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年春207_兩百零七甘苦(大結局)來自()
紫鳶服侍著孟時騫起了身子,便領著人退下去了。//百度搜索看最新章節//孟時騫坐在窗邊的。
窗柩裡透出的光落在孟時騫身上,給他週身包了一層淺黃色的光暈。他微微低著頭,眼神專注,修長的手指加起一頁書,翻了過去。空氣中充滿了陽光的味道,淡泊安寧。
榮瑾一睜開眼,便是這樣一副光景。她心想:大抵歲月靜好,現世安穩也是這般。她微微動了動頭,不料卻驚動了正在看書的人。
他轉過頭來,微微一笑,溫情脈脈道:「見你好睡,我不忍吵醒你。先下怕是餓了吧,快到用午膳的時候了。起來吧。」說罷,伸出手來拉榮瑾。
榮瑾心中一動,竟像是棉絮入了心裡,頓時充盈起來。她伸出手,藉著孟時騫的手,從床上起來。兩人似是忘卻了昨夜種種,反倒生出一股子親近的意思來。
榮瑾正穿衣服,昨夜累得手軟,如今系扣子都有些力不從心,手臂總是顫抖不已。
孟時騫在旁也不說話,只伸出手幫榮瑾將衣內的帶子給繫好了。
只不過這一個小小的舉動,她心中卻頓時冒出四個字來:萍水夫妻
這形容她和他都是恰如其分的。她不過是異世裡的一縷孤魂,附身在這個命途多舛的女子身上。與他相遇,相識也不過是萍水相逢罷了。偏偏這樣淺薄的緣分,倒鑄就了兩人的姻緣。不得不說,上蒼的旨意是個令人難以捉摸的安排。
這樣的寧靜時光似乎一瞬便能成了永遠。讓榮瑾不由想放下心中一切,只沉溺在這一片浮光正好裡。
外邊卻響起了不合時宜的敲門聲。
「篤篤篤。篤篤篤。」聲音愈發急促,似是臨戰的擂鼓。密集又有力。
榮瑾穿了衣衫,推開門正看見的便是玉函,疑惑道:「怎麼了?這般急急忙忙的?」
玉函神色慌張,面色慘白,像是受了極大的驚嚇。青白著嘴唇道:「奶奶,出事了。小少爺他出事了?」
聽到寶兒的事兒,榮瑾登時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來急忙問道:「怎麼了?」
玉函緩了口氣。//百度搜索看最新章節//緊接著道:「方纔奴婢帶著小少爺去了院子裡玩耍。正巧碰上了定北王府的管教嬤嬤有事,說是請我去幫著點算一下嫁妝。奴婢本不想去的,可礙著管教嬤嬤的身份。也便從了。只將寶兒少爺托付給了一個小廝。叫他給送回來。結果,折騰了兩三個時辰,回來一問,寶兒少爺這麼些時候都沒回來。奴婢忙請人去找。聽花園裡培土的花匠說,那小廝帶著寶兒少爺往西澤園方向去了。奴婢去一瞧,發現西澤園裡已然鬧起來了。表小姐,表小姐,她正要尋死呢。拉著寶兒少爺說是要二爺去見她。」
榮瑾聽了,一顆心像是被懸在了懸崖峭壁上,又氣又惱。孟婉君的性子。她算是領教過的,陰狠得出奇。又是個癡情主兒。她這麼些年鬧騰在院子裡,不就是為了孟時騫麼?保不齊,寶月就是她害死的。只不過,這事兒一沒有證據,二牽涉又太廣。她也不敢輕易出手。
如今,寶兒落到她手裡,指不定她能幹出多陰損的事兒。
老太太將她當做棄子一樣拋出去了。家裡的父母兄長又不爭氣。她若是要拚個魚死網破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此時孟時騫也從屋內走出來,正巧聽得玉函一番話,俊眉微皺道:「婉君,向來做事果決。若是不按著她的性子來,恐怕要出事。事已至此,我便去一趟。有什麼事情也可以慢慢商量。」
榮瑾點點頭,如今也別無它法了,亦道:「我便先去母親房裡一趟,請母親過來。你安排護院在西澤園外邊候著。」
孟時騫眼中一片嚴峻,微微頷首,便隨著玉函出去了。
榮瑾立刻著人備了轎子,去老太太房裡,將事情給說了一通。老太太雖不喜歡這個孫兒,可眼下這長孫嫡出的。膝下就這麼一個苗頭,自然是寶貝得不得了,連忙跟著榮瑾便去了西澤園。
榮瑾到了院子,這院子裡外邊已然是黑壓壓的一大片了。這各方各院裡的丫頭小廝都趕過來了。
薛芙見榮瑾來了,甩著帕子,譏諷道:「我倒是誰來了?這不是和碩郡主麼?怎麼這般遲?是先向老太太去請罪了吧。可憐寶兒這孩子,好端端的,竟叫那瘋婦給捉了。也不知是為什麼?怎麼一大早讓這孩子在花園裡亂逛的。」
