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是真心想有個人依靠了(安然若庶104章節)。」安然眼波流動,「我不想再過那種任人宰割的日子了,至少,四皇子能夠庇護著我,使我不會再顛沛流離。」
「這麼說,你是衝著四皇子的身份去的?」黑夜裡,展塵的聲音裡有隱隱的憤怒,「那你還見我做什麼?」
委屈湧上心頭,安然的鼻頭一酸,卻極力壓制著自己的聲音,使他聽不出她的情緒:「我想在出嫁之前,見你最後一面。想和你說清楚,以後我們真的再也不能相見了。我們算是有緣無分吧。」
說到最後,安然已經滿臉是淚,可是展塵仿若不知一般,仰天乾笑了幾聲:「好好,好得很。什麼有緣無分,你是壓根兒就沒把我放在心上過。這麼幾天,你就耐不住了,就要嫁人了不是嗎?」
展塵極力地挖苦著安然,再也沒了剛才的溫情。安然用手背狠狠地抹了抹腮上的淚,半天才咬牙笑道:「對,我就是那樣的女人,你現在大可以一走了之,不用和我再費唇舌了。」
展塵當真站起身子,就要離去。安然無聲地望著他,頎長的身影慢慢走向窗邊,一句話卻說不出來。眼看著他要翻窗戶,安然一掀被子跳下了床:「你還是走門吧,四皇子剛剛被刺客驚了,這會子怕有人守在外頭呢。」
展塵轉過身來,定定地看著安然,聲音裡有抑制不住的喜悅:「你還是惦記著我的是不是?」
安然低頭無語,腦子裡忽然湧上一個念頭,忙脫口問他:「是不是你傷了四皇子的?」
展塵前行的腳步頓住了,站在那兒如泥雕木塑一般:「你心裡還是有他沒我(安然若庶104章節)!」說完,也不管安然什麼反應,大踏步地拉開門出去了,只留下一聲「光當」的聲響。震顫著安然的心!
安然呆呆地坐在床上,竟然不知道上床睡覺了。也不知道做了多久,直到腰肢酸軟,才意識到自己坐得太久了。
滿腦子都是漿糊,安然什麼都想不了了,腦袋就像是木頭一樣。外頭傳來一陣雞叫的時候,安然終於撐不住了,倒頭靠在了大枕頭上。眼睛一閉。就睡過去了。
這麼多年生活在古代,安然唯一沒變的就是保留了一個好處:只要困了,任他外頭颳風下雨,龍吟虎嘯,她都能睡著。
這個還真有好處,不然。這麼多年的風霜雨雪,怕是也難熬下去吧。也許冥冥之中,上天給了她這樣一個機會。讓她福大命大吧。
這一睡,一直到日上三竿,外頭響起了拍門聲。才把安然驚醒。揉了揉尚有些紅腫的眼睛,安然勉強爬起了身子,有氣無力地問著:「誰啊?」
外頭那個人一開口就洩露了身份,原來是一個小太監,他細聲細氣地回道:「姑娘。我們四皇子讓您過去用膳呢。」
「好,你先去吧,我這就來。」安然好說話地回了一句,聽見那小太監踢踏踢踏地走遠了。下床靸了鞋,想到臉盆裡洗把臉,清醒清醒,誰知道這一穿鞋的空當兒,竟然看到了地下赫然滴著一滴褐色的血滴。
這讓安然一下子清醒過來了,臉都顧不上洗,她忙蹲下身來檢視著。這血滴子分明是昨夜裡流的,在此之前,安然從來沒發現地上會有血跡。所以,她斷定是昨夜裡留下的(安然若庶104章節)。
摸了摸渾身上下,哪地兒都沒有傷處,安然腦子迅速轉了一圈,既然不是自己流的,昨夜到這兒的只有展塵了。難道是他流的?難道他受傷了?難道是他刺傷了四皇子,自己也被打傷了?
一連三個難道,攪得安然的腦子眼看著就要成了一團糊糊了,可是似乎又有什麼呼之欲出。昨夜裡問起刺客的時候,四皇子並沒有說出刺客被人刺傷的事兒,從他的話裡,不難聽出,並沒有見著刺客長什麼樣子。
也就是說,昨夜的刺客應該是刺傷了四皇子之後,毫髮無損地就逃走了。可是展塵又為什麼受傷了呢?
安然用手拍拍自己懵懂的腦門,忽然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四皇子怎麼知道展塵在哪兒的,怎麼一找就找到了?安然日盼夜盼,也沒有見著展塵一面。他一個一身功夫的人,從來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四皇子從哪兒找的他呢?
以前就聽展塵說過,出入皇宮不是問題,除非他和四皇子相熟,四皇子知道他住在何地。可是若是兩個人相熟的話,四皇子明知道展塵對自己的感情的,為什麼還要不顧一切地要娶自己呢?
