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研討會雖然只開了一天的時間,但是所造成的影響是極其巨大的,特別是南江省的幹部群眾,幾年來第一次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聽到了似曾相識的聲音,突然間發現,這個從南江省走出去的年輕領導幹部,一直都在大家內心深處從來未走遠。
根據這次研討會形成的方案,東林市制定了最新的五年計劃,學習海州市的綠色經濟生態城市概念,打造一個高科技的新農業城市,逐步的把現有的污染源清理掉,給人民群眾一個健康的生活空間。
而受到啟發的南江省委省政府,也隨後出台了新的領導幹部考核辦法,對那些為了自己的政績破壞生態環境,引入高污染項目的地市領導進行嚴厲的紀律處分。
郭永健、岳啟東、宋兆恩、商鳴等十幾個省委黨校的同學,在高建彬的安排下,和京都部委的四個領導見了一次面,大家在茶樓聊得時間很長,而從這一刻開始,高家軍的派系不僅僅存在於海州市,在南江省很多地市和省直機關單位都有了堅定的成員。
就如同許陽說的一樣:「建彬的目標就是為國家和人民的利益而奮鬥終生,所以做事情的出發點也是圍繞著這個核心,你們跟緊他的腳步,雖然有很多的坎坷和艱難,但每走一步都是無比的安心,不用恐慌不用懼怕也不需要彷徨。今天晚上建彬能夠單獨把你們介紹給我們,也就代表了他對你們的認可,道不同者不相為謀,他以前也從來都沒有這樣鄭重的推薦過任何人,所以說,你們可以稱之為南江省領導幹部中的精英。」
莊嚴說道:「既然是我們的兄弟全力扶持,以後的日子裡你們可能都會有所際遇,不會止步於目前的職務,我希望你們可以對得起建彬的這份提攜之情。只要有忠誠於黨熱愛祖國的心。做任何的事情都不要顧慮太多,我們會是你們在京都的後盾,需要出面的時候我們隨時都會出現的。」
陸鴻濤說道:「過段時間我們在京都會有一次聚會,你們現在可以有這種資格了,到時候聽建彬的通知吧,也許你們會在那個場合有意外的驚喜。」
如果是高建彬自己做說服工作,效果絕對沒有這樣的完美。四個人的身份擺在這裡,那種高貴的霸氣瞬間就征服了這群人的心,連京都大家族的子弟都對這位老同學推崇備至,跟著他難道還有錯誤?
從省委黨校畢業的時候,誰也沒有想過會是如此的場景,他們在班級裡都是領導者。有著自己的驕傲,能被省委組織部挑選進入培訓班的後備幹部,那一個是簡單的人物?他們有著驕傲的資本!
高建彬的才華雖然出眾,大家也只是放在平等的位置上,這已經是最大的尊重了,大多數人都是市級領導,不是某個地市的副市長或者市委副書記。就是省直機關單位的副職,能夠和一個副縣長交往如此密切,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的,等級觀念還是存在的事實。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同學們逐漸的被一個個的奇跡徹底折服了,而且是心服口服,高建彬的提拔速度幾乎是跳躍式的,兩三年一個階梯的直線上升。以前風光無限的他們,已經被遠遠的拉在了後面,郭永健別看是省委常委,這個職位是高建彬為他爭取到的,同學們的心裡都很有數。
飛機降落在省城的機場上,走出候機大廳,鼻子裡聞到的是嶺南特有的清新空氣。終於回來了!
讓高建彬感到意外的是,省委的一號車居然就停在大廳的外面,司機笑著走過來說道:「高省長,我是特意過來接您的。方書記在家裡設了家宴,邀您一起吃頓午飯。」
老闆有命,高建彬自然不能違抗,和紀明偉進了車坐好,奧迪轎車平穩的駛向了省委大院。
而此時的省委副書記許東江,坐在客廳裡黑著臉看著神情泰然自若的李chun健,怎麼看這小子都像個騙小女孩的色狼,女兒到底是喝了什麼**湯,非要嫁給他不可!
有心拆散這一對,可是再瞧瞧小鳥依人般抱著他胳膊的寶貝姑娘,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他不是不知道女兒的性格脾氣,一進來就擺出要同生死共命運的架勢,女生外向啊!算了吧,以後還指望女婿養老呢,許東江指了指沙發說道:「站在那裡幹什麼,坐下吧!」
這一幕看在方夢甜的眼睛中,心裡卻有一些苦澀感覺,許冰藍是有情人終歸眷屬,可自己呢,喜歡的人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難道這就是自己命裡的歸宿嗎?
李chun健沒有遇到想像中的暴風驟雨,明白對方也就是未來的岳父妥協了,心裡極其感謝首長的點撥,果然如此啊,只要把許冰藍哄好了,絕對是第一的殺手鑭!
