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雖然面上的表情看不清楚,可是眼睛裡還是流露出一絲害怕來,她還是在乎容貌的(安然若庶141章節)。安然心裡鬆了一口氣,只要她有弱點就好。
兩個人一站一臥,對峙了足有一炷香的功夫,皇后才正了正身子,「你看來不像是個能下毒的人,這毒也斷不是你自己的。你說,到底是誰給了你這毒的?」
安然知道皇后想挖出背後的人來,可是她不是一個傻子,這個時分了,說與不說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了。
於是笑道:「娘娘不覺得這話問來有些多此一舉嗎?都這個樣子了,誰的毒藥還重要嗎?只要你給我解藥,我決不食言,一定會醫好你的臉!」
不過皇后也不是個好糊弄的主,思量了半天,才笑道:「見天的打雁,卻被雁啄瞎了眼。我輸了,這顆藥丸你拿去吧!」她從背後摸出一個小盒子,遞給了安然。
安然並沒打開,笑了笑,回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這個理兒娘娘應該比我懂。這顆藥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也不敢貿然給四皇子服下去,不知道娘娘還有什麼高招兒,能去了我的疑心?」
「沒想到你這小妮子還有這麼重的疑心啊,可惜不是本宮身邊的人,不然,本宮也好有個左膀右臂,不至於像現在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被人算計了都不知道(安然若庶141章節)!」皇后想必是臥榻纏綿的日子久了,說這麼幾句話,就中氣不足,神態疲乏。
安然只一笑,也不答話,小心地捧了那個小盒子,卻身退了出去。
赫連承璽率領著大軍。在第二日的午後時分,浩浩蕩蕩地來到了十里長亭外的接官亭處。
遠遠地望去,旌旗漫天,鎧甲鮮明的隊伍,在午後的陽光下,發出煜煜的光芒,耀得人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皇上赫連雲天高興地嘴都合不攏了,一身簇新的龍袍金光閃閃。跟來的文武群臣們個個也都是領頂輝煌。簇圍在赫連雲天的身邊,如同眾星拱月般,迎候著大軍的到來。
安然本不想來這兒迎接的,雖然走的時候,曾在這兒擺了一桌水酒,送別了赫連承璽。因著那時候皇帝和文武百官沒來。而這一次,赫連承璽是大獲全勝,凱旋而來。皇帝要給足了他的面子,所以,安然就不好當著這麼多的人。也來迎候赫連承璽。
可是皇上特意下了聖旨,說是四皇子在捷報上說了,要讓側妃也隨同眾人迎接大軍凱旋歸來。安然接到這樣的聖旨,真是啼笑皆非了,赫連承璽這算是什麼。偏偏要她擠在這麼多的男人中間,為的不就是一睹他的風采嗎?這個人還真的不知道收斂呢。
既然接了這樣的聖旨,怎麼著,安然也得準備準備了,在府裡消消停停地督著廚房裡的人做了幾樣精緻的小菜,燙好了一壺上好的「玉壺春」,這才把解藥塞在袖子裡,坐了馬車朝外駛去。
到了接官亭那兒,看到的就是那麼一幅場景:到處都是人,到處都是鎧甲,到處都是旗幟!
安然跟在人後頭看了看,心裡暗歎一句:就算是到了這裡,這麼多的人,要想擠進去和赫連承璽說句貼心的話,也是不能的了(安然若庶一百四十一章凱旋內容)。何必呢,還是讓他們先去套近乎吧,等他們熱乎夠了,自己再上前!
於是吩咐車伕把馬車趕往上次送行時經過的那個半山腰上,坐在那兒靜靜地候著。上次來的時候,還帶了碧痕和紅綾兩個,這次,她誰都沒帶,倒覺得身邊清淨了不少。也不知道碧痕和紅綾兩個怎麼樣了?跟著赫連承璽這麼久,兩個人也該有身孕了吧?
坐在車裡,安然總是想著這些,越想越覺得黯然神傷。既然當初這兩個宮女是自己安排的,她們跟在赫連承璽身邊的日子久了,懷孕也是正常的,為什麼自己還是這般傷感呢?
正在天馬行空胡思亂想的當兒,前頭三聲炮響,驚醒了安然,不由掀了簾子往外看去,原來四皇子已經到了接官亭,皇上赫連雲天用了最為隆重的禮節來迎候這位凱旋歸來的皇子。
赫連承璽依然端坐在馬車上,任眾臣們上前執手寒暄。他面上仍然是那面銀光閃閃的面具,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太子雖然還是那個太子,可是因為是兵敗被俘的,加上又是被四皇子救回來的,那些朝臣們哪一個不是四面生光,八面玲瓏的人,都拋開了太子,上前爭著向赫連承璽送禮、問好。眼看著太子成了孤家寡人一個了,面色尷尬地被晾在了一旁,這樣的場合卻還逃不脫,只好乾笑著坐在那兒。
赫連雲天雖然不是刻意冷落他,但是他那種對四皇子表現出來的極度的愛意,讓朝臣們心中起了誤會:都以為這次得勝還朝,四皇子就是不二的太子人選,而原來的太子,怕是要被廢了!