腦子裡存了許多的問號,讓安然顧不上洗臉了,忙忙地穿了鞋,就趕往四皇子的寢宮。
一進宮門,就看見四皇子正歪在軟榻上,一條腿下面墊了一個大迎枕,上面纏滿了白色的棉布,四周還微微地滲著血絲。
見到安然,眼波流動著異彩,招呼著安然:「怎麼這會子才來,飯菜都涼了。」安然也不理會他的話,逕自走向他的面前。四皇子這才看清安然頭髮蓬亂,臉上也不像洗漱的模樣。不由驚道:「怎麼了?是不是昨夜裡刺客的事兒驚著你了?」
「不錯,昨夜的事兒確實驚著我了。」安然毫不做作地坐在了赫連承璽的對面,摸起筷子就吃起來,也不顧赫連承璽是什麼感覺。直到肚子飽了,才鬆弛地放下了筷子,臉上似笑不笑地盯著他(安然若庶104章節)。
赫連承璽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看安然的臉色不死往常那麼平靜,見她不言不語只顧吃東西,也沒打擾她,直到她放下筷子,才往前探了探身子,不安地問著:「你到底是怎麼了?」
安然忽然露出兩顆小虎牙,嘿嘿一笑,笑的赫連承璽有些摸不著頭腦。安然這才慢條斯理地問他:「你實話告訴我,你和展塵是什麼關係?」
赫連承璽的眼神不自然地閃了下,有些結巴地答道:「你……你問這個做什麼?這很重要嗎?」
安然點頭:「非常重要,事關我們的將來!」
「怎麼還關係到我們了?」赫連承璽不安地動了動身子,把腿下面的大迎枕移了移,才盯著安然的臉覷了覷。
安然見他揣著明白裝糊塗,再也受不了了,把筷子往桌上「啪」的一拍,嚇了赫連承璽一跳。
見安然兩手叉腰,怒目圓睜,赫連承璽忙解釋道:「展塵是我兒時的一個伴讀,我們關係最好的,所以,你想見他,我很快就能找到他!」
「伴讀?原來你們有這一層關係啊。」安然恨恨地說著,語氣充滿了諷刺:「既然你們是最好的朋友,難道你不知道他和我之間的事兒嗎?難道你不知道我一直都在等著他嗎?你為什麼還非要納我為妃,非要把我留在皇宮裡?是不是你仗著皇子的身份,逼迫他了?」
連珠炮般的詰責,讓赫連承璽插不上嘴。望著安然漲紅了臉,赫連承璽又痛又急,生怕安然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剛要開口安慰她幾句,誰知道安然又說出一句驚天的話來。
「展塵真的是你的伴讀嗎?那我現在想見見他,憑著你和他的關係,一定能讓他進宮的。我知道,展塵也受傷了,我想看看他的傷勢!」
一雙凌厲的眼神緊盯著赫連承璽的眼睛,安然氣勢凌然,一點兒都不給赫連承璽留有喘息的餘地(安然若庶一百零四章端倪內容)。
「展塵為什麼會受傷,你不會對我說他是為了保護你受的傷吧?昨夜裡你可對我說了,沒有抓住刺客,那麼展塵的傷從何而來?你到底還有多少事兒瞞著我?為什麼當初展塵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安然越說越氣,恨不得上前把赫連承璽臉上的面具給摘掉。赫連承璽見安然哭了半天,卻扎煞著兩手,不知從何去安慰她。
直到安然哭累了,才小心翼翼地遞給她一方素白的帕子,卻被安然一把抓住扔掉了。「不用你來虛情假意,原來這麼久都是我一個人在唱獨角戲,是我一個人甘心情願地等著那個負心人!」
說完這些,安然好像出足了氣,連看都不看赫連承璽一眼,決絕地轉身跑了出去,她要出宮,她不想再呆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這裡有一個她深愛著卻一直欺騙著的她的人!
赫連承璽眼睜睜地看著安然的背影消逝在門邊,卻無能為力,想要站起來去追她,可是為了自己的使命,還是咬牙忍住了。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人看著安然,不讓她出宮,不讓她尋短見,伺機再挽回她的心!
拍了兩下手掌,就從他身後的一堵牆後面轉出來兩個年紀只可在二十歲上下的兩個清秀的人,低頭行禮:「主子,有什麼事兒吩咐?」
赫連承璽一雙憂慮的眸子閃著瑩瑩的光芒,指了指隔壁的那個位置,沉聲道:「看著她,別讓她出事兒!」
「是!」兩個人答應一聲,身子旋了一下,就不見了蹤影。赫連承璽這才鬆了一口氣,歎道:「倒是個聰明的丫頭,沒想到她這麼快就識破了我的身份,只是脾性倔強了些,不過正是我喜歡的!」
露齒一笑,赫連承璽慢騰騰地吃起了飯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