省委副書記又能怎麼樣,照樣也得屈服在女兒的壓力下。關鍵在於,許東江雖然分管全省的官帽子,但是對身為現役軍官的他卻無計可施,他可不是軍區的副司令員!
許東江看著李chun健手裡遞來的大熊貓特供香煙,還是忍不住接了過來,李chun健很有眼色的給他點著了。這傢伙總算還知道點禮貌,許東江心裡挺滿意,說道:「既然想要和冰藍結婚,有沒有考慮過到地方來發展?」
李chun健搖了搖頭說道:「我在軍隊生活習慣了,不願意再更換環境,地方要比軍隊複雜得多,我還是留在部隊那一方淨土的好。」
許冰藍的母親在一邊說道:「chun健,你可要想好了,地方要比部隊的舞台更大,趁著你叔叔還在位子上可以幫你,早點轉業也好安排個比較理想的職位,等他退休了,想幫也沒有人願意聽了。」
李chun健笑著說道:「阿姨,我要是想到地方工作,首長自然會給我考慮的,在部隊這麼些年,我實在是捨不得離開。」
許東江點了點頭說道:「你這句話說的很對,高建彬是個前途遠大的人。他的官場歷程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想安排你一個合適的崗位,倒也不是什麼難事,先不說這個了,我們準備吃飯吧!」
就在這時李chun健的手機響了,他一看號碼,就接起來笑著說道:「明偉。首長回嶺南了?」
紀明偉說道:「我們正在趕往省委大院,中午飯據說是在書記家吃,我猜著你可能在省城和未來的媳婦黏黏糊糊的,所以給你打個電話叫你出來吃飯,我可是挺孤獨的。」
李chun健說道:「我就在省委大院冰藍的家裡,你直接到這裡來找我吧!」放下手機後。許冰藍就說道:「chun健,是紀明偉打來的?」
李chun健說道:「首長回嶺南了,中午飯在夢甜家裡吃,他沒有地方可去,所以就找我混飯吃。」
方夢甜略顯憂鬱的臉上立刻綻放了甜甜的笑容,說道:「我不打攪你們吃飯了,我回家看看。」不等許冰藍和李chun健出聲挽留。轉身就跑出了。
許東江聽到高建彬回來,而且方德輝把他喊到家裡吃飯,馬上就聯想到了這次副廳級以上幹部調整的事情,估計這次他們的碰面,會和這次調整有關。
他作為負責組織工作的副書記,是擁有很重話語權的,有時候連方德輝也要在人事問題方面和他做必要的溝通,所以他知道。這次兩人的會面可能不是太愉快,辛辛苦苦換來的成果,卻要被人給摘了桃子,換誰誰也受不了!
高建彬是嶺南崛起的強勢人物,要能力有能力要背景有背景,方德輝的思想工作怕是不容易做。換做別的領導幹部,省委的決定就是命令。可關鍵是高建彬這個年輕人,有和嶺南任何人掰手腕的實力,如果事情談崩了,那個後果連堂堂的書記怕是也承擔不起的。
方德輝坐在自家的院子裡抽著煙。神色很嚴肅,旁邊的周希亮也皺著眉頭,今天的談話絕對是要得罪高建彬,最關鍵的時候搞這麼一出,他們也覺得有點不大地道。
周希亮沉默了一會說道:「方書記,您做好心理準備了嗎?」方德輝歎道:「老周,這麼做已經超出他的底線了,你馬上就要離開嶺南,估計他不會對你怎麼樣,可是我以後就要難受了。他這個人外柔內剛,做事經常不按常理出牌,我也猜不出他的反應。如果他對於這次省委的安排激烈反對的話,我反而覺得心安,可是我擔心的是他有話不說,溝通上要是出了問題,麻煩可就大了。」
周希亮說道:「是啊,雖然他還不至於違抗省委的決定,但他知道了其中的緣由後,必然會做出反擊的。想想他背後的那些關係網,我有點不寒而慄,就算我到了京都部委工作,也不見得就安全,您也知道幾位副總理對他的器重程度。這次為了徐家的重托,怕是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高建彬走進了方家的院子門,就覺得裡面的氣氛不對勁,兩位老闆今天的表現透著古怪,居然站起來迎接他一個下屬,這未免也搞得太離譜了吧?有點敏感的他,第一反應就是這頓飯肯定有某種目的,而且即將發生的事情對他很不利。
高建彬坐下後就笑著說道:「兩位領導,有話就直說了吧,要不然這頓飯我可是食不下嚥。」
方德輝說道:「你也知道最近兩天,省委即將公佈副廳級幹部調整的結果,而根據省委的決定,將會在下週一給嶺河市派去新的市長。建彬啊,你一個人身兼多職壓力過重,再說,你以後的工作重心將會放在省政府,所以給你派一個助手過去,你的市委書記一職仍然兼任。」
高建彬的臉上平靜無波,以兩人這麼多年的經驗,硬是沒有看出他的情緒有任何變化。方德輝苦笑著看了看周希亮,意思很明白,最讓人擔心的情況發生了!
