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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16章 考量 文 / 浮波其上

.    羅衣凝神靜聽,有雜亂的腳步聲踏響,聲音漸傳漸近,還夾雜著馬兒的嘶鳴(羅衣香116章節)。

    她微微穩下身形,呼吸也放得輕不可聞,卻能聽到玉恆有些欣喜的歡呼聲:「在這……唔……」

    下一刻,她便被人又堵上了嘴,身形陡然換了,這才明白過來,是那傷痂男人把她又抱了起來,想必是要找個地上藏著。

    能暴露麼?

    她問自己。傷痂男人他們躲避的應該就是官兵吧。這個時候出去,她們固然能得救,可是不是就會坐實了這兩個良心未泯的男人拐賣的罪行?甚至,候四身後有官家背景,還能將這兩個人作為放棄的卒子,棄卒保帥,讓他二人頂罪?

    電光石火間,羅衣做了決定(羅衣香116章節)。

    她並沒有掙扎,而是配合著傷痂男人,乖巧地任由他帶著自己一步步地走遠。她看不到,可是她能聽到,耳邊是呼呼的風聲,還有刺激耳膜的水流聲。玉恆鬧騰的聲音被這巨大的聲響給蓋住,下一刻身上像是被什麼東西突如其來地擊打了一下,她只覺得渾身一濕,才明白過來,或許剛才鑽過的,是一處瀑布。

    怪不得水流聲如此之大,想來就該是這飛流直下的瀑布造成的。

    傷痂男人說要去山後面,莫非,鑽過這個瀑布便是捷徑?

    羅衣無心多想,眼前被遮住,俱是一片黑暗。耳邊瀑布的聲音悶悶的,水滴砸向石頭的聲音卻是清晰可聞。

    也不知走了多久,等羅衣被放了下來,她才長舒了口氣,晃了晃有些漲疼的腦袋,微微動了動身體。

    不待她發出聲音,嘴裡的布便被扯了開。緊接著手也被鬆開了。

    羅衣試探地把手摸向自己的眼睛,卻聽到傷痂男人悶悶的聲音:「別扯開布,別看。」

    羅衣聽話地沒繼續動作,反而是揉了揉腳,輕聲道:「我的丫鬟呢?」

    「她不安分,捆著好些。」傷痂男人悶聲悶氣地道。羅衣滯了下,倒也不怎麼意外。正怔忪間,卻感到自己手上被塞了什麼東西。伸手摸了摸。外面包著紙一類的東西。裡面的東西倒是軟綿綿的。

    「吃吧,就還有這些糕點。」

    羅衣小心地捻起一些放在嘴裡,很甜很膩,不算什麼好的糕點,但也能填充一下胃裡的不適了(羅衣香116章節)。她默默吃了一會兒,才想到不知道傷痂男人和那啞巴男人走了那麼一段路有沒有餓。遂問道:「你們吃了嗎?」

    「不餓。」

    傷痂男人一貫少言,回答地也很簡便。羅衣慢慢將糕點吃了大半,想到玉恆還不知道怎麼樣。便輕聲道:「我那丫鬟雖然是個丫鬟,但也從來沒餓著她過。我吃飽了,這些。能不能……讓她吃?」

    傷痂男人悶悶地應了一聲,羅衣手裡的那包東西便轉了手。

    羅衣輕聲喚道:「玉恆……」

    隔了會兒,玉恆不大足氣的聲音才傳來,聽起來像是隔了她有些距離的樣子,「小姐。我在這兒……」

    「別鬧了,好好吃點兒東西。」

    羅衣簡單地說了一句,便也沒再多說什麼。她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對是錯,是一天生路,還是一條死胡同,但她這樣選了,就只能走下去。半途反悔是不可能的了,只盼著自己的運氣好,真能將人「策反」成功吧。

    聽到別的聲響的時候她便想要麼發出聲響示警,要麼只能配合傷痂男人逃掉。一來她並不知道來著是何人,是善還是惡;二來就算她示警,能否成功也是無法預計的事情,說不定把傷痂男人惹火了,直接給了她們一個了斷,一了百了,她們不還得冤死?

    思來想去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她便決定還是穩妥起見,跟著傷痂男人走比較好。

    生命才是最重要的,即使暫時沒有了自由,以後還能為自己打算。要是貿貿然衝出去,萬一落到另一夥歹人手裡,豈不是冤枉?

    她無法確定那一群人是官兵,而且,就算是官兵,也不見得是善的。候四後面有人,而且十有**是官府的人,羅衣不敢涉險(羅衣香第116章考量內容)。

    坐了有一會兒,羅衣覺得有點兒口乾,舔了舔唇,也沒想問傷痂男人要水喝。但不知傷痂男人是看到了她的動作,還是突然想起人是要喝水的,居然體貼地給羅衣打來了山泉水,拿樹葉子裹著,湊到羅衣嘴邊,讓她低頭喝水。

    羅衣趕緊喝了兩口,山間水更涼,卻有著沁人心脾的味道,特別甘甜醇美。咕嚕咕嚕將水喝了個乾淨,末了抹了下嘴,歎道:「好喝。」又對傷痂男人道了謝。

    傷痂男人沉默地坐在了一邊不說話,不遠處玉恆哼唧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啞巴男人一直輕聲地啊啊叫著,羅衣覺得玉恆也是看出來了這兩個男人不會對她們幹什麼,所以膽子也大了些,對著啞巴男人還敢謾罵。

