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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53章 三人行 文 / 浮波其上

    唯一的,親人……

    羅衣摀住了臉,任由淚水順著自己臉頰滑落(羅衣香153章節手打)。

    親人這樣的詞,是感性的,是發自內心的。血緣的羈絆把這樣的感性變成了永恆。

    她忽然覺得很冷,伸了手臂抱住自己,慢慢蹲了下去。

    淵離不語,她亦沉默,在這帝陵之中像是過了千年萬年。

    所有的往事都像是瑟瑟的寒風,呼嘯一聲吹拂而過。冷了臉頰,凍了櫻唇,也寒了瞳孔,閉了雙耳。

    所餘下的不過是一身皮囊。

    「啪,啪,啪。」

    三下擊掌的聲音突兀響起,淵離身形一動,一把將羅衣拽了起來藏在身後,一邊朝出聲處睨去。

    石洞之外閃出一個男子,劍眉星目,鼻樑高挺,一身戎裝更加讓他顯得俊逸非凡。鎧甲披身,腳蹬戰靴,長髮一絲不苟繫於腦後,髮髻卻稍顯凌亂,像是急匆趕來,脖頸上滲出一滴滴汗珠。

    孟羅衣頓時大驚失色道:「楚戰!」

    男子挑眉一笑:「孟小姐從什麼時候起敢直呼我的名字了?」

    孟羅衣一噎,頓時轉了頭,心裡頭的想法轉了九轉十八彎,耳邊聽到淵離出聲極其清冷,「你怎麼會在這裡?」

    男子又是輕哂笑道:「你都來得,我如何來不得?」

    見他步步緊逼,羅衣心中如擂鼓作響,一邊後退一邊想著楚戰的目的。

    楚戰卻並未再上前,抱了雙臂冷睨著淵離和羅衣,輕扯了嘴角笑:「冷不爭。你的功夫退化不少,我在外面聽了半晌功夫了,你竟然一點兒反應都沒有。難道那蟬毒已經讓你六靈缺失了?」

    羅衣悚然一驚,瞪大了眼望向淵離。聲音裡有著茫然。更多的是恐懼,「什麼六靈?什麼蟬毒?淵離,他在說什麼!」

    楚戰冷哼一聲,聲音裡像是塞滿了冰碴一樣:「一個廢人,還有閒心跟女子風花雪月。」

    「楚戰!」

    淵離大喝一聲,輕輕推開羅衣後便勢如破竹一般朝楚戰攻擊而去,手上動作羅衣一招半式都未曾分清,卻見楚戰亦並未如何動作,只是一閃。一避,一進,一退。比起淵離千變萬化無從捕捉的招式,顯得如此簡單,最後一個伸手出伏,戰鬥結束。

    淵離踉蹌地後退,手捂著胸口,羅衣趕緊扶住他,望向楚戰說道:「你勝之不武!」

    「我勝之不武?」楚戰冷笑一聲,「我雖然不屑與一個病秧子動手,但他主動攻擊我,我不回擊倒顯得我太謙遜了。」

    羅衣啞口無言。扶著淵離問:「怎麼樣?有沒有事?」

    淵離搖搖頭,雙眼冷覷楚戰,良久才問:「是原潛叫你來的?」

    「你認為呢?」

    楚戰卻是反問了回來,依舊是一副閒適的表情,看看淵離再看看羅衣。嘴裡嗤笑一聲說道:「冷不爭。你切莫告訴我你如今是和她打算私奔的。」

    「是有如何(羅衣香第153章三人行內容)!」

    羅衣受不了楚戰這副咄咄逼人的架勢。她雖說與楚戰有過舊識,曾經二人之間也有過協定。但隨著楚戰逃出帝京,他們之間的聯繫便少之又少,最多不過一個多言從中斡旋,可與她也並沒有多大干係。

    她為何要怕他?

