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年春186_一百八十六韓氏外族來自()
「我今兒也算是見識了一回奴大欺主。原瞧著你是主屋裡的人,總知道些規矩,今日之事豬油蒙了心,才做出這樣沒規矩的事兒。沒想到,你這是實打實的打算來給我見識見識你的厲害啊。我倒也是要看看。你這一個僕婦,吃了什麼膽子,竟然青天白日就敢來頂撞我。莫不成,你瞧我還沒冠上沈姓,沒拜過一十八位祖先,你便以為我與你是一樣身份的人。」榮瑾恨恨道,眼神掃過跪在那婦人身後的跪著的一眾人。
「今兒,你們來伺候我,便是我的奴才。無論你們來的時候,誰曾囑咐過什麼?我告訴你們,我不計較。我只說一句。我是這三房裡唯一的嫡小姐。做的我的奴才,機靈是好,若是不忠,你們自己掂量著。」她先說了一通駭人的話,如今又明瞭自己的身份。這些奴才自然打心裡怕她,不敢再鬧事。
榮瑾隨手指著那婦人道:「你叫什麼名兒?」
那婦人哪裡見過這樣狠厲的小姐,早嚇得跟篩糠上的谷子似的抖個不停,道:「姑娘饒命啊。姑娘饒命。奴婢是蒙了眼了,奴婢當真不是有意衝撞您的。奴婢今兒也不知怎麼的,腦子不好使,竟說出這些胡亂的話來。還請姑娘饒命啊。您不看僧面看佛面,您念在奴婢在這家裡這麼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饒了我這一回吧。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榮瑾不理會她,隨手指著一個人堆裡還不算害怕的姑娘道:「你說。」
那丫頭遲疑了一下,小聲道:「回稟姑娘。她原姓劉,是家生奴才,嫁了的男人姓趙。」
「這樣說來也要稱她一聲媽媽了。」榮瑾譏諷道,眼神瞟了一眼,打算抬起頭來的趙劉氏,嚇得她立刻將腦袋縮了回去。
那丫頭見榮瑾待那趙劉氏這般輕視,便索性順著她的心意。緊趕著往上踩道:「哪兒能啊?這個腌臢東西頂撞了您,就是死一千次都不足惜的。她平日裡跋扈慣了。房裡稍稍不見得勢的庶小姐都受過她的氣。您今兒辦了她,也是她自己尋的。就是鬧到夫人跟前,您也是說得出,做得到的。」
榮瑾見這個丫頭倒是機靈,便道:「我瞧你也是恨極了她。這人就歸你管制了,關到柴房裡,不許給飯吃。我總也得稟明了夫人,收拾了這個奴才。」
這丫頭一聽。心裡有苦叫不出。若是主子辦了她,什麼事兒出來都是主子扛著。但,這趙劉氏可不是好惹的。她命她去關著她。若是老太太也就是小懲大誡,沒個三五日就放出來了。到時候秋後算賬。她是逃不了的。
趙劉氏一聽要把她關柴房裡,便鬆了一口氣。這樣的事兒以前不是沒有過。她到底是夫人座下的人,小懲大誡,罰半個月俸祿也算是完事兒了。再說了,這種事兒,明裡暗裡的都是夫人授意的。一來是為了時刻給姑娘們提個醒,別以為自己將來能飛上枝頭變鳳凰就能在家中橫行了。二來也是老太太用來測試幾個丫頭們的能耐的。若是被她這樣的唬住了,也不算得能上檯面的人。
一幫子小廝見主子動了大怒,七手八腳的把趙劉氏給帶了出去。
待冷靜下來。榮瑾瞧跪在地上的五六個丫頭,索性統統收下了。院子裡荒著,也需要人來照顧。再者,她這個嫡小姐怎能沒了人伺候。就算用不著這麼多人,場面上還得是要過的去的。
整頓好屋子裡的奴僕,榮瑾領著人先去給主屋裡的那位請安。
平城氣暖。花木繁茂,總有四季如春的景象。榮瑾越往主屋裡走越有這樣的感覺,就像是所有的鍾靈毓秀氣兒都聚集在了這一出似的。牡丹並蒂,花開成雙,多有美好之意。春日杏花。雪桃梨,一朵朵都開到了極致。
剛一進院子,小廝就趕著去通報了。榮瑾走到裡面。早已有個僕婦候著了。那僕婦長得倒是十分周正,圓臉柳葉眉,一雙眼睛似是會說話一般,見了榮瑾來,連忙道:「姑娘可算來了。夫人正念著,要去請您呢。」
「勞祖奶奶費心了。」榮瑾客氣應付著。
「姑娘何必客氣。都是一家人了。您日後是三房裡的小姐,入了宗廟,寫進族譜,身份就更尊貴了。原先您的名字也不能再用了。家中姑娘都是以蓉字輩的。正挑名字呢,若是不安排下姓名來,日後進書房啟蒙也是麻煩。」僕婦笑呵呵道,一邊說,一邊將竹簾子撩開,迎榮瑾進屋。
