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王爺!」雪兒見到楚陽王自然是要行禮,可是,楚陽王卻對她視而不見,雪兒覺得楚陽王現在的神情很奇怪,卻也不敢出聲,只是推到一邊,任楚陽王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楚陽王逕自走到齊小余的房間,環兒很自覺地守在門外,不進去打擾楚陽王。
「發生什麼事情了?」在門外的雪兒問環兒,「姐姐呢?」
「姐姐……」環兒吞吞吐吐道,「她從懸崖上墜下去,她……」
「不,你跟我開玩笑的吧!」雪兒非常非常希望這是一個玩笑,可是,她知道環兒從來都不開玩笑,她不可能會那這樣的事情來開玩笑,雪兒眼裡的淚水已經氾濫了,「不……」雪兒大哭起來,「不是真的!」
「雪兒!」環兒上前去拉起雪兒的手。
「姐姐那麼好,那麼好,她是一個好人,她怎麼會這樣就死了,我不相信!」雪兒哭喊著,「一定不會死,一定不會死……」說著,雪兒就跑了出去,環兒對著雪兒的背影大喊,「雪兒,你回來!」她還要守在這裡,以防楚陽王做出傻事來,所以,也就任由雪兒跑出去了。
雪兒跑出去,問了那些護衛楚陽王妃跌落懸崖的位置,她開始和那一群人一起找楚陽王妃,他們找了三天三夜,也一無所獲,這樣在山上找個三天三夜,就是體力強壯的男人也都受不了,何況是雪兒,她因為體力不支,根本就沒辦法再繼續找下去了,人家才把她送回了雩苑。
「雪兒,姐姐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別讓姐姐為你擔心!」環兒端了一碗參湯,在雪兒的面前。
虛弱的雪兒望著環兒,傷心地哭了起來,「我還是不相信這是真的,我相信姐姐一定還好好地活著,我們一定要找到她!」
「你把身體養好了,才有精力和體力再去找姐姐!」環兒勸道,這裡守著一個傷心欲絕的雪兒,裡屋裡還有一個不吃不喝,望著楚陽王妃的房間發呆的楚陽王。
「我一定要找到姐姐!」雪兒道。
「太皇太后駕到!」忽然外面有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來。
「太皇太后……」環兒與雪兒都趕緊起來迎駕。
「參見太皇太后!」太皇太后進來,環兒與雪兒一起行禮。
「你們家王爺呢?」太皇太后問。
「在王妃屋子裡呢!」環兒回著話,為太皇太后指了指楚陽王妃的房間。
太皇太后走進楚陽王妃的房間,看到鬍子拉碴一臉憔悴的楚陽王,那樣俊酷的男人,多了一份頹廢的味道,卻不是太皇太后喜歡見到的,她走上前去,「恪兒,哀家懂你的心情,可是,你也不能這樣苦著自己!」
楚陽王並沒有什麼反應,繼續在頹廢,太皇太后繼續道:「既然老天爺還讓你活著,你就要為死去的人做點事情!」太皇太后冷冷地望著楚陽王,楚陽王聽到這句話時,緩緩地抬起了頭,似乎在等太皇太后繼續說下去,他也想知道,自己還能為齊小余做些什麼事情。
「咱們今天的痛苦,都是被害死我們親人的人帶來的,既然,他們讓我們痛苦,我們就要加倍償還給他們,等到他們也都長刀了這痛徹心扉、痛到絕望的時候,再讓他們慢慢死去!」太皇太后只希望楚陽王能振作起來,不管是什麼理由振作起來都好,她需要我楚陽王,她需要楚陽王帶兵去平亂,邊陲又有叛亂,這種事情,齊家總是指望不上的,此刻,太皇太后只能找楚陽王,而楚陽王也需要找點事情專業一些自己的悲痛。
太皇太后非常瞭解對待不同的人,要從不同的地方入手,這也是她能揮斥方遒的手段。
而且,太皇太后就是用折磨仇人的方式,來疏洩心中的仇恨地,她最恨的人就是曲陽王父女倆,他們父女倆合謀害死了她的兒子,她用同樣的方式,讓齊皇后去給她的兒子陪葬。
至於曲陽王,太皇太后讓他好好的活著,她要讓他親眼看著自己身邊的親人一個一個的死去。當曲陽王知道自己的二兒子因為貪污之罪,被太皇太后處於死刑之後,他就知道了太皇太后的意圖,先是他的女兒,再是他的兒子,太皇太后是要他承受親人一個一個離去的痛苦,他想過如果自己死了,或許,太皇太后就失去了報復他的興趣,就不會再為難他的家人了,可是,太皇太后比他想的更多、更狠。