周希亮主動說道:「建彬,你是嶺河市委的班長,省委也想聽聽你的意見,有什麼話儘管說出來。」
高建彬說道:「省委在決定給嶺河市派新市長之前,並沒有要徵詢我這個班長的意思,所以,既然這個人事安排已經有了結果,我會完全服從組織的意圖。」
這段話用粗俗的話來說就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討論人選的時候不和我打招呼,做出了決定後反倒是假惺惺的來問我有沒有意見,擺明了是看著我好欺負是不是?意見我有的是,現在說已經沒有必要了,難不成你們還能因為我的話就推翻自己的決定嗎?
周希亮心裡說:「一聽這句話就知道你小子心裡憋著一口氣呢,要是事先和你商量。這個事情還能辦嗎?」
方德輝自然也明白高建彬的用詞非常鋒銳,市委也是一級組織,省委雖然可以決定市委領導的人選,可對於市委書記這個班長,必須要保持足夠的尊重。
按照慣例來說,對於市長的人選。省委應該先和高建彬打個招呼,說明為什麼不從嶺河市選拔而從外面空降。市委書記也要對領導班子的成員有個交代,嶺河市也有常務副市長也有市委副書記,都可以提拔成為市長,難道說省委對嶺河市的領導幹部們有意見?換句話說,他們讓高建彬下不了台,也就不要怪人家讓他們難堪。
兩人都被這句話堵住了。竟然不知道該如何繼續這次談話,幾分鐘後,方德輝才說道:「建彬啊,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省委省政府不是不信任你的能力,而是嶺河市的工作意義重大,你又是分管多個部門的副省長,身上的擔子多了。第一不利於你的身體健康,第二也是過多的分散了你的精力。為了能夠更好的發揮你的潛能,培養你的大局觀,把才華運用到整個嶺南的經濟發展中來,經過省委認真地考慮,還是決定要給你鬆綁。」
高建彬語氣很平和的說道:「方書記、周省長,嶺南國際經貿洽談會開幕在即。這是我們嶺南年度最重要的招商引資活動,而嶺河市所有的市委常委,都有自己明確的分工,眼看到了衝刺的階段。省委卻對班子做了調整,領導們有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我相信新市長不是第一個安排,請給我明確的指示,後面還有什麼安排,還要調整哪些領導幹部?」
和聰明人說話不用多費口舌,可是和高建彬這樣的聰明人說話,費的卻是腦細胞!他很輕易就能判斷出你要和他說的話,也能從中推敲出你的意圖,但是你卻摸不準他的脈,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方德輝和周希亮這時候才驚奇地發現,談話的節奏都是由高建彬在控制的,他們居然失去了主動權,是在被動的回答這傢伙的提問!是什麼原因讓他放了半個月的假期後,有這樣與平時截然不同的改變?
方德輝也不好不回答,於是說道:「省委充分考慮了你的意見,這次市委秘書長施佩文同志調任組織部長,市委常委、嶺溪區區委書記曹揚兼任副市長,市委辦主任羅傑平擔任市委常委、市委秘書長,黃雨澤同志調任文化廳副廳長。」
然後又說道:「另外,省公安廳辦公室主任盧耀光同志擔任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省委統戰部副部長趙金原同志擔任市委常委、統戰部長,省團委副書記鄭美雲,出任市委常委、市委副書記,最後一個,嶺南大學的副校長江茂寧同志,將會擔任市委常委、總工會主席,所有原崗位幹部統一由省委安排新的職務!」
儘管做了最壞的打算,高建彬還是沒有想到這次調整,會是如此大的幅度,除了他先前已經提出的構想外,這次省委新任命了四個市委常委,徹底的把嶺河市的班子搞成了一潭混水,混得連他都要模糊了。
一種無言的憤怒從心中冒了出來,做如此大的動作,他這個市委書記兼市長居然毫不知情,方德輝和那些常委們這是要幹什麼?嶺河市還沒有到五年計劃後的目標呢,急匆匆的跑出這麼多人來摘桃子,還為了他考慮,這是把他當傻瓜愚弄呢!
高建彬站起來說道:「方書記、周省長,我對省委的決定堅決擁護,一定會安排好他們在嶺河市的分工,也感謝省委給我們送來這麼多的人才,現在嶺南國際經貿洽談會已經到了最後的準備階段,工作非常的繁重,我就不在這裡吃飯了!」沒等兩人說話呢,他就轉身離開了這個院子。
方德輝看著高建彬的背影也是心裡一片苦澀,新的省長到來後,嶺南的局面肯定要發生很大的改變,他知道趙東輝是個相當厲害的人物,如果不在他到來之前把常委們的思想統一起來,說不定他的權威就會受到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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