韓白蕊是見過寶兒的,見了榮瑾來,自然是神色焦急道:「榮瑾,我方才聽見裡面孟小姐哭喊著要放火燒死寶兒呢。這可怎麼辦啊?」
榮瑾心中也是焦急萬分,但是與其如今自亂陣腳,倒不如先靜下心來,看看裡面動靜。她自作鎮定的往內走。門口護院見了榮瑾和老太太來,便紛紛讓開一條路。
榮瑾走進裡內,正見得的便是孟婉君站在房門口,拿刀子架在寶兒脖子上,聲嘶力竭道:「都給我退下。叫護院都給我滾!」
孟時騫正站在一旁,看見榮瑾來了,便點頭示意。
沁春居裡的幾個貼身丫頭都在了。榮瑾眼見著院子裡不能沒人守著,便吩咐飛燕和昔年先回去。自己走到玉函身旁問道:「不是說要見二爺麼?怎麼見了人,還不放人呢?」
「二爺方才進來,一通好勸來著。本該是沒事了,可是,護院裡有人不小心,踩踏了瓦片,暴露的行蹤,這才讓婉君小姐動了怒。現在正鬧著讓護院撤走,要讓二爺立下字據,休妻娶她呢。」玉函小聲道,說罷,又看了孟時騫那處一眼道,「爺這番也生氣了。像是扯出了當年二***事情了。」
老太太在一旁勸道:「婉君,是我呀。是大伯母啊。你聽我的話,將寶兒放了。這門親事,你若是不喜歡,便作罷了。不再提了可好?」
孟婉君聽見老太太來勸阻,登時情緒變得更為激動,握著的匕首更向著寶兒貼近了一分,甚至將寶兒嬌嫩的脖子都劃出了一道血痕。她怒吼道:「老賤婦,便是你,都是你的錯!你出爾反爾,更是將我當做棋子一樣養著,如今見我沒用了,便將我賣到定北王府去。這等邊遠的不毛之地,何有女子願意嫁過去?我本不願,你以我兄長的性命威脅於我。如今還敢口口聲聲叫我聽話。我這些年就是聽你的話,才害慘了自己。
我明明想要嫁的是表哥,你卻一再阻攔。寶月身份何等卑賤,你也願意讓她入門。不就是為了她肚子裡的孩子麼?如今我殺了她的孩子,叫你竹籃打水一場空。」
「你若是膽敢再侮辱我的亡妻,我便讓你生不如死!」孟時騫咬牙切齒道,渾身上下散發著暴厲之氣。
孟婉君淒然一笑道:「呵呵,生不如死?」她驟然收緊匕首道,「我早已墮入十八層阿鼻地獄了。你以為我還怕生不如死麼?這些年我的心意,你都看在眼裡,卻視若無睹。如今,我便要讓你也嘗嘗這錐心刻骨的滋味。」說罷,伸出手,一個刀往寶兒的身上刺去。
說時遲,那時快。從屋頂上登時,跳下一個人從孟婉君身後,空手奪下匕首。人群裡韓子俊也衝出來,將孟婉君給一掌推倒在地上,又將她雙手後縛,將她給制服。
榮瑾頓時鬆一口氣,走到那從屋頂上跳下那人身邊道:「做得好,可以下去了。」
那人點點頭,旋即縱身幾個飛身,跳到了在旁的一顆大樹上。
冷霜也從屋內走出來道:「幸而小姐想得周到。奴婢在內防著。影衛在外突擊,任她插翅也難逃。「
榮瑾也顧不得和冷霜說話,將寶兒抱起來道:「快些,請大夫來。」
孟時騫上前一步,查看了寶兒的傷勢道:「無妨,不過是擦傷了皮肉。又被下了蒙汗藥,等睡一覺就清醒了。」
榮瑾算是鬆一口氣。玉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道:「是奴婢的錯。奴婢沒有照顧好寶兒少爺,讓寶兒少爺受傷。請郡主責罰奴婢。」
「此事皆是你疏忽大意所致,罰你半年俸祿和去刑房勞作三個月。」老太太開口厲聲道。
刑房這種地方真是一日都不能呆的,若是去了三個月不死都要褪一層皮了。榮瑾連忙開口求情道:「母親,此事也不能全怪玉函。她也是被定北王府管教嬤嬤所叫走的,並非刻意疏忽。況且,孟婉君早有蓄謀了,讓她一個奴婢如何能應付得過來呢?」
「此事你也有錯。若不是你沒有教導好下人,看管好寶兒,怎麼會鬧出這樣事情來?」老太太話鋒一轉,明顯便指向了榮瑾,「罰你月錢三個月。禁足十日。此後寶兒還是放到我房裡養著。你不曾孕育孩子,怎麼知道教養孩子的辛苦。我瞧你都當成了兒戲了!」
老太太此言算是塵埃落定。榮瑾還想分辨,卻被玉函拉住了手。看來今日之事大有深意可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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