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臣妾只是一個婦道人家,朝廷大事我不懂,我只想要我的親人平平安安。」藍夫人也算是跟皇太后表明了立場,她的親人,就只有齊青雩和楚陽王,她自然是站在朱家這一邊的,然而,齊小余卻驚呼:「娘,齊陰侯那樣的人,值得你幫他嗎?」
「青雩!」皇太后知道楚陽王妃誤會了藍夫人。
「你娘的親人當然就是你和恪兒了!」皇太后還得解釋給這個單純白目的楚陽王妃聽。
「哦!」齊小余為自己剛剛的反應有些不好意思了。
這時候,楚陽王來到了皇上的寢宮,他走到床榻前,給並病懨懨地躺在床榻上的皇上行禮,「參見皇上,給皇上請安!」
「恪兒……」皇上虛弱地說著,「快起來吧!」侍候的宮女明白皇上的意思,上前去扶他,讓他舒服一點的倚在靠枕上。
「皇上!」楚陽王也上前去扶皇上,這是那個比他大不了幾歲的皇叔嗎?就在幾個月前,他還那麼意氣風發,壯志凌雲,怎麼現在,他就虛弱成這樣了,好像死神隨時都能帶走他一樣。
「御醫怎麼說?」楚陽王擔心的問,他不願意看到皇上這樣,他寧願看到皇上是被軟禁,也不願意看到他隨時隨地會死去的模樣。
「恪兒,朕怕是熬不過去了,赤明皇朝的江山就托付給你了!」皇上拉著楚陽王的手道。
「皇上,你會沒事的!」楚陽王真心的希望皇上沒事,「就算真要……也該是澤兒繼承大統!」
「恪兒,這江山本來就該屬於皇兄,現在,朕把江山交給你,也算是物歸原主吧!」皇上輕輕道,他那麼小就當了皇帝,他知道當皇帝的滋味不好受,尤其是要做一個被皇太后和齊家人控制的傀儡皇帝,如今,澤兒還那麼小,他不忍心讓那麼小的澤兒再受那樣的罪,而且,現在齊家對皇位正虎視眈眈,如果澤兒登基,不僅應付不來齊家,只怕,連江山也是守不住的,所以,最好的選擇就是楚陽王,他有治國之才、又有謀略,江山交給楚陽王,他才放心,還有就是,楚陽王的父親當年是皇太子,江山本來就該是他的。
「皇上,請不要說這種話!」楚陽王一直想的就是不能讓齊家的人主導了赤明皇朝,他做一切,都只是為了維護江山社稷,為了維護朱家尊嚴,他從來都不曾想過他的父親是當年的皇太子,赤明皇朝應該是他的,雖然,他也曾想過要用奪取政權的方式來對付齊家。
「朕明白恪兒你的心思,可是,除了這樣做,沒有別的辦法!」皇上握住楚陽王的手,希望他能接下這個擔子。
「皇上,恪兒明白!」楚陽王算是給皇上一個保證。
「皇上,你多休息會兒!」楚陽王皺眉道,他真的很不喜歡看到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皇叔就這樣病倒了,他真的沒辦法想像,可是,事實就在他的眼前,現在齊陰侯虎視眈眈,皇上又病成這樣,齊小余又被他不情願地關在地牢裡,他現在真的有累的感覺。
「嗯!」皇上虛弱地點點頭,他淡淡地說了一句,「恪兒,你回去吧!」
「臣告退!」楚陽王面無表情地離開,楚陽王退出皇上的寢宮。
齊小余陪皇太后和藍夫人用過午膳,又等皇太后午睡之後,齊小余才來到皇上的寢宮。
她靜靜地走到皇上的床榻前,望著躺在床上閉目養神的皇上,心中也是一陣酸楚,她永遠都不會忘記,自己第一次見皇上時的樣子,那時候,他們一起在繁鬧的街市上相遇,那時的他,玉樹臨風、瀟灑倜儻,即使她失憶,忘記了曾經的朱瑾,面對那樣的朱瑾,她也是不由自主的讓心跳小小的亂了秩序。
可是,再看看皇上現在的模樣,虛弱的躺在床上,看他自己的樣子,也根本就不想活了。
齊小余正望著床上的人發呆,忽然,皇上睜開了雙眼,他望著齊小余輕輕道:「青雩來了!」
齊小余忙擦去臉上的淚水,「是,給皇上請安!」齊小余行行禮。
「起來吧!」皇上道。
「皇上!」皇上想要起身,齊小余忙去扶他。
「青雩!」皇上握住齊小余的手,「朕好捨不得……」
「捨不得什麼?」齊小余問。
「你!」皇上淡淡地說著,他只是簡單地想著,在臨死之前,把自己的心意告訴那個讓他放在心上的女人。
「皇上!」齊小余的眼淚又止不住的留下來了,「既然捨不得,那就好好的活著。」齊小余很害怕皇上就這樣離開了。
「可是,除了你沒有讓朕再捨不得的人和事了!」皇上痛苦的閉上眼,說,「而你也成為朕的侄媳婦了。」
「我們還可以是朋友的,不是嗎?」齊小余只想要勸皇上增強求生的意志,「我和恪兒都是你的親人,而且……」齊小余本還想要告訴皇上,她的真實身份,告訴他,她和楚陽王的現狀,可是,再看看他現在這個樣子,她能告訴他這些事情嗎?
