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瑤練了許多天的騎馬,漸漸已經找到些馭馬的感覺。
過了這幾個月,劉老當初贈給玥瑤的那匹『白蛟』已長大了不少。
玥瑤每日騎著它到處轉悠,彼此之間也培養出了不少默契。它再不像初次騎時那樣野蠻難馴,與玥瑤熟悉後,玥瑤叫它停就停,叫它坐就坐,竟十分的有靈性,不禁大喜過望。
她每日騎著白蛟在鐘音園外頭轉悠的時候,眼光總是不由自主的往通往院子的林蔭小道上看,擔心九皇子什麼時候,忽然就領著侍衛出現在那條佈滿細石的道路上,帶著從皇帝那請來的旨意,告訴她,婚期已定。
自從聽了林夫人的話,玥瑤細細思量後,也曾下定決心要好好順從九皇子。
但這念頭只是一陣,過後玥瑤腦子裡頭又會止不住的埋怨九皇子,想著即便嫁過去後,做他一輩子不受愛重的妻子,也不要昧著心對他曲意逢迎。
然後,氣過以後,她又開始反思,想著林夫人說的女人應該懂得忍耐。
如此反覆幾次之後,玥瑤不由得開始害怕見到九皇子,因為不知道再見他時,自己應該以何種態度自處。
不過奇怪的是,九皇子也彷彿知道她的心思似的,自從她跟著林夫人從桃園回了鐘音園,他便一次也再沒來過。
玥瑤又疑惑起來,悄悄吩咐暗影去進城裡去皇子府暗地裡打聽一番。
暗影去了大半日,回來以後,果然給她帶來了一個消息:說是現任西北大將軍奉旨進京了,九皇子正忙著招待的。
玥瑤訕訕一笑,只覺自己多心了。
如今正是風雲變幻。朝居不穩之時,九皇子忙著籌謀儲君之位還來不及,哪有那麼多閒心來和她耍花槍呢。
想著能有一段日子的安生,玥瑤緊繃的心弦不覺放鬆下來。
這日中午,她在自己屋裡用過午膳,想了有些日子沒有好好陪陪林夫人了。便領著木槿去了林夫人的錦韻堂。
「母親?」
「快進來。」林夫人正坐在榻座上看著書。見到玥瑤,忙招呼她進來。
許嬤嬤端了茶來:「小姐最近好忙呀,好些日子沒過來陪夫人坐了。」
玥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走到林夫人身邊坐下。
林夫人道:「是阿。聽說你最近在練騎馬,練習的怎麼樣了?」
「算是勉強會騎了,但還是要再多練。」玥瑤瞥眼瞧了一眼許嬤嬤:「我記得母親和我說過。嬤嬤的騎射很厲害。白巍他們給我示範過幾次,都說容易的很,可我一拉弓老是射不好。問他們哪裡不對。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我看他們也不大會教的。嬤嬤能不能抽時間出來教教我呀?」
「我」許嬤嬤有些驚訝。
「是阿。」林夫人道:「怎麼說你也是武侯之家的小姐,縱使不懂針線女紅,騎射總是要學一學的。侍衛們騎射再好,終歸是男子,不要太過親近,惹人閒話。」
「這」許嬤嬤擺了擺手,呵呵笑道:「只要小姐不嫌棄老奴射藝粗陋。那有什麼不肯的。」
「那嬤嬤和我說定了?」
「哎。」
林夫人偏頭瞧了瞧窗外,陽光正好。一派風和日麗:「今兒天氣不錯,正適合練射藝。」
「嗯~。」玥瑤搖頭:「早上騎馬跑了一身的汗,才洗了澡過來呢,明天再練吧。我叫白巍在院子裡按一個靶子,還沒弄好呢。」
林夫人微微一笑:「也好。」
玥瑤就把木槿叫了進來:「把東西拿出來吧。」
「是。」木槿端著一個比巴掌稍大一些的翠色木盒走了過來,將盒子放在了玥瑤和林夫人之間的矮几上。
「這是什麼?」
「這是木牌。」玥瑤將盒子翻了開來,從裡頭拿出十幾張輕薄如紙的方形木片。
這是她在桃園的時候,請陶木匠做了,回來以後弄了顏料自己畫了圖案上去。
自從聽了許嬤嬤說自己不在時,林夫人常日無聊,便時常心情鬱鬱後,就一直想著找點什麼娛樂方式來給林夫人消遣消遣時間。
也免得林夫人沒事時,憶起一些不開心的往事而心情煩悶。
玥瑤首先想到的就是打麻將。
但在這個時代,麻將還沒有發明。她本想讓讓找一些漢白玉石或是木板雕成一副麻將,但考慮到麻將要四個人,不如紙牌玩法多,製作簡單,且二人、三人、四人、多人都可以玩,便先制了一副木牌出來試試效果。
