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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42章 雙雪鷹 文 / 浮波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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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衣一怔,然後哂笑著說道:「這種話該是我說的才對,怎麼你還搶我的台詞?」

    她輕輕動了動,從他懷中掙離開了些,仔細打量他的臉色,有些憂慮地道:「你真的沒事嗎?藥瓶子也不知道落到哪兒去了,天氣又這麼冷,要是你受不住了怎麼辦?」

    「沒關係的,一時半會兒我還撐得住,不礙事(羅衣香第142章雙雪鷹內容)。」淵離柔和笑著說道,又頓了頓,方遲疑地問道:「羅衣,你為何不問我生了什麼病?你就不怕……」

    話未說完就被羅衣很快地打斷掉,她像是有些懼怕一樣快速地搖了搖頭,急速地眨了眨眼睛說道:「生病就治好了,不要諱疾忌醫,不管生了什麼病,都會好的。」

    她一下子抱住面前的男子,頭埋在他懷裡不看他的表情,也不允許他說話,一疊聲地說道:「當病人的一定要聽大夫的吩咐,不能耍脾氣,不能不吃藥。良藥苦口利於病,要吃藥才能好。也不要就盯著一個大夫看,世間有好多大夫呢,不一定就只有那麼一個大夫在的……」

    淵離輕輕環著她,手一下一下地拍打在她的背上,似是撫慰,卻又有著遲疑的頻率。他臉上表情變幻莫測,終究是深深地將歎息埋在心底,只是那般柔和地看著懷裡的女子,清冷的眸子裡溢發著溫暖的眸光,好像她就是他整個人生中的亮色一樣,予他堅定下去的力量。

    正午時分,天色漸漸蒙黯起來,看樣子又是要降大風雪了。羅衣心中有些急躁,坐以待斃並不是她的風格,要是再來一場大風雪,別說進食問題。就是他們能不能撐住驟降的溫度,能不能抵抗狂風席捲,也是一個大問題。

    她有些慌了,埋在淵離懷裡憂心地問道:「四宛怎麼還沒回來?」她不敢問,是不是四宛在路上出了意外?她怕這樣一問,烏鴉嘴地就定了四宛的命運。

    淵離神色間有些凝重,眉頭微微蹙起,卻仍舊是安撫她道:「不會的。再等等吧。」

    風聲漸漸大了起來(羅衣香第142章雙雪鷹內容)。吹得地上稍微鬆軟的雪也揚到了半空中。羅衣扒拉了大氅緊緊裹住他們二人,還拉了韁繩繫在樹上,她和淵離躲在了馬兒後面,耳邊聽得馬兒長嘶揚蹄,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馬兒啊馬兒,你幫我們擋一會兒啊。等我們安全了,一定給你吃充足的草料。」

    淵離輕咳了一聲,笑著說道:「它聽不明白。你也樂得承諾。」

    「我可是認真的,如果我們安全,它也是一大功臣。給它充足的草料吃是感恩的道理。」羅衣縮著脖子打了個寒噤,團成一團說道:「再咬牙等會兒,大風雪可就更大了。」

    淵離看了看天色,的確是灰蒙一片,繼續等下去的話說不定就會被風雪捲走了。但他卻不能貿然帶她走。要是四宛找了人來卻沒看見他們可怎麼辦?而且,現在能往哪兒走呢?

    然而就在此時,白雲上空一聲淒厲的鷹嘯,羅衣一震,抬頭望去,卻是一對展翅高飛的雪鷹盤旋在他們頭頂上的天空,其中一隻看樣子似是要俯衝下來一般,鷹眸犀利,雙爪鋒悍,個頭足有半人高。

    她立馬尖叫一聲,下意識地抱住了頭蹲下身去,大聲叫道:「淵離快躲開!」

    哪知淵離卻並未躲閃,而是揚首頂著風雪看向上頭,把羅衣擋在自己後面,食指湊近唇邊吹了個鷹哨,雪鷹便立刻俯衝而下,一旁的馬兒早已蹄聲四作,驚慌不已,而雪鷹卻是恰到好處地落到了淵離面前的空地上,鷹頭啄了啄地面,然後望向淵離,仰頭又是一聲鷹嘯,尖聲刺耳。另一隻雪鷹仍舊在上空盤旋著,卻是越降越低,一直逼近著他們頭頂近處。

    羅衣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對雪鷹,它們全身雪白,只是頭頂有一撮黑毛,體型巨大,站起身來直達她腰際,鷹爪像是鐵鉤一樣銳利,鷹嘴更是尖利剛硬,翅膀張開煽動時,威力不下於大風雪造就的周圍環境。

    淵離看上去很是開心,伸手摸了摸先俯衝下來的雪鷹鷹頭,輕柔地說道:「四宛帶人來了(羅衣香第142章雙雪鷹內容)。」

    「它,它它它……」羅衣哆嗦著仍舊是不太敢靠近那兩隻看似「溫和」的雪鷹,抖著聲說道:「它們是四宛帶來的?」

    「我們來蘅蕪山沒有與任何人打招呼,進山也並沒有提前通知仍舊守在這兒的人……」淵離抱歉地朝她說道:「如果我能早些通知他們讓他們來接我們進山,情況也許就不會那麼糟,還讓你的手……」

