢,恐怕也不過只能燃起一點盈盈火光而已,何足大患?為何可皇上偏偏還是如此震怒?」

    「四哥或許鬧不起來,但這等謀逆大事,豈是如此能忍之事。父皇縱然大量,恐怕也做不到如此。」

    「可是。今日尚在文生殿試之日。皇上便有疑心。也不該如此急迫才是。先是召了安陵候去,緊接著又召了殿下入宮議事,難保不是想到了其它什麼可能。」

    公儀勳道:「四殿下在往日,向來總是與殿下馬首是瞻的。」

    九皇子先聽的微微皺眉。直到最後一句,心頭不覺猛然大驚:「你是說——」又搖頭,彷彿不敢置信一般:「不可能的。父皇一向對我信任有加,怎麼會懷疑我?」

    「可是有關四殿下之事,朝中並無奏疏。皇上卻知道了此事。這說明,有些事情,並不需要朝臣檢舉,皇上自己便有消息來源。這個來源傳達消息,有多麼及時,並不能肯定。但可以肯定的時,四殿下私自招募死士並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若是與此事。皇上並非今日才得知,而是早就知曉。但之前卻一直閉口不談」

    車轅已走到了九皇子府門前,車轅輕輕震動了一下,便停了下來。

    公儀勳後面的話,並沒再有說下去。

    其實也不需他再多言,九皇子的後背已然沁出了絲絲冷汗。

    不錯,如果皇上仍在陵安各處佈置了影子護衛,那麼偵查消息的速度絕不可能遲鈍。

    假使皇帝早就得知了一切,只在一旁冷眼觀看。而九皇子監理國事,卻不曾送上一本有關此事的奏折,他父皇會怎麼看?

    責他蠢鈍都是萬幸,怕就怕皇上因此起了猜忌,懷疑他和四皇子相互勾結,意圖謀亂。

    「當初中山王與皇上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只因意圖謀反,就被皇上毫不猶豫的誅滅滿門。」公儀勳道:「而四殿下生性放浪,一向都不得皇上愛重。要下狠心除去四殿下,與皇上來說,應該並不是一件難事。可皇上卻偏偏下不了決心,還要等殿下審後再議,未免有些奇怪。」

    九皇子越聽越覺疑惑,但還是不能完全下定決心:「可如果咱們猜錯了,父皇並不是這樣想,而是果然要放四哥一馬呢?」

    「如殿下所言,謀逆大罪與任何君王都是不能容忍之事。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四皇子若是果然有意造反,皇上定然不會輕饒。而如果皇上是懷疑殿下,那殿下秉公主審,也可洗淨牽連,叫皇上消去疑心。相反,此案要是審不出結果,卻難保會叫人懷疑殿下私心包庇。」

    公儀勳看著九皇子眸中的反覆不定,輕聲道:「其實,只要四殿下畏罪潛逃,此案便會懸空。殿下,也就能夠脫身了。」

    九皇子眼中陡然閃過一抹奇異的亮色。

    思付了半刻,他才抬起頭來:「今日,多虧言清解惑了。」

    公儀勳忙忙低首:「殿下言重了。只要殿下不棄,勳願盡心輔佐,助殿下開創盛世,永固江河。」

    九皇子輕笑起來:「我不過仍是一介皇子,何來的江河永固?卿今日莫非多喝了兩杯,竟如此失言。」

    公儀勳緩緩搖頭,語氣堅定道:「屬下今日之言,一字一句,皆出自肺腑。在勳心中,未來能扛起大顯朝江河偉業之人,非殿下莫屬!」說罷,轉身掀起車簾,撐著傘轉身走下了車去。

