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年春95,九十五定情
春獵之時設在四月初五,正是山花爛漫之時本內容為瑾年春95章節文字內容。
榮瑾騎在馬上,眼前是一望無邊的橙黃色錦旗,風吹得她的刻金織花海棠的披風獵獵作響。九五之尊的皇上坐在棗紅色的汗血寶馬上,玉貴妃和皇后分別在左右兩旁。
太子殿下今日穿一身勁裝,襯得原先略顯書卷氣息的臉龐多了一份英姿勃勃。薛芙騎著馬,慢慢踱步到太子身旁,咯咯笑道:「殿下,往年春獵總是些金呀銀呀的俗物,今年綵頭不如換個法子。」她伸手指向那一片山色璀璨,臉龐帶著自然的傲氣,眼波流轉,曼聲道:「若得山花戴滿頭,莫問奴歸處。芙兒求得不多,只是喜歡花兒罷了。若是我能得勝,不如便把太子寢殿後的一池子荷花贈予了我可好?」
沈靖蓉微微抬眼,略帶些詫異的看著薛芙,半響露出極不可見的笑容。哼!她竟是想打這個主意麼?
太子淺笑,目光落在薛芙臉上片刻,寵溺的含笑道:「你既有這個心思,我便依你這一回。」
薛芙策馬揚鞭,快步騎到玉貴妃身旁,翻身下馬,給皇上行禮道:「臣女見過皇上。」
皇上打量她一番,笑著揮手道:「這正紅色倒是少見,也偏得你這樣的性子,才能壓得住這樣大俗的顏色。來,起來吧。有什麼想和我說的?」
薛芙巧笑起身道:「陛下,臣女和太子覺得每年春獵的綵頭都是千篇一律,實在是無趣兒的很。便想了個法子,臣女最喜花朵。聽聞太子殿殿下寢殿後的荷花開得十分豐茂。臣女真心喜歡,便想以這個做綵頭。若是臣女今年贏得了春獵,便想以綵頭換著一池子荷花可好?」
玉貴妃心中暗自讚賞了薛芙一番,轉頭對著皇上嬌吟道:「花落花飛飛滿天,千金難得有心人。陛下,這孩子也是個癡情種,不如便依了她吧。「
皇后淺淺的拉著韁繩。做出一副不善騎術的樣子,聽得玉貴妃這樣說,也不阻撓反而幫腔道:「陛下,我聽著甚好。」
「也罷。若是我不依,反倒顯得我古板了。只傳話下去,今年女子春獵得勝賞雀屏鳳頭釵一副,男子便賜上古神弓貪狼本內容為瑾年春95章節文字內容。」轉了身,他對著薛芙道,「你若是能贏便用那雀屏鳳頭釵來換罷。」
薛芙抱拳。自信道:「臣女一定不負皇上所望。」說罷,翻身上馬,左手揚鞭,右手拉著韁繩。輕聲一喝,飛快往回跑來。行至太子面前,她特意收韁放緩速度,繞著沈靖蓉走了一圈才將馬兒馴至太子面前。
太子扶弓含笑道:「既然父皇都允了你。只看你能不能得這第一名了。」
薛芙甩著馬鞭,挺起胸膛,自傲道:「殿下不是早該知曉。芙兒若是沒有萬分把握,必不敢口出狂言。我薛家女子六藝精通,芙兒雖年少,卻也習得騎術十年有餘。殿下只管六月裡準備好拜帖。請我入宮便是。」說罷,銀絲鞭子一揮,策馬而去。
太子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看著沈靖蓉道:「靖蓉怎麼不去?」
沈靖蓉頷首道:「既然殿下有命,臣女不敢不從。只是,……」她轉眼卻看見不遠處有一女子顫顫巍巍坐在馬背上。眼神還時不時往這兒瞟。「殿下,白蕊姑娘似是不善馬術,還請殿下多多教導呵護才是。」
白蕊本地處江南,從未學習過馬術,自然是一點不會。更因上一回皇后娘娘將馬場出事的事情告之於她。叫她多加防備小心。她更是不敢前往馬場練習,現如今,時日已過大半。卻一點不會,只能眼睜睜看著薛家小姐和沈家小姐在太子身邊從容自若談天說地。自己卻連上馬已然是費盡了力氣。
白蕊不曾想到,自己正這般自哀自怨之時,太子策著馬,小跑而來。
白蕊不自知,微微低頭,顰眉自做哀愁狀。太子所見卻是美人顰眉,眸帶哀傷,說不出的嬌柔之美。他微微展露笑顏柔聲道:「你既然是江南女子,不擅馬術亦屬情理之中。大可不必自責。」
太子的聲音如同春風拂面,似清泉流淌心間。白蕊聞得如此,不由微微抬眼。
薛芙原本跑得已遠,卻見太子和沈靖蓉不曾追上來,只得返回。可一回來,看見太子正對著白蕊噓寒問暖,眼中關懷之情不經意流露,更是讓她氣得牙癢癢的,不由冷哼道:「太子殿下說的是。不過,這江南女子也有會馬術的。您瞧,孟二奶奶在馬上豈不快活?聽聞孟二奶奶也不曾學過馬術,只是這幾日天天練習,之前還為練習馬術扭了腳。不過也是,二奶奶說到底哪裡比得過白蕊妹妹,有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護著,前來春獵,不會馬術,也是情有可原的本內容為瑾年春95章節文字內容。」
白蕊一聽,這等冷嘲暗諷,不由氣急,頓時紅了眼,藉著丫鬟的手翻身下馬道:「民女有負太子所望,不能騎馬,還請太子見諒。民女資質愚鈍,不如退守一旁,看殿下和幾位姐姐一同狩獵。」
薛芙聞言,得意笑道:「你既然識趣兒,我也不攔你。」執鞭指道,「那處有個黃色帳篷,專留給那些在此處待命的婢子設立的。你便去那處歇息吧。」
婢子所在之處,分明便是下人帳篷,何其卑賤!白蕊只覺得週身似是被*裸的惡意所包圍,那美艷臉上的嗤笑像是一把把刀子只紮在她心上。她既非大家出身,更不是嫡女,身份卑賤,如何能比。她認命一般垂下頭,任憑指甲嵌入掌心,躬身行禮。
「民女拜別殿下。」她好恨!