    「重點不是這個!」羅衣手往外伸,指了指雪鷹後迅速地收回來,「你們怎麼會養這樣的猛禽!」

    淵離一頓,還未說完,就聽到樹林那邊有人聲隱約傳來,越來越明顯。羅衣停了問話,安靜下來,直到聽到那邊人在喚著「公子」,才將提著的心放回去,說道:「看來四宛帶的人來了。」

    淵離點了點頭,本想回應一句卻奈何才張了嘴就輕咳了咳,看樣子也是發不出多大的聲音來的。羅衣見有救兵來大喜過望,一下子站起來沖那邊喊道:「我們在這兒!」

    連著喊了好幾聲,那邊的人終於找了過來,一行七八人,個個都是身高體壯的青年男子,身上一色的打扮,看上去像是某樣制服,但各個男子都英武不凡,絕非常人。他們一見到淵離便同時單膝跪地叩拜,叫了公子,然後才齊刷刷地站起來,目不斜視,微微垂首,像是在等待淵離吩咐。

    從頭到尾沒有人斜眼看過羅衣一下。

    四宛率先趕到淵離旁邊行了禮,手搭在淵離頸子上,這才長舒了口氣,恭敬地道:「公子身體畏寒,還是先回去調理。潛叔已讓人收拾好了地方。」說著側了身,微微看了羅衣一眼,有些遲疑地道:「至於孟姑娘……」

    淵離抬手打斷他道:「羅衣隨我一起去。她手和腿都受了傷,而且是為了救你我而受傷的,先讓她好好養病。」

    四宛臉上頓時一紅,諾諾地說道:「可是潛叔……」

    「我是主子,潛叔也得聽我的(羅衣香142章節)。」淵離斜睨了四宛一眼,話裡話外卻毫不留情,「四宛,你莫不是忘了。回去以後。你可還有領罰未做。」

    四宛立馬苦了臉,有氣無力地說道:「是……」

    羅衣由始至終處於一種出魂的狀態,淵離拉了馬讓她坐上去她才反應過來,心情很是複雜。她想開口問淵離很多事情,卻又想,他從來沒有說過有關他的點點滴滴。她貿然開口問,他卻不想作答,雙方豈不是都很尷尬?

    從來人的表現和四宛的口氣上可以猜得出來。那位受淵離尊重的潛叔並不歡迎她,甚至是根本不想見到她隨淵離回來一般。她這般去,只有淵離一個人可以依靠。後面的路豈不是會很不好走?

    一時之間她又很是矛盾,互相表明心跡的熱情和暖意一下子又降了下來,滿滿的都是對未來的茫然和恐懼。

    淵離坐在她身後,手環著她的腰,將她的手很好地保護在自己的控制範圍裡。輕輕握著她的手腕好讓她的手不會被碰到,眉目清冷,眸含柔光,低聲在她耳邊說道:「不怕。」

    她挺了挺腰,想很堅強地回他說她不怕,可話到嘴邊卻又頓了頓。

    她怎能不怕呢?她不知道前路何景,不知道事情會演變成什麼樣,更不知道淵離到底是個什麼身份,竟能在這前朝帝脈所在之地自由來去,毫不顧忌。來接他的人俱是英姿勃勃的青年男子,他們能在這種大好年紀守在山裡面,但對於淵離來說卻只是手下人,淵離的身份,能有多讓她驚歎?

    她一時之間想不出來自己現在該如何打算,只是想倚靠在身後男子的懷抱裡,暫時不去想那些前程未卜的事情,而是專心致志地,相信他。

    可是這種相信在昏沉的天氣,在狂狷的風雪,在窒息的沉默中,漸漸有一種消逝的趨勢(羅衣香142章節)。

    若不是身後還有一雙牢牢圈住她的溫熱臂膀,耳後有清淺卻仍舊穩定的呼吸,恐怕她真的會覺得在這個世界上,她已成為孤家寡人,煢煢孑立,形影相吊。世間之人太多,她卻隔離在外。

    潔白一身的兩隻雪鷹一直在他們頭頂處盤旋不去,間或發出一聲尖銳的鷹嘯,羅衣不禁抬起頭仰望這從未接觸過的禽鳥,隔遠了看,它們姿態優雅,飛翔的樣子賞心悅目,相護盤旋劃圓時頗有默契。

    淵離隨著她的目光仰頭望天,輕聲說道:「它們是我十五歲那年,潛叔送給我馴養的,一個叫莫離,一個叫相依。」

    羅衣緩緩扭過頭,神色有些複雜地道:「送給你馴養……」

    「是為了考驗我的耐心和毅力。」淵離摟緊了些羅衣的腰,「潛叔相信,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雪鷹不比禿鷲生性殘忍,在一般情況下,性情更為柔和,只在捕食時會顯示出它的迅猛和快速。馴養它們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初期我常常被莫離抓傷,一直和它們朝夕相處了三年,它們才肯放下對我的敵視,開始和我親近。」

    「三年……」

    羅衣喃喃念道,淵離輕咳一聲,緩緩在她耳邊慨然道:「雪鷹從不攻擊人,卻依然對限制它們自由的我防備了三年。羅衣,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更像是一層極薄的窗戶紙,別說三年,就是三秒都足以破開。你此刻是否相信我,以後是否相信我,我如何能有一點把握……」

    羅衣沉默不語,卻握住了他放在自己腹前的手,「你的手好涼。」

    淵離默默握住她的手腕,良久才輕聲言道:「你手有傷,當心碰疼了。」

    手上的傷再重,如何比得上心口哪怕是一丁點兒的創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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