林夫人和許嬤嬤都伸過頭來瞧,只見那木牌上的一面統一的漆著深紅色的油漆,另一面則畫著各種不同的花紋和圖案。
玥瑤將那紙牌一一排列開來,好讓大家看清楚,抬頭瞧了一眼站在門口的嫣紅:「嫣紅姐姐,也過來瞧瞧。這個東西,要人多才好玩呢。」
「嗯?」嫣紅見大家都圍在桌邊看著什麼,本來就有些好奇,聽聞玥瑤這樣一說,便也走了過來,瞧著案幾上散亂的木牌:「小姐,這是什麼呀?」
玥瑤沒有解釋,只道:「先看看。」
林夫人拿起一張打磨的極為光滑、還散發著淡淡漆味的木牌,見上木牌左上角和右下角都畫了一從翠色的蘭草,上頭綴著一朵白色的蘭花,中間則畫了一個白色的玉鐲子:「這是什麼?」
「這是白玉。」
玥瑤又從中挑出了三張中間同樣揮著玉鐲的木牌:「這是老大。」
林夫人低頭去看,見那三張木牌中間的圖案與自己手中的相同,但左上角和右下角的圖案卻不一樣,分別繪了牡丹、海棠和芙蓉。
「小姐,這是銅板嗎?」嫣紅拿起一張中間畫了兩個銅錢的木板。
「不錯。」玥瑤接過嫣紅手中的木板,放在桌几上,又挑出了八張刻有銅板的木牌放在一起。
九章木牌並且排開,從第一張到最後一張分別畫了二到十個銅板。
然後,她又揀出一張畫著銀錠子、一張畫著金錠子和一張畫著寶箱的木牌:「三個銅板比兩個銅板大,四個比三個大,依次類推然後,金錠比銀錠大,寶箱比金錠大」伸手取過那繪著白玉的木牌,還未開口,許嬤嬤就道:「玉鐲比寶箱大?」
「嬤嬤真聰明。」玥瑤微微一笑,放下木牌,又取過兩張分別繪著白衣仕女和黑衣仕女的木牌:「這兩張比所有的都大。但兩位仕女裡頭,白衣比黑衣大。」
林夫人道:「你又想到什麼花名堂了,這又是要做什麼?」
「反正現在沒什麼事,咱們來做一個遊戲。」
玥瑤微微一笑,把所有紙牌翻倒,讓綠色的背面疊加摞在一起:「這個遊戲叫做斗」想了一想,在現在這個時代,叫斗地主未免太過敏感,瞧了一眼木牌上的銅板:「叫挖寶箱?」
「挖寶箱?」許嬤嬤笑了起來:「小姐可怪會想的。這要怎麼個挖法?」
「很簡單。」玥瑤介紹道:「這個遊戲要三個人來玩。其中一個抽了寶箱,另外兩個人便要想法設法讓他輸。」轉頭對林夫人道:「母親取開一摞,將一張木牌翻過來。」
「從哪裡去?」
「隨便,只不要讓旁人看到其它的牌。」
林夫人翻開一摞,翻出一張畫著玉鐲子的木牌。
「好了,母親、嬤嬤和我咱們每人摸一張牌,不要讓旁人看到自己的牌。」玥瑤率先摸了第一張牌:「誰要是剛好摸到那張圖案朝上的牌就是挖到寶箱了。」
三人輪流摸了幾圈,那張牌就落到了林夫人手裡。
「母親運氣可真好,第一局就挖到了寶箱。」
「是麼?」
玥瑤一邊解釋玩牌的規則,一邊和林夫人、許嬤嬤一起玩兒了起來。嫣紅和木槿兩個人,在旁邊看得興趣盎然。
開始林夫人和許嬤嬤老是出錯牌,到了後來,漸漸摸到了規律,便愈發的興起,直到日暮落下,天色擦黑,廚房的趙媽媽傳了小丫頭來問了幾次要不要開飯了?這邊,才才意趣未盡的收了牌局。
林成峰推著輪椅走了進來,看著一屋子女人,都滿臉紅光的圍在桌邊玩牌,也湊了過來:「這是什麼東西?」
「你妹妹發明的,叫做挖寶箱。」林夫人笑著解釋了一遍。
林成峰也覺得有些新奇,瞧了玥瑤一眼:「你教母親玩玩就好,不要帶壞了下面的丫鬟婆子。」
許嬤嬤聞言,臉色一紅,忙走過去幫著擦桌子擺碗筷。
「嗯。」玥瑤老老實實的點頭:「哥哥說的是,是該節制些。」
林夫人不以為然道:「逗樂而已,你別整的那麼嚴肅。」
林成峰一聽,知道林夫人定然是玩得高興了,笑了一笑,沒說話了。
又過了幾日,便到了林夫人和壽王府詹事約定的日子。
李司造家的小姐要過來與林成峰相看相看。
前一天,林夫人便早早的讓府裡上上下下做了一次徹底的大掃除,把一磚一瓦都清潔的格外整潔。又拉著玥瑤出主意,在自己的妝盒裡頭選了幾件合適的釵飾,當做見面禮。
林成峰看不下去,勸林夫人不要這樣勞師動眾。
林夫人嘴上答應著,又去囑咐廚房精挑細選些菜品,好招待李家人。
到了見面這一天,玥瑤也起了個大早,選了一身素淨的襖裙穿上,細心打扮了一番,便去了林成峰屋子。(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