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四周便陷入了一陣詭異的平靜,十位掌門緩緩起身,看著身形已經一動不動的兩人,舞台之上的所有氣勢都迅速湮滅,李默嘴角溢出鮮血,不可置信的看著郁風,郁風也同樣如此,右手微微的顫抖著。
但是,究竟誰輸誰贏呢?
舞台四周的眾人也極為疑惑的看著兩人,比賽宣告結束,但任何一個人都沒有被制住,為何清揚掌門就敲鑼了呢?
就在眾人還沒有完全回過神,只聽到卡嚓一聲,郁風的長劍突然斷裂而開,劍刃掉落在舞台之上,郁風方才臉色一變,手中正握著劍柄,怔怔出神,勝負也由此分出,李默勝了!
一個劍客的劍斷了,就像失去了生命一樣,所以此刻的郁風,已經輸了。
但事實上,只有兩人才知道,他們的實力不難分伯仲,李默雖然是中級劍王,但比起曾經達到劍仙級別的郁風來說,經驗和洞察力還是不足,李默也受到不小的創傷,而郁風只是劍斷了,受了一點皮外傷而已,如果要仔細劃分,應該是郁風勝利才對。
周圍靜悄悄的,所有人的目不轉睛的看著兩人,誰也沒有出聲,突然,嫣然伸出了雙手鼓掌,隨後,眾人也跟著鼓起掌來,頃刻間,轟鳴的掌聲再次回想在舞台周圍,到得這時,郁風才回神看著對面的李默。
李默臉上露出了勝利且得意的微笑,更多的是僥倖,這場比賽,李默本就抱著重創郁風的心態來參加,因為他是仙劍宗的天才,是當今年輕一輩中最閃耀的存在,聲名遠播,他可不想讓一個泛泛之輩的普通人超越他。
而且,他也是家族之內的天才,足以笑傲江湖,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僅僅用了四天的時間,名氣就蓋過了他,多少都有點不爽和嫉妒。
倘若之前在他口吐鮮血的時候,清揚掌門就打算敲鑼,但那一刻清揚掌門看到了李默眼中的寒光,才推遲了一下,這一點,其他掌門都同樣看在眼裡,所以這一場比賽,說到底,還是有點水分,清揚掌門偏袒了李默,否則真正勝利的還是郁風。
郁風心頭也有些不快,他最痛恨的就是那一類偷奸耍滑、暗箱操作的人,不過仔細一想也對,一旦他勝了,仙劍宗千年來的名聲就會大打折扣,說不定天玄門從此就改名為天玄宗,清揚掌門自然也不希望這樣的結局出現。
因為郁風手中的長劍,其實是清揚掌門暗中施展了一個仙法震斷的,所以那一刻郁風才會感到吃驚的詫異,而九位掌門只能看在心裡,也暗暗為郁風感到惋惜,莫言掌門則滿足的點了點頭,這個結果,已經讓他很滿意了。
郁風乾脆的甩脫出半截長劍,以示不忿,兩手空空的轉身,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十位掌門,旋即拱手施了一禮,自然希望清揚掌門只能有第一次,不能有第二次,清揚掌門也默默的點了點頭,旋即,郁風又轉身朝著李默施了同輩之禮。
郁風又封住了手臂之上的穴道止血,李默也收起長劍了長劍,緩緩的平息著體內的元氣,掌聲息落,這時,清揚掌門才環視了眾人一眼,面帶微笑,開口宣佈道:「此場,李默勝!故此,十派大會的冠軍就是李默——」
當然,李默代表的是仙劍宗,頓時,眾人都激動的伸手鼓掌,十派大會,也正是宣告結束,半響之後,清揚掌門又說道:「下午舉行頒獎儀式,請各位參賽者一定要準時到太極殿……」
隨後,人群漸漸散開,郁風和李默也相繼走下舞台,天玄門眾人都高興不已,能夠晉陞到第二名,對於他們來說,遠比排在末尾還要值得驕傲,嫣然急忙走將過去,關切的問道:「郁風哥哥,你沒事吧?」說完,有些心疼的看著他手臂之上的傷口。
郁風深受感動,心頭的陰霾也消散不再,旋即微笑的搖了搖頭,說道:「沒事,小傷而已,先回去敷藥再說吧。」說完,便和天玄門眾人一同返回仙門。
十位掌門也走下舞台,紫靈門舜清掌門神色有些落寞惆悵,嘴上卻說道:「恭喜莫言掌門,天玄門今天終於創造了一個奇跡,值得載入史冊,倒是我紫靈門,準備墊底了……」
莫言掌門心頭別提多高興了,但還是謙虛的道:「這都是郁風的功勞,如果他這次沒有回來,說不定十大門派的排名,依然照舊。」