屋子裡有幾個姑娘搬著矮凳坐著,後面是幾個貼身丫頭。最中央坐在三把太師椅上的正是大太太和二太太。兩人見了榮瑾進來,都不由自主的僵了一下。
榮瑾恭恭敬敬給三個人行了禮,又朝眾人做了個平禮。幾個姑娘也紛紛都站起來還禮。
裡面也有幾個熟面孔。便是昨日在花園裡見到的幾個。
婆子搬了一個矮凳放在老太太身邊。榮瑾才走過去坐下。
老太太笑瞇瞇道:「不知我送去的人,你見了可舒心?怎也不見你帶出來?」問了半響,榮瑾一邊紅著眼眶,一邊道:「祖奶奶,送來的人我怎敢不收。」
老太太一見,這是受了委屈了,連忙叫了管事兒的人過來道:「這是怎麼回事兒?」
管事兒的僕婦急得汗都出來了道:「奴婢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那去送人的趙劉氏現在還沒回來呢。」
榮瑾此刻摸了眼淚,厲聲道:「她還能回來麼?我雖不是正正經經的小姐,可到底也是個主子。她以下犯上不說,還搬出祖奶奶來壓我。我是出身不好,可到底是沈家三房唯一的骨血。她一個奴才都敢在我房裡惹事,日後是不是隨便來個人將我殺了也未可知啊。」
「胡言亂語。你也是淨說瘋話了。」老太太一聽這丫頭言詞帶刺,明著是說自己受奴才欺凌,暗著不就是明擺著說她房裡有人唆使麼?如今,侯爺千方百計將她尋來,便是有意栽培了。她若是在這時候惹惱了這丫頭,由得她在外面胡說一通。話傳到侯爺耳朵裡,豈不是敗壞了她的名聲!
榮瑾見老太太生氣了,也不好太過,只道:「我今兒還請祖奶奶做一回主。這奴才是您的人。您說怎麼辦,我便怎麼辦。」
眼見著這麼多雙眼睛看著,老太太便是有意偏幫也是不能。若是,輕縱了趙劉氏,房裡難免會看低榮瑾,說她公私不分。她如今也只好揮淚斬馬謖,先將這丫頭給穩住才是上策。
「你放心。你既然開口了,我必也不能饒了這個奴才。來人,去將她給我綁了打發道農莊裡,不許再入府來。」老太太此言一出,榮瑾算是狠狠出了一口惡氣,也立下的威信。
沈老夫人見榮瑾氣算是消了,目的也達到了,如今便商量著問她名字的事兒。「那惡奴走了,你也算是順心意了。如今,不妨跟我瞧一瞧正事兒。」老太太說罷,將桌上的幾個字指給她看。
桌上十來張紅紙。每張紙上都用楷書工整的寫著一個字。有珍字,有和字,有綰字,有娟字,還有不少的字。老太太指著這些個字道:「我原是打算與你祖爺爺商議的。只是,你祖爺爺說了,任你自己選。你喜歡哪個字便用哪個字。以你的輩分是在蓉字輩的。當今的太子妃娘娘名諱為靖蓉。你已經定了親的長姊為元蓉,還有昭容,申蓉,貞蓉。我瞧著這個慎字挺好,心細目明為慎,貌恭心敬為慎。你瞧如何?」
榮瑾笑笑,自嘲道:「我本事愚笨,又馬虎,何來的心細目明。倒是這個司字挺好的。司者,承襲也,又有明察之意思。我如今成為三房裡唯一的小姐,可不就是承襲家業麼。「
沈老夫人見榮瑾選了這個字,倒也奇怪。她原以為女子總愛挑一些嬌柔的字做名,沒想到她竟挑了這麼個司字。原本有祺字又有娟字,多為美麗之意。她竟挑了這般生僻的字,真是少有。既然是侯爺讓她挑的,她何必多言呢。沈老夫人和氣道:「你既然喜歡,便選這個字吧。」轉身又吩咐了管事兒的道,「命人將這個字記下來。讓人好生準備著吧。下月初十正是極好的日子,就選在那一日,入宗廟吧。」管事諾一聲,退了下去。
沈老夫人又好生問了榮瑾一些話,年庚八字還有許多身子上的不適,可有些東西是吃不得的,可有些物件是碰不得的。好在榮瑾雖平日身子不大好,也沒有什麼避忌的東西。
府上每月裡都會有大夫來請脈。家中也有幾個從太醫院裡退下來的老太醫是專門照看永樂侯與沈老夫人的身子的。家中女兒家自開蒙起便開始學習針線女紅,又學琴棋書畫騎射御六藝。每課都有先生教導。家中西席皆為女子,亦為沈姓。乃是沈家的外族,歷代教書授業於沈家。自然也有去其他名門王族中教授的人。
榮瑾只因為還未入宗廟,名分未定,所以暫時不用去碧玉小築上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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