    楚戰勾唇一笑,「孟小姐流落在外那麼些日子,到底還是沒有學乖啊。」

    羅衣惱道:「你可否說話說清楚,說重點,不要似是而非讓人猜來猜去?這樣很累你知道嗎!」

    她扶著淵離在一邊歇息,用對待楚戰完全不易的態度輕聲問他:「淵離,沒事吧?」

    「沒事。」

    淵離深吸一口氣答道,楚戰卻又是一笑,斜睨羅衣問她:「你叫他淵離?我若是沒有聽錯,你已經叫了兩次了。」

    羅衣冷然道:「不然我如你一般,叫他冷不爭?」

    「世人皆知他的冷不爭,我如何叫不得?」

    「那世人皆知淵離之名,我又如何叫不得?」

    楚戰言語一頓,見羅衣眼底泛起得意,這才拍了兩下手掌說道:「孟小姐,我倒是忘了,你一向牙尖嘴利地厲害。」

    「是嗎?還得承蒙楚將軍提供讓我練嘴的機會。」

    楚戰臉上的笑意漸漸減了下來,一字一頓地說道:「孟羅衣,你不要忘記我們之間是有約定的。」

    羅衣渾身一顫,良久才道:「一碼歸一碼,現在說的不是這個。」

    「說的便是這個。」

    楚戰雙眸微冷,姿態卻仍舊閒適,開口問道:「孟小姐現在和冷不爭到底是什麼關係?方纔我在石洞外倒是聽清楚了一些,似乎,二位之間有點兒不可告人?」

    淵離輕聲咳了咳,羅衣卻毫不避諱,昂起脖子固執地答道:「是又如何?我們兩情相悅,相互喜歡,這也不行?你管得還真是寬,別人的感情事你都要插一腳不成?」

    「孟羅衣,你是不知道他的身份,還是不覺得這個身份對你有什麼障礙?」楚戰冷冷地笑,「他的父親,是你的殺父仇人,你孟家毀於大楚皇族一手……」

    「這個不用你說,我已經知道了。」羅衣也冷冷地回他道:「但這與我跟他之間的感情,沒有任何關係。」

    楚戰似是沒想打她是這般想法,一時間有些愣住。

    羅衣接著道:「就算他是皇帝私生子又如何?血緣不能說明任何問題,男人風流一夜的產物,對男人而言並不是什麼太大的苦惱,而對於他而言,才是一輩子的痛。你是要離間我們嗎?」

    淵離拉住羅衣,不讓她繼續說,羅衣卻搖了搖頭,看著楚戰逐漸變得有些冰寒的臉說道:「楚戰,我和你做的約定我自然會遵守,你如今需要我做的事情不過是將孟氏一族族寶乖乖獻上,好讓你的戰字營和南方軍度過最艱難的冬日。沒關係,族寶我可以給你,但我先說明一點,族寶不止一種東西,我這裡只有一種,其餘的,你得自己找。」

    楚戰依舊沒說話,羅衣忽然拿不定主意他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若真的是潛叔讓他來的,那潛叔跟他是什麼關係?看淵離和楚戰之間的交流方式,不難看出二人應該是舊識。是怎樣的舊識一見面就有劍拔弩張的鋒利之感?

    或許是二人都是天之驕子,所以有「既生瑜何生亮」的對對方的憤恨之情?

    也不應該啊,楚戰不好說真的有這樣的情緒,可淵離這麼會有?他這樣一個淡泊的人,如何會對別人產生「嫉妒」?

    楚戰忽然輕笑了一聲,戲謔道:「在暗中想我到底是來做什麼的,對嗎?」

    羅衣大駭,這人有讀心術不成?

    「是不是還在想莫不成我有讀心術?」

    羅衣頓時話都說不出來了(羅衣香第153章三人行內容)。急忙拽住淵離,好像楚戰就是個怪物。

    淵離一抬手止住楚戰還要說的話,輕聲咳了咳,對楚戰說:「你出去。」

    「笑話,我愛來便來,要我出去,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多少斤兩!」

    楚戰手一揮,霎時帶起一陣勁風撲面而來,淵離用手一擋,倒也擋了大半在外,不過自己仍舊是受到了一些波及。

    羅衣頓時怒了,沖楚戰喊道:「你發什麼瘋!這地方本來便不是你的地方,堂而皇之登入前朝帝陵所在,你也不怕鹹柯一族把你碎屍萬段!」

    「孟小姐似乎很是氣憤?」楚戰抬了抬下巴:「這地方確實是前朝帝陵所在,不過我若是要怕被人碎屍萬段,孟小姐你不是更要怕別人把你千刀萬剮?」

    「你!」

    楚戰揚揚眉,忽然冷聲對淵離道:「冷不爭,站起來!」

    淵離捂著腹部一團,看上去像是極為痛苦。羅衣焦急地詢問了他兩句,淵離斷續地說話,甚至不能連成一個句子。

    羅衣心慌地不行,楚戰卻仍舊在那裡說著宣誓一般的挑戰的話。羅衣忍無可忍,轉而對楚戰吼道:「你閉嘴!」

    楚戰看上去心情極好,竟還有閒心說:「你讓我閉嘴我就閉嘴嗎?我偏不。」

    竟似是個固執的孩子。

    羅衣一時間懵了懵,在她的記憶裡,楚戰是個很強大的人,甚至可以說,他身上的氣場特別引人入勝。第一次見到楚戰,羅衣就將他列為頭號危險人物,時刻告誡自己要和他保持距離。現在看他這副樣子,她竟然有些不習慣。

    搖了搖恍惚心情,羅衣說道:「淵離現在不舒服,你能不能別再說其他的!」

    楚戰嗤笑一聲,像是聽到笑話似的哈哈大笑了兩句,然後說道:「孟小姐似乎忘記了,我和冷不爭可是仇敵的關係。他站在大楚皇族那邊,而我,是造反的朝臣。他要是被我說話煩死了,我高興都來不及,這叫不戰而屈人之兵。」

    羅衣無法對他這樣近乎強盜邏輯的辯證做出任何回應,只是攙住淵離,見他又有低低咳嗽,忙伸手入他懷裡想摸摸看有沒有那個裝藥丸的瓶子。

    誰知手才剛伸進去楚戰那邊便大喊一聲:「你做什麼!」

    羅衣冷冷抬頭說道:「與你何干?」

    楚戰從鼻中哼出一聲,「男女授受不親,何況上下其手!」

    羅衣好笑道:「這話倒是說得讓我不解了,我非但對他上下其手過,我們還相濡以沫過。你待怎樣?」

    楚戰大怒,似是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良久才從嗓子裡憋出一句來道:「與一個將死之人,相濡以沫,嗯?」

    將死之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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