    待九皇子從車上下來,忙撐傘迎了過去,與旁側打傘的侍衛一起,送著九皇子上了府門前的台階。

    「行了,你也回去吧。」九皇子輕輕擺手:「讓車伕用我的車駕送你回府吧。」

    「謝殿下。」

    公儀勳微微躬身,撐著傘退到了一旁,只等著九皇子入了府去,府門沉沉合上。

    他才慢慢的站直身子。

    轉過身來,府門前高懸的油脂燈籠裡透出的暈黃光芒如薄紗般輕盈的籠在了他俊秀入骨的臉上,唇邊露出一抹若隱若無的冷笑。

    乾元殿外。

    玥瑤兀自跪在冰冷的雨水中,渾身被雨水浸的痛冷的幾乎麻木,還是能感覺到林成峰握過來的雙掌慢慢僵硬著,鬆了開來。

    「哥哥——」

    嘶啞的聲音才一從她口中出來,便被嘩啦淋落的雨水聲所淹沒。

    夜色中,玄天門外,又走進來了幾個提著宮燈,朝著乾元殿疾步而行的人影。

    其中一個穿了一身黑衣的男子走到玥瑤身邊,忽頓了腳步,在她旁側站了好一會兒。

    她抬頭去看,卻看到一張極為醜陋卻又熟悉的臉龐。

    「是你阿。」玥瑤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

    一把油黃色的傘輕輕的放在了她的肩旁。

    阿,是在可憐她麼?

    玥瑤眨了眨眼,抖掉眼瞼上的水珠,再看過去時,那抹黑色的身影已經走遠。

    望著那些在燈影下搖晃的黑影消失在了乾元殿門口,玥瑤伸手去搖了要林成峰的手臂,那手臂卻僵直的,沒有動彈,只是仍由她手拉著來來回回的亂晃。

    「哥哥?」她微驚,俯了身子過去扯他。

    奈何膝下麻的她雙腿根本無法動彈,只好使勁全身力氣,大力的去推扯他的衣袖。油傘從肩上滑了下去,倒在一邊。

    「彭!」的一聲,林成峰身子直直的栽倒在了地上。

    「哥哥!」玥瑤心下大驚,顧不得自己腿上的酸麻,拚命的去拉他起來:「哥哥!醒一醒!你醒一醒啊!」

    林成峰只是倒在濕漉漉的石板上,一動不動。

    「我們不考文試了,不要做官了!」

    玥瑤又慌又驚,眼淚和雨水一樣不可抑制的流了下來,發了瘋一樣,狠命的將林成峰扶起來:「管他什麼天下治世,什麼重武輕文,都不要了!不要了好不好?我們和母親一起去鄉下,種田織錦,只要咱們一家人在一起。旁人看不起都隨它去,只要咱們一家人能好好的在一起。」

    玥瑤手上一滑,林成峰又斜斜的栽倒在地。

    她拽的力竭,忍不住撲在林成峰冰涼的身體上嚎啕大哭起來。

    炙熱了淚水,混合著冰冷的雨滴,交錯著這時間所有**的消減。

    到了最後最終的一刻,才能明白這時間所求,不過只是親人之間的一抹溫情。

    玥瑤的哭聲,終於驚動了乾元殿門下的宮人太監。

    立在門口的宮人猶豫了下,終於轉進殿去通報。

    沒有多時,袁清從殿內轉了出來,領了宮人撐著傘過來。

    然而,卻有一個高大而略有些熟悉的聲音,大踏步的走在最前面,蹲在她的面前,一手撐起了林成峰,一手把她扶了起來。

    感覺到一隻溫熱的手緊緊的抓住她,她忽然覺得有些安心。

    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迷糊之中,聽到一個似乎十分熟悉的聲音道:「是九殿下叫我來的,不把林小姐送回去,林夫人會擔心的。」

    「如此,那就有勞了。」袁清道:「至於林公子,皇上已經吩咐送去太醫院外的別院了,公子送林小姐回去時,請跟林夫人知會一聲,不必擔心。」

    「好。」

    玥瑤身上蓋了一張乾燥的襖毯,被人抱走快步的往外走,搖搖晃晃的出了宮門。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

    木槿在耳邊焦急的呼喚著,輕輕的搖晃著她的手臂。

    玥瑤努力的睜開眼睛,看見頭上一雙十分熟悉的眼眸。

    正如去年冬天,將她從桃園刺骨的溪水中撈起來的人一樣,眼中盛滿了焦急的關切。

    「你是,是——」玥瑤喃喃著,語無倫次的又昏睡了過去。

    只是一瞬光亮劃過,又是深深黑夜。(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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