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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042章 驚天秘密 文 / 浮波其上

    孟羅衣低眉思索著。她臉蛋精緻,雖然還未長開,卻也已然能窺到將來的風華。從玉恆這個角度看過去,儘管天色已暗下來,屋子裡點上了松脂燈,但她仍可以感受到自家小姐臻首微垂,脖頸纖細的朦朧美感,看得……有些呆了。

    孟羅衣思索一番,擰住了眉問她:「那之後呢,你被棋心打了以後,可遇到了什麼人?有沒有人說過話?」

    玉恆想了想,搖了搖頭,「棋心打得正高興,五爺就跳出來了,問我小姐在哪。我說小姐帶著巧娘出府去了,他便讓棋心去等小姐你回來,向小姐你賠罪,然後將我送回了竹院。之後的事情的我就不清楚了。」

    孟羅衣點點頭,這才明白為何回來的時候聽到棋心的怒罵,又為何突然偃旗息鼓——估計棋心也沒想到顧長清也會跟著去了那處角門。

    想了想又覺得疑惑:「那你身上還留著書香讓你送到桂枝居去的東西?」

    「沒有,棋心打我的時候我把東西護好了的,就一直抱著。五爺送我回來以後把東西拿去了。」

    顧長清?

    孟羅衣陷入沉思,低頭仔細串聯著一個個信息。玉恆有些忐忑地在一邊道:「小姐,二太太說的話……是不是、我、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如果是,那二爺豈不是很……」

    很可怕。孟羅衣清楚地明白,顧二爺顧長澤,十分可怕。

    三爺四爺真的是被顧老將軍趕出家門不讓他們住在府裡的?

    顧大爺的死真的如官方所說是身中流箭這般簡單?

    顧長清的荒唐怪誕不按常理出牌也是自然發展的結果?

    羅氏與他那番極其露骨的揭露對話會是空穴來風?

    孟羅衣如果信,簡直是腦袋被門夾了。

    細細思量,關於顧家二爺顧長澤似乎有兩條引線十分清楚。一條是羅家之事,雖然從前聽到過,但她從沒有在意;一條是顧大爺身死之事,聽得太多,卻是越在意,越弄不明白。兩股線如今絞在一起,卻是越纏越亂。

    如果將兩條線分開呢……

    孟羅衣腦裡霍然靈光一閃,有些急切地轉頭問玉恆道:「書香交給你的東西,你可知道是什麼?」

    玉恆一愣,搖搖頭道:「不知道。」想了想說:「不過應該不是重物,我抱在手上覺得很輕。」

    「是七小姐要書香送東西去桂枝居,恰好碰到你,所以讓你幫忙去送的嗎?」

    「是啊。」玉恆不假思索地道:「書香出來就碰見我,所以讓我去送。」

    「你再仔細想想。」孟羅衣看定玉恆:「你確定是碰巧?多想想她那時的語態、動作、眼神,你確定真的只是碰巧?」

    玉恆皺了眉,孟羅衣又提醒她道:「是書香秉了七小姐的話送東西,還是書香自己要送?」

    「這有區別嗎?」玉恆不解地道:「是否是七小姐授意並不重要啊,書香是七小姐的丫鬟,本就該與七小姐是一體的。」

    看玉恆說得信誓旦旦,孟羅衣有些哭笑不得,不由沒好氣地道:「難不成你覺得,跟了哪個主子,就得為哪個主子辦事,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都得照辦?」

    玉恆臉有些紅,卻還是點頭道:「以前在王婆那兒住的時候,聽王婆跟那些姐姐就是這麼說的。」

    孟羅衣這才想起來,這個時候的奴僕教育就是要忠心。人伢子這種人做的只是倒買倒賣的勾當,貨出手了也就不干他們的事了。但為了博個名聲,還是會盡量管教手下的人,讓他們得到買主的認可。而對奴僕所進行的教育,就跟現代的傳銷組織一樣,對他們進行洗腦,宣傳的是忠心護主的思想。玉恆年紀小,縱使聰明,那些久久縈繞於耳的話恐怕也會在她心裡扎根。