「青雩!」皇上對齊小余道,「靠近朕一點!」皇上伸出手等待著齊小余靠近。
「皇上!」齊小余坐到床邊,握住皇上的手,「你一定要好起來,知道嗎?」
「朕怕是熬不過去了!」皇上再一次提醒別人,也是再一次提醒他自己,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每況愈下,應該是大限將至了吧!
「不會,只要你想活,就一定能活下去!」齊小余大吼道。
「朕真的累了!」皇上確實活的很累。
「皇上,我能明白你心裡的苦!」齊小余真的明白,「你明明有著豪情壯志,卻處處被人牽制,明明是至高無上的皇帝,卻連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都不能做,太后娘娘處處控制你,齊陰侯時時刻刻想要取代你。」
「青雩……」楚陽王妃說的每一句話都戳到了他的痛處,他覺得他的理想根本就不可能實現了,他這麼難、這麼累的活著,真的還不如死了算了。
「朕只想離開皇宮,不管是哪種方式,只要能離開就好!」皇上平靜的說著,他就是只想著離開這裡,只想著不要再留在這個壓抑地皇宮,只想要擺脫皇太后和齊家人對他的控制,不管用什麼方法,只要能離開就好,哪怕是死,只要離開就好,除了死,他也想不到什麼辦法離開皇宮。
「要想離開這裡,也不是只要死一個辦法!」齊小余能理解皇上的處境,他是皇帝,除非是死,否則絕對不可能離開皇宮的,就算他偷偷跑出去,還是回被找回來的。
「生死由天定,不是人能說了算的!」皇上認為自己都病成這樣了,根本就不可能活下去了。
「皇上,你要堅持,你想離開這裡,我可以幫你!」齊小余道,「你不是也嚮往那種無拘無束逍遙自在的日子嗎?我能幫你!」齊小余看著皇上了無生趣的模樣,她不得不想到了那一顆小藥丸。
「不必了!」皇上笑著搖搖頭。
「我一定會幫你的!「齊小余堅定地說,其實,她也還是有點點私心的,等到她也離開京城的時候,還可以找皇上幫個忙,兩個人一起闖蕩江湖,還有個伴兒。
「你怎麼幫我?」皇上自嘲地笑笑,「你幫不了我的,就算能幫我逃出去皇宮,也逃不出他們的追捕的!再說朕現在這個樣子,怎麼逃啊?」
「我認識一個神醫,他一定能治好你的病!」齊小余對她的師父還是很有信心的。
「不要浪費時間了!」皇上淡淡道,他早就看透了生死,他現在只認為死才是他最好的解脫、最好的依歸。
「試試又何妨?」齊小余道。
「只是,他現在在外雲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要不,我先找我大師兄來給你瞧瞧吧,他也是小神醫!」齊小余道。
「隨你吧!」皇上也知道齊小余一片好心,可是,他不認為這樣的自己還能有救。
「好,我現在就去求太后娘娘,讓太后娘娘把我大師兄請進宮!」齊小余說著就要離開,皇上喊住她,「你什麼時候多了個大師兄?」
「這事吧,也說來話長,等你好了,我再講給你聽!」齊小余有預感,皇上的病一定能只好,雖然,他現在看起來就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子。
「我先去安排大師兄來給你治病啊!」齊小余對皇上道,「你一定要有信心。」說完齊小余就離開了皇上的寢宮。她跑回慈寧宮時,皇太后也已經午睡醒了,齊小余跑到皇太后的面,「太后娘娘,我剛剛去見了皇上了。「
「他怎麼樣了?」皇太后其實更想留在皇上身邊照顧他,然而,皇上,每次見到她,病情都會加重,所以,她即使再擔心皇上,也不能忘皇上跟前去。她也做過反思,她明白了,自己是為皇上想的太多了,她忘記了,皇上已經長大了,也有了自己的主見了,不再是跟在她身邊那個事事都要依賴她的小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