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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七十八章 禁足 文 / 亙古一夢

    誰知道屋內老太太又開口了,「只是三姑娘小小年紀,這樣的懲處未免有些過了,罰她禁足也就罷了。人已經打了,再關在柴房裡,怕是要折騰出病來的。」

    頓了頓,老太太又對姚媽媽道:「你帶兩個人,到柴房裡把三姑娘領出來。就說我說的,先讓三姑娘回屋裡養著,以後不許出門就是!」

    「是。」姚媽媽謙恭的聲音從裡屋傳來,王氏不由一陣狂喜,就磕了不計其數的頭。

    姚媽媽已是笑著出來了,溫聲勸道:「姨奶奶先回房歇著吧,老太太有了話,這事兒就好辦了。」

    王氏這才顫巍巍地起身,只覺頭昏腦脹,勉強扶著月朵的手,站穩了,一步一步蹭了回去。

    夜闌人靜的時候,安然蜷縮在角落裡被凍醒了。身上的傷疼得她幾乎無法呼吸,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安然絕望地望著外面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天。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天亮,就算天亮了又能怎樣?許氏就能把她放出來了嗎?與其忍受著眾人的白眼,還不如就這樣永遠活在黑暗裡好了。

    寂靜的夜,格外引人遐想。安然因著身上的傷,無法入睡。腦子卻異常的清醒。想起了白日的事兒,心裡竟然莫名地平靜。

    那個看似長得很像展塵的三皇子,臨行時投向自己的那一撇,看不懂是何意。

    在四姑娘看來,是一種曖昧的眼神,看得少女的放心剎那間如花般怒放。可是在安然看來,卻是別有深意的。

    不知道經了這一劫,自己未來會如何。上次展塵來說過,以後不會再相見了。安然的嘴角微微上揚,漾出一絲淒苦的笑,都說女人心,難以捉摸。這男人心,怕是更難看透。

    也不知道四姑娘被三皇子看上沒有,不然還真枉費了她花了如此的心思!

    外頭的雨聲唰唰地下個不停,安然想事兒想的多了,頭有些疼。伸出一隻的手,揉了揉疼得發脹的腦袋,忍著身上的傷痛,扶著牆角摸索著站了起來。

    想起四姑娘那張笑靨如花的臉,卻是一副蛇蠍心腸,安然就怒從中燒。想起今日低聲下氣求這太太許氏,卻被惡毒的罵了一通的事兒,安然就憤懣難平。憑什麼只有自己挨打受罵的份兒?憑什麼自己要吃這個啞巴虧?

    不行,只要還有一口氣,就要和她們鬥到底。四姑娘不是想嫁給皇子嗎?那好,就走著瞧吧,看看她到底能不能有那個命?

    四姑娘既然能夠利用二姑娘的婚事,陷害她,那她不也有這個機會嗎?畢竟二姑娘還沒和三皇子大婚呢,這只是開始的第一步。

    既然你們那麼想鬥,那好,就成全你們吧。哼!黑暗的小屋裡,就聽角落裡發出一聲瘆人的冷笑聲,令人毛骨悚然!

    雨地裡忽然傳來一陣環珮叮噹的聲響,敏感的安然忙瞪大了眼睛,茫然地看著外面。一會兒,拐角處就亮了一片。漸漸地走近了,安然看清是兩個披了油衣的人,帶著幾個挑了燈籠的小丫頭,迤邐而來。

    夜色中,看不甚清到底是什麼人,安然按下心來,慢慢地等著那些人靠前。

    隔壁房間的婆子想是和衣而睡的,聽見動靜早就起來了。點了燈開了門,一看到來人,忙點頭哈腰,安然只隱約聽見幾個字:「老太太……這就放人!」

    接著就聽見柴房的小門嘩啦一陣響,想是栓門的鏈子被打開了。黑夜裡,就見一束昏黃的燈光亮起來,一個滄桑的聲音喊道:「三姑娘,出來吧,老太太讓人來接你了。」

    安然緩緩地轉過頭來,看不清來人的面孔。只是微微屈膝行了一禮,低聲道:「有勞媽媽了。」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去。

    兩個看守的婆子卻是極有眼色的,忙上前攙了安然。老太太身邊的那個老婦人開口道:「你們兩個就把三姑娘送回住處吧,我還要回老太太的話去,怕時候長了,老太太耐不得疲乏了。」

    「這事兒您老就放心吧,天黑路滑,讓丫頭仔細點。」兩個婆子討好地說著,眼看著燈籠慢慢地遠了,才一邊一個上來架起安然就走。

    清霜園的大門早就關了,費了半天的力,才叫起人來,開了門,卻是安然屋裡的黃葉。黃葉見婆子架了自家姑娘來了,喜得忙高聲喊道:「碧雲,喜梅、寒菊,姑娘回來了。」

    只見屋子裡響動了幾下,跑出三個人來,齊齊整整地都穿著棉襖,看樣子未曾歇下。

    對面四姑娘的屋子卻是一片黑暗,一點動靜都沒有。碧雲和黃葉千恩萬謝地謝過兩個婆子,扶著安然小心地走進屋裡。

    把安然平放在床上趴著,喜梅和寒菊兩個忙在火盆裡加了些炭,火苗竄了出來,放了把百合香,用銅罩子罩了,屋內頓時一片暖香。

    碧雲取了金瘡藥,和黃葉兩個替安然把衣服剪破,擦洗乾淨了,才小心地上了藥。安然只是咬牙忍著,一點都沒叫喚。

    碧雲有些奇怪,「姑娘,難道不疼嗎?」

    安然疼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卻微笑著答道:「比起挨打那會子,已經好多了。」

    黃葉嘴快地埋怨道:「姑娘,不是奴婢說你,四姑娘安得什麼心,你能不知道嗎?卻還偏偏跟著湊熱鬧。這下好了,人家在太太面前賣了乖,你卻落了一頓打!」

    碧雲掐了一把黃葉,「不說能憋死你嗎?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個話,早幹什麼來著?」

    疼得黃葉齜牙咧嘴,安然忙道:「你也別說她,她的話有道理。我只是想賭一賭。」

    「賭一賭?」兩個大丫頭都驚詫地看著奄奄一息的安然,黃葉還上去摸了摸安然的額頭,「姑娘,你這不是說胡話吧?」

    到底還是碧雲見識的多一些,好像明白了什麼,忙嗔著黃葉道:「姑娘做什麼事,自有成算,我們就不要再多嘴了。讓姑娘好好歇著吧。」

    安然無言地點了點頭,黃葉攆了兩個小丫頭子回房睡了,自己也要回去,碧雲有些不放心,轉身走進安然的床前,問道:「姑娘,今兒你身上這樣,還是讓奴婢們在這兒值夜,晚上好伺候著吧。」

    「不用。」安然有些倔強地擺了擺手,碧雲只好同著黃葉下去了。

    第二日天還沒亮,就有太太跟前的人來了,傳了話,說是讓三姑娘在院子裡養傷,哪兒都不能出去。

    安然明白,這是下了禁足令了。當下苦笑了下,也沒有說什麼話。倒是對面的四姑娘屋裡,就聽隱隱地唱了一晌午的小曲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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