    當然,也可能是玉恆察覺到了啞巴男人也聽不到她們說話的緣故。

    休整了片刻,傷痂男人又悶悶地上前來捆了羅衣,塞住了她的嘴。

    也許,羅衣是傷痂男人遇到的,最配合的人質了。全程中沒有給他添過任何麻煩,不喊叫,不吵鬧,安安靜靜地,彷彿她不是被劫的那個人一般。相較而言玉恆的表現才比較正常一些。

    羅衣也感慨,自己居然做了綁票還那麼淡定。她也想過她對人心的估量遠遠不夠,不能憑借對傷痂男人和啞巴男人三天的認識就斷定別人的品行。可面對抉擇的時候,她還是反常地靠向了這兩個人這邊。

    以前看新聞的時候有看過這樣的報道,說人質被劫匪綁票,後來人質還被劫匪的悲情故事感動,警察解救人質,人質居然還不願意配合警察讓警察擊斃匪徒。

    羅衣以前很是驚異這樣的新聞,認為這是天方夜譚。可事情一落在她身上,她才發現原來這是真的。人有一顆善心,對弱者會予以同情和憐惜,這種情緒在對方感人的自我故事的敘述中得到了極大的揮發,轉而變成了一種類似於同仇敵愾般的情誼。

    傷痂男人和啞巴男人無疑也該是那種有故事的人,雖然羅衣並不知道這中間的故事到底是什麼,可她對這二人產生了憐惜之心是事實(羅衣香第116章考量內容)。尤其是那啞巴男人,聾啞人,是絕對的弱勢群體。先前看過著兩個人的身材體型。都是高高壯壯的。做事也麻利勤快,想來是做慣了的。若非是逼不得已,恐怕也不會走上這麼一條路。

    被傷痂男人扛了起來,羅衣這次卻是輕輕嗚嗚了兩聲。傷痂男人似是知道她不會大聲嚷嚷,給她取了布,羅衣輕聲道:「頭朝下。很難受,不如你拉著我走吧。」

    傷痂男人不言語,頓了會兒。羅衣感到自己被放了下來,雙腳挨著了地。

    「我往前引路,你自己走。」

    羅衣趕緊答應。傷痂男人拉著她手上的繩子往前趕路。啞巴男人似是不平自己扛著人,同伴卻能如此輕鬆,啊啊了兩聲,玉恆的掙扎聲傳來,過了會兒啞巴男人似是很高興。竟然吹起了奇怪的調子,而玉恆不滿的聲音隔著塞住嘴的布悶悶傳來。

    看來玉恆也被啞巴男人給放下來了吧。

    羅衣心中鬆動了些,傷痂男人給她解了嘴上的束縛,這會兒也沒給她再塞回去,這等時機可遇而不可求,羅衣裝作不在意地問道:「剛才那撥人,真的是官兵嗎?」

    傷痂男人過了會兒才說道:「不是。」

    咦,不是?羅衣心中微動,他們先前休息的時候她問過傷痂男人,傷痂男人說官兵很多,卻並沒有正面回答她,是不是官兵來搜人了。便是這個回答讓她無法確定來的是誰,所以不敢冒險想法子現身。如今傷痂男人否認來的是官兵,這便有些耐人尋味了。

    羅衣試探地問道:「不是官兵,那是誰?你們……是在躲什麼人?」

    「找你們的人(羅衣香116章節)。」傷痂男人含糊地說道,羅衣卻仍舊聽明白了,趕緊問道:「誰在找我們?」

    傷痂男人這下不語了,良久才道:「我也不知道,候四哥讓我們帶你們走。」

    「候四哥人呢?」

    「不知道。」

    「那你帶我們去哪兒?」

    「山後面。」

    「什麼山後面?」

    「……」傷痂男人嘴裡蹦出幾個單音節的歎詞來,羅衣不懂,卻也知他並不想回答自己的問題,轉而換了個問題問道:「你們帶著我們不嫌累贅嗎?放了我們吧,我方才說過的,會給你們一份穩定的工作,不是在誆你們。」

    傷痂男人唔了聲,羅衣看不到他的表情,卻也能感到有人在看自己,臉上的微笑越發真誠起來,很有誠意地說道:「我知道,世事艱辛,謀生不易。南方災年,我也逃過難,餓過肚子,過過吃了上頓沒下頓的苦日子。可是我現在也熬出來了,生活幸福美滿。如果不是遇到這茬事,我的店舖即將開張,大哥也即將要說親,我娘壽辰也快到了……這些喜事都會陸陸續續地來。」

    傷痂男人腳步似是滯了滯,羅衣聲音越發低,「我也不想被賣,當奴做婢被人輕賤。誰都想做人上人,我也一樣。現在就我們四個,你們放了我們,等事情平息下來你們再出來,我保證,給你們一個安穩的未來。」

    承諾很誘人,傷疤男人的反應卻更加耐人尋味。他停下步子解開了羅衣臉上的布,盯著她的眼睛看了足有一兩分鐘那樣長,一直迫著羅衣的視線,也不允許她轉開,一直望進羅衣的眼睛裡面去,然後輕聲道:「我為什麼相信你的話?」

    羅衣一本正經地道:「因為我,沒有理由騙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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