「拜別沈姐姐。」恨蒼天不公!
「拜別薛姐姐。」恨自己軟弱!
塗了豆蔻的指甲被彎成月牙型,深深的嵌在這肉裡。她轉過臉,正欲走。卻被太子一把攔腰抱起,放在馬上道:「回營之路,路途遙遠。不若我送你一程。」說罷,一記長鞭。、
薛芙不料太子竟然對韓白蕊如此偏袒,不惜殿前失儀,不由也揚鞭要追。手腕卻被人捉住,她惱怒轉頭道:「你可是瘋了?竟讓殿下隨那賤人去?」
「我沒瘋,不知禮數的是你!」沈靖蓉一把甩開她的手,冷冷掃視她道,「你以為你如今追上去,還有何用?殿下心已然在她身上,你若多加侮辱,到時候被厭棄的反而是你!」
薛芙怔在當場,賭氣看著漸漸遠去的兩人,索性眼一閉,夾了馬肚,狂奔離去。
馬兒飛快跑著,兩旁景物飛快的往後倒退著。白蕊臉上猶掛淚痕,想起方才被薛芙嘲諷種種,不由悲從心來,忍不住嗚咽道:「太子殿下,如何這般失禮?民女只不過一介草民,身份卑賤,不值得您如此。您還是早些回去,薛小姐定是等著您呢。」
此話一出,白蕊恨不得將臉全蒙上,羞得不知如何是好。自己這十幾年來,每日教導婦容婦德,如今卻說出這般不知廉恥的話,她真恨不得直接摔下馬,就此死了算了!
太子嘴角笑容越發肆意,輕聲笑了兩聲,輕輕將白蕊攔在懷中,「你若是願意,我便不回去一直陪著你本內容為瑾年春95章節文字內容。可好,可好?」
白蕊紅了臉,結結巴巴道:「殿,殿下!請不要取笑白蕊。」
太子輕哼一聲,收攏韁繩,馬兒原地踏了幾圈,這才停住腳步。他先一步跳下馬來,側身對著她伸出手。白蕊從不曾見過如此男子,直接坦蕩,甚至不顧禮教。那樣的熱烈,像是一團火,將她給燒灼了。
她伸出手,跳下去,幾乎撲在他身上。他講她攬在懷中,耳畔是他的溫聲細語,她只覺得心裡像是生出了小蟲,癢癢的,讓人顫得慌。
「涉江采芳草,杜若辛夷塢。本殿便賜你一個蘭字,可好?」
他是聲音醇厚,像是一杯上好的佳釀,讓人不由醉了。她這一腔的情思,一身的情懷,似是無處安放才殘花,終於找到了歸置。她輕輕頷首,他抱著她道:「待到寢殿裡荷花開了,我便來迎你入宮可好?」
她拉著他的袍角,輕輕將懷中的荷包遞給他,「贈君相思物,願得長相守。殿下一片真心,白蕊不敢辜負。也望殿下莫要忘了白蕊。」
他的聲音和煦像是從天際傳來的風,他將她抱住耳鬢廝磨道:「定不辜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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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獵場上,太子堪堪前來。薛芙自然是一馬當先。沈靖蓉亦不甘落後。榮瑾在林中左右轉了幾圈,也無心與打獵。
此刻草垛裡,有聲響,忽然竄出一個白色小獸。身長三尺,全身雪白,左右看了看,竟似不怕生人一般,走到榮瑾面前。榮瑾翻身下馬,也不見得將它給嚇跑了。
此獸頗通靈性,竟自己跑到榮瑾面前,賣乖討巧。榮瑾見這雪球一般的小獸,也是新生歡喜,不由伸出手去摸了摸它的絨毛。
這獸受了榮瑾愛撫,更是舒服得直叫喚,發出類似貓叫一般的聲音。
榮瑾逗弄它玩了一會兒,終是依依不捨將它放下,道:「你我今日相聚也是有緣。我只盼你來日莫要讓人捉到,能在這山中自由自在的過活。」
這小獸似是聽懂了榮瑾的話,不由悲傷嗚咽,久久徘徊不忍離去。榮瑾雖是不忍心,但終究是策馬狂奔而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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