    所以她對自己的忠心除了是因為自己對她使了些手段之外,更多的還是王婆的教育啊!孟羅衣不禁在心裡訕笑了一番。

    「玉恆,並不是所有的奴僕都是為自己正伺候的主子辦事的。」孟羅衣認真地對她解釋道:「這樣說你大概好理解一些,我打個比方。你被我選為丫鬟,明面上是七夫人買來送我的,那麼從根本上說,出錢買你的是七夫人,勸我選你的是七小姐,即使我本心也是想選你的,但大家都會以為,你是七夫人和七小姐對我的恩賜。」

    玉恆急忙擺手,孟羅衣止住她說:「如果這樣算,那麼你算是七夫人和七小姐的人,她們才應該是你的真正主子。但你現在跟著我為我做事,如果我與她們之間起了衝突,你是聽她們的,還是聽我的呢?」

    玉恆漲得臉紅,直搖頭道:「婢子心裡只有小姐一個主子!」

    「我知道。」孟羅衣輕輕一笑:「我不過是打個比方。如果你是個心高的,那勢必會看不上我這個主子,為她們辦事,在我身邊你雖然伺候我,但更多的是監視我,替她們監視我。這層意思你明白了嗎?」

    玉恆努了努嘴,試探地問道:「小姐的意思是,書香表面上是七小姐的丫鬟,實際上她的主子……是另有其人?」

    「聰明!就好像你其實忠心於我,表面上卻是與七小姐交好,聽她的話一樣。」

    孟羅衣讚了她一句,也不逼她,只拍拍她的肩道:「你好好想想書香與你說話時候的情景,她讓你交東西給二太太的時候到底是怎樣的狀態?」

    玉恆便低頭思索起來,孟羅衣也在思索,不過玉恆思索的是小細節,而她思索的,是大秘密。

    克州羅家的資產有多麼豐厚孟羅衣自然不清楚,但孟羅衣知道那一定不菲。二爺拖著二太太那麼多年不肯休妻,顧及名聲是一方面,更多的恐怕是這還未到手的財富吧!二太太的堂弟,照二太太所說,便是老將軍的庶妹嫁與羅家後生的那個孩子,不僅還活著,而且還在二爺的掌控之下。此外,二太太說如果二爺送他的五妹妹六妹妹入宮,會讓她們死無葬身之地,由此可見,二太太在宮中也有一番勢力……

    七小姐心高氣傲想要往上飛,巴著二爺是肯定的。二爺和二太太之間感情淡漠府中之人眾所周知,似顧瑤瑤這般有心計的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去與二太太交好的,況且正是她面臨評核的時候,哪會分出心思去管二太太那頭的事情,還讓自己的貼身丫鬟去送東西?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個書香要麼是羅氏的人,要麼,就是二爺的人,不管是誰的人,這次都不可能是奉了七小姐的令去做事!

    真頭疼,孟羅衣腦袋裡絞著一團麻,好不容易扯到了線頭,卻又忽然這團麻纏地死緊,有越纏越亂的跡象,讓她理不出個思路來。

    將軍府的波雲詭譎讓孟羅衣煩躁的想去跑個幾圈紓解紓解。

    這麼一想,孟羅衣便吩咐了巧娘進來照顧玉恆,示意玉恆仔細想想,不急於一時,自己則偷偷趕到東邊兒一處廢棄的空曠院子去鍛煉去了。

    還沒推開門,就聽到黑夜中有人出聲,聲音裡有點兒醉意,問她:「是誰?」

    顧長清?

    孟羅衣推門進去,將門反掩上,看著坐在院子正中石桌上執著酒壺喝酒的人,下意識地就皺了眉頭。

    「上次喝得醉醺醺的是有心事兒,今天怎麼又喝上了?」說著便走了過去在他身邊坐下,搶了他的酒壺擱在一邊,亮晶晶的眸子就那麼看定了他,「顧長清,你知不知道『借酒澆愁』這個詞蠻不適合你的,你這樣就跟另外一個人似的,完全不是在將軍府裡耀武揚威無所忌憚的顧五爺。」

    「另外一個人……」顧長清打了個酒嗝,哼哼唧唧地道:「誰不是,嗝,誰不是另外一個人了,無所忌,忌憚個鳥!」

    孟羅衣知他開始說胡話了,也不理他這樣瘋癲的胡言亂語,覺得酒香拿了酒壺湊近鼻子扇了扇,正要讚一聲好酒,卻被顧長清一句話給嚇著了,劇烈地嗆了起來。

    顧長清說:「我不是顧家的骨肉,我的堂姐又不承認我是羅家的孩子,我不是一個人也不是另一個人,我誰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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