太皇太后派人帶著曲陽王來到一處陰森的宅院,那裡養了許多是狼狗,曲陽王看著那些狼狗個個都惡狠狠地模樣,真是覺得毛骨悚然,然而,接下來的事情,更讓他絕望,太皇太后身邊的太監奉太皇太后旨意,讓人把曲陽王身邊的一個親隨一塊一塊活剮了,然後,拿那人的骨肉去味那餓極了的狼狗。
曲陽王當場就吐的不省人事,他想就這麼死去,什麼都不要管了,然而,那太監的話,真讓曲陽王感覺,自己真到了求生不得氣死不能的地步,那太監只說了一句,「王爺,太皇太后有旨,要您活著,若是沒有她老人家的旨意您就去死了,那麼下場就是這樣!連大世子和王妃都一樣!」太監的話,讓曲陽王連死都不敢了。
曲陽王這才後悔了自己的所作所為,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家人一個一個死去,可是,太皇太后總算說話算話,只要他曲陽王活著,他的家人,都得到了一個全屍,可是,曲陽王還是不敢死,因為太皇太后還不許他死。
楚陽王接下了平叛的使命,他在邊陲,帶領著將士們,與叛軍做鬥爭,他的英勇,早已經在邊陲傳遍,而他在戰場上的狠戾,也是讓人聞風喪膽。
戰場上的殺戮,確實轉移楚陽王心中的痛楚,他像一個嗜血的惡魔一樣,在戰場上殺敵無數,讓敵人聞風喪膽。只用了三個月的時間,就平定了叛軍,楚陽王回朝之後,太皇太后對他大加讚賞,卻沒有什麼實質的封賞,她也是擔心楚陽王會功高震主,然而,楚陽王早已經做到震主了,再加上他如今的嗜血無情,朝中更是無人敢對抗他,幸好,楚陽王還不至於去做那些荒唐無恥的事情,所以,朝廷中的大多數人,對楚陽王也都只是敬畏。
然而,三個多月,楚陽王也沒有放棄尋找他的王妃,他甚至派了大批禁軍去找人,卻毫無所獲,楚陽王妃依舊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那天,楚陽王妃落下懸崖的時候,正好遇到了一個白衣男子,帶著幾名侍從,經過那裡,那白衣男子遠遠就看見有什麼從懸崖上落下來,等到近處時,才看清楚,是一個身著粉色裙衣的女人從懸崖上落下,他登時從馬背上躍身,他的輕功確實了得,猶如驚鴻般,輕盈地飛身接住了那名從懸崖上落下的女子,而正好路過此處的前皇帝朱瑾,也見到了這一幕,當他看清楚那名女子就是齊小余的時候,他差點暈過去,從那麼高的懸崖上落下來,那是什麼感覺啊!還好有這個白衣男子經過,要不然,齊小余就香消玉殞了。
白衣男子望著落在自己懷中的齊小余,她眉清目秀,雖然閉著雙眸,但是,透過她長長地睫毛,他似乎還能記起那記憶中的一雙俏皮活潑的眼睛,他望著她,有些癡醉。
然而,她明顯隆起的小腹,顯示她已有身孕,她盤起的髮髻,也說明她已是有夫之婦。他搖搖頭,擺脫自己對她的遐想。
朱瑾躍身下馬,來到齊小余的身邊,他焦急地喊著,「小雩……」他也不想暴露身份,所以,沒有喊「青雩」的名字,記得她以前說過自己叫齊小余,他就喊她一聲「小雩」吧!
「你們認識?」抱著齊小余的白衣男子問朱瑾。
「是!」朱瑾道,「她是我表侄女!」
「朱公子請放心,令侄女只是受驚暈過去了,沒有大礙!」白衣男子對朱瑾道。對於白衣男子知道他的姓氏,朱瑾並沒有多想。
「是嗎?」朱瑾看著毫髮無損的齊小余,又聽到這個白衣男子的話,朱瑾也算放心了,他抬起頭對白衣男子道,「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只是舉手之勞而已,不足掛齒!」白衣男子道。
「對公子而言只是舉手之勞,可是,對她來說,那可是兩條人命!」朱瑾望著還在昏迷的齊小余道。
「雖說沒什麼大礙,可是,畢竟也是受了驚,還是找個大夫瞧瞧吧!」白衣男子道。
「嗯!」朱瑾打算接過齊小余,畢竟,他們都是萍水相逢,可是,白衣男子卻沒有要放手的意思,他抱著齊小余,又回到京城,他們找了一家客棧,又從那裡找了一個大夫為齊小余瞧了瞧。
大夫說齊小余無大礙之後,白衣男子帶著他的隨從離開了,只留朱瑾一個人守在齊小余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