南宮悆掌門開口道:「莫言掌門勿須客氣,畢竟你有一個好弟子,我們也替你感到高興,以後大家要多多交流指導才是。」清揚掌門畢竟做客虧心事,至始至終都沒有說話。
之後,莫言掌門也回到了仙門之內,房間內,嫣然替郁風處理著傷口,此時還有柳湘長老等幾位高手都在房間內看著他,半響之後,剛剛包紮好,莫言掌門就走將進來了,郁風也急忙起身,眾人也自覺的推開了一些。
莫言掌門當先開口道:「郁風,這次天玄門能取得如此成就,多虧了你啊,無論如何,一定要好好慶祝一下。」其他人也同意的點了點頭。
這時,郁風答道:「掌門勿須客氣,身為天玄門的一份子,這一點小事義不容辭,也不足掛齒,掌門不要客氣,天玄門還有待重建,而且,我也打算現在就離開仙劍宗。」
聞言,眾人驚咦一聲,不明所以的看著他,莫言掌門皺眉道:「未免才倉促了,你還是多留一段時間吧。」
郁風委婉的搖了搖頭,剛才回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決定好了,旋即解釋道:「我還得繼續去尋找哥哥的下落,這裡只是我歷練劍技的第一地方而已,掌門也不用再勸我,但也請放心,有時間我還會回來,這時,十萬兩銀票,用來重建天玄門,就當是我的一點心意。」
說著,郁風便從伸出右手點了一下納鐲之上的紅色寶石,只見玉鐲之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空間裂縫,又抽出了兩張各五萬兩的銀票,遞給莫言掌門,而柳菁月等人則極為驚詫的看著他手上的那枚玉鐲,自然想不到郁風居然會有如此價值連城的東西。
站在柳湘身旁的沈雲飛則漠然的看著郁風,心頭有些落寞,終於體味到什麼叫做『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了。
但莫言掌門就是不接,多少有些彆扭,郁風又繼續說道:「掌門一定要接受,否則我會過意不去,還有第二名的獎勵,也替我領取一下吧……」
語畢,莫言掌門才猶豫的接下銀票,說道:「你真的不打算多留一會?」郁風點了點頭,說道:「不了,我還有很多事等著去做,儘管放心,我一定會替死去的師兄師姐們報仇,新的天玄門也將重生,希望能走向輝煌。」
眾人再度交談了將近半刻鐘,郁風還讓莫言掌門多多培養李媛媛,她是一個不多得的人才,與昔日對他抱有成見的沈雲飛也交談,希望他能對柳菁月好一點,就像告別一樣,還沒有吃飯,郁風和嫣然就下了山。
安康城內,郁風兩人走在街道上,立刻就被一些人看出身份來,紛紛前來道賀,有的則因為仰慕和贈送一些禮物,倒讓兩人頗為不自在。
兩人進入一件客棧用完餐,購買了一輛馬車和生活用品,最後,就踏上了前往長白山的路途,關於十派大會之後發生的事,他也不想知道了。
半個月後,九月初,秋至。
天氣轉涼,開始添加衣裳,許多地方都是金黃色的一片,景色宜人,涼風習習,微風拂面,頓覺心曠神怡,一輛孤獨的馬車揚起灰塵,又疾馳而去,轉眼就消失在大道之上。
這日,兩人來到了一個名為陽泉湖的地方,再趕一天的路,就能到達秦國了,一路上,好幾天都沒有遇到大型城市,從周國出來之後,就一直在原始深林內穿梭。
晌午時分就停在秦國邊界的這個湖泊旁邊,陽泉湖也有點大,群山環抱,漫山遍野都是綠油油的樹林,有的植物葉子已經開始轉黃,大自然的神奇力量就是悄無聲息,氣勢磅礡,在於不知不覺,卻又宛如滄海桑田。
停歇了半個時辰之後,兩人又繼續上路。
然而,一個時辰之後,馬車又忽然停了下來,嫣然掀開帷幔,問道:「郁風哥哥,怎麼又停下來了?」
郁風周圍看著面前的山谷,說道:「這個地方之前走過兩次,第一次我並沒有在意,第二次才發現有些想像,但這一次,絕對不是巧合。」
聞言,嫣然也好奇的環視著四周,只見他們此時正停在一個山坡之上,前面是一個深邃的山谷,靜謐之極,但就是有著一股說不出來的詭異,嫣然又取出了地圖,說道:「路線沒有錯呀,就是這一條山谷,穿過去就是一個平原。」
郁風搖頭道:「不對,剛才傳過去的時候是一個連綿起伏的山坡,但過來又是這個地方,的確很奇怪,看來我們是走進了一個詭陣之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