安然在山腰上,看清了這一切,嘴角不禁隱著一抹冷笑:這個當皇帝的,做了一輩子的傀儡皇帝,這個時候越發不知道韜光養晦了。也許,他認為皇后大勢已去,不能怎麼著他了,所以,他才想做什麼事兒就做什麼事兒,故意氣氣皇后的?
但是作為一個父親,他這樣的做法分明是欠妥的,明知道他的四兒子是一個殘廢的人,卻還是這麼厚待著他,到時候真的到了兄弟相爭、相殘的時分,看看這個做父親的還那麼淡定、還那麼從容嗎?
直到太陽西斜的時候,那些來迎接的大臣們才陸陸續續地回去了,安然耐心地等著,眼看著皇帝的車駕慢慢地也出發往城裡去了,安然才吩咐車伕趕著馬車往山下趕去(安然若庶一百四十一章凱旋內容)。
赫連承璽坐在亭子裡沒動,彷彿知道安然就在身後一樣。一陣疾奔,安然已經來到他面前,從車上拎著食盒下來,安然把菜一樣一樣地擺在他面前,巧笑倩兮地說道:「恭喜王爺,賀喜王爺,王爺能凱旋歸來,我明兒就要在觀音菩薩跟前上柱香!」
赫連承璽盯著眼前巧話連篇的安然看了一陣子,才笑道:「這怎麼要和觀音菩薩掛上鉤了,不是你天天吃齋念佛的功勞嗎?」
安然陪笑道:「我不敢貪天之功,這必定是哪位佛爺、菩薩背後保佑的結果。不管怎麼樣,明天一總兒給她們燒香就得了。王爺嘗嘗這菜吧,遠離中原,駐紮在塞外,想必日日都吃不好睡不好!」嘴上雖然說著,眼睛卻不敢看向赫連承璽,她被裡頭的柔情嚇住了。
赫連承璽眼底帶著笑意,望了望四周,眾將士們都眼盯著別處,像是故意給他們小夫妻騰出空兒一樣,這才放心地一把捉住安然的皓腕,笑道:「我在邊關確實吃不好、睡不好,倒不是因為那裡地處寒涼,而是實在是想你想得!」
安然紅著臉嗔了他一眼,想啐又沒啐,飛快地瞥了四週一眼,沉聲道:「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兒,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就這麼上鼻子上臉的?依我看,你這不是邊關待得久了,而是見的男人太多了吧?」
赫連承璽卻不放手,一把把安然拉過懷裡,壞笑著道:「讓你猜對了,你怎麼這麼聰明?還真是的呢,邊關到處都是兵營,哪見過像你這麼嬌艷的女人啊?」
安然聽聞這個話,向遠處瞥了瞥,卻沒看見碧痕和紅綾兩個,心裡一凜,忙問道:「我不是臨行前給你帶了兩個人嗎?怎麼沒見回來?」
赫連承璽懶懶地靠在椅背上,長歎一聲:「你給我帶的人,我還能丟在邊關嗎?在那邊馬車上呢(安然若庶一百四十一章凱旋內容)。一會兒回府裡,你自是該見的。怎麼,你說過的話難道忘了嗎?她們可是伺候我有功呢,你該給兩個人正名了吧?」
安然沒料到赫連承璽出去一趟,幾個月不見,就變了心性,竟然主動要求她給兩個宮女正名分了。沒想到她一個現代的穿越女,也遭遇了古代的當家主母們所面臨的問題,為丈夫納妾,鼓勵她們開枝散葉!
這話是她說的沒錯,可是通過赫連承璽的嘴說出來,還是讓她心裡酸溜溜的。可口的小菜,夾在嘴裡,也如同嚼蠟一樣。
赫連承璽偷偷地打量著她,把她臉上的表情都收入眼底,語氣裡卻不帶出一點兒來。
安然被他幾句話一攪合,也沒了心情,匆匆地陪著他用了幾筷子,就抹抹嘴道:「王爺,妾身這就告退了,府裡還有諸多的事兒需要妾身回去料理呢,王爺今晚想歇在哪裡,能夠先告訴妾身,妾身好讓人打掃出來!」
安然的稱呼成了「妾身」,變得疏離冷漠了許多,也不管赫連承璽是否同意,起身就要離去。
赫連承璽卻一把拽住了她的袖子,哂笑道:「怎麼,你就這樣走了嗎?不等著和我一起回去?」
「不了,王爺如今是朝廷的重臣,妾身怎敢以一己之私牽絆著王爺?」忽然想起了什麼,安然忙從袖子裡掏摸了一陣子,遞給赫連承璽一個精巧的小盒子:「這是妾身從皇后娘娘那兒得到的,僅此一顆,你趕緊服了吧?」
赫連承璽默默地接過盒子,望著安然倔強的背影,唇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