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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二章 療傷 文 / 九優

    泠汐從醉生夢死逃出來後,便直奔東城門。不過她還沒等她放下心來,身後突然一聲悅耳的劍鳴,直接將泠汐的希望打落谷底。轉頭看去,一柄青光湛湛的飛劍正緊追而上,泠汐滿頭黑線,為這把極具靈性的劍,也為自己悲哀的命運。

    本來泠汐的目標很簡單,就是由東城門離開祈月國的地界,可是奈何那柄劍總是鍥而不捨,而且更讓泠汐崩潰的是,那把劍與自己的距離正慢慢縮小。糟糕!如果無法擺脫這把劍的氣機鎖定,她現在根本就不敢去找紅鷹她們。東城門已近在眼前,泠汐銀牙一咬,將所有靈力凝聚在雙腳上,再次提速,躍出了東城門,等下面守夜的士兵回過神來的時候,耳邊只剩下一聲清亮的劍鳴。

    祈月國東城門外不遠處有一座樹林,規模不大,卻極為複雜,泠汐頭也不回地朝樹林方向奔去,她想借樹林的地勢來擺脫這把飛劍的追蹤。泠汐強忍住心中翻騰的氣血,見樹林已近在眼前,心下微定。

    速度再次攀升,泠汐一頭扎進了樹林中。夜晚的樹林昏暗異常,不過還好泠汐多年的殺手生涯使她擁有了夜視的能力,無視那些雜亂無章擺列的樹木,泠汐左閃右躲,與飛劍的距離也漸漸拉大。原來飛劍本來速度就極快,但由於前面有樹木抵擋,速度不得不降下來,看到這種情形,泠汐嘴角輕揚。

    只見飛劍由於樹木的阻擋,竟人性化地在原地轉圈,彷彿一個異常煩悶的小孩,泠汐藏身於遠處一棵大樹的樹枝間,一動也不敢動。雖然飛劍已經沒有跟上來,但鎖定並沒有消失。泠汐凝神靜氣,只希望待會飛劍能自己回去。不過下一幕,卻讓泠汐直接傻眼。只見飛劍突然青光大湛,呈直線朝泠汐飛了過來,而那些巨大的樹木,轟轟轟地往兩邊倒去。

    靠!這麼厲害!泠汐反應過來,輕點樹尖,急速逃了出去。怎麼辦?怎麼辦?泠汐一邊逃一邊想辦法,要怎麼躲避這柄飛劍的鎖定。泠汐依舊左躲右閃,卻發現飛劍依然方向不改,威勢大振,朝她刺來。

    飛劍如鎖在喉,泠汐心中焦急無比,靈力的透支,使泠汐的頭如針刺般疼痛。突然一個分神,飛劍一個疾刺,刺透了泠汐的左肩,泠汐一個不支,從空中掉了下去。

    「轟」地一下砸到草地上,厚實的草地緩解了下墜的力道,泠汐悶哼一聲,一個挺身坐起,竟發現插進身體的飛劍青光暗淡了不少。泠汐爬起來,倚著一棵巨木坐下,鮮血緩緩流出,將整個劍身染成了鮮紅,泠汐低頭看去,被鮮血侵染的劍身,那由靈力變化而成的器鎧竟一點點褪了下去。飛劍的威勢也小了許多,飛劍鑲嵌在泠汐的身體裡,微微地顫抖著,似乎是在害怕,泠汐驚訝於自己能感受到靈器的感受,也驚訝於靈器此時的變化。泠汐忍著疼痛,右手凝聚著靈力朝劍尖一拍,「噗!」地一聲,飛劍倒飛而出,褪去一半的器鎧,飛劍晃晃悠悠地浮在空中。左肩的傷口還在不停地躺著血,泠汐痛得皺起了眉頭。

    「嗡嗡!」後邊的飛劍不斷震盪出劍鳴,但卻沒有任何動作。看到這種情況。泠汐歎了一口氣「你走吧!我相信現在的你也不好受吧!」

    似乎聽懂了泠汐的話,飛劍停止了劍鳴,在原地繞了幾圈後,掉轉頭朝帝都方向飛了過去。

    看飛劍離開,泠汐捂著傷口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轉身,看著已經變得遙遠的祈月國帝都,泠汐眸中閃爍著冷光「上官情,上官府,這筆賬,我顧泠汐一定會討回來的!」

    說完,泠汐轉身,不顧還在流血的傷口,一步一步朝樹林的另一個方向走去。

    烏洛鎮是位於祈月國東南方向的一個小鎮,鎮子規模不大,但民風淳樸,睦鄰友好。平安酒樓是烏洛鎮最大的一個酒樓,來這裡喝酒的,也是烏洛鎮一帶小有名氣的人。而此時,只見酒店大廳的西北角,坐著兩個天姿國色的女人,一個著綠衫一個著紅袍,一個氣質清新,一個氣質妖艷,凝神一看,正是最先潛走的翡翠和紅鷹。

    「蝶依,你說公子會不會有事啊!」綠衫女子臉上滿是擔憂,而她對面的紅袍女子,卻開心地品嚐著面前的佳餚。臉上不時地露出滿意的表情,恩恩,真不錯,沒想到烏洛鎮雖小,但酒樓裡做出來的食物卻這麼好吃。

    見對方無動於衷,翡翠面上閃過一絲怒氣,纖手往桌上一拍,轟地一下站了起來。

    「蝶依!」一聲怒吼,酒樓裡全部的客人都看了過來,沒想到美人發起脾氣來這麼凶。

    蝶依無辜地抬起頭,嘴裡還嚼吧嚼吧著食物「翡翠姐姐,你怎麼了?」一雙丹鳳眼中滿是委屈。

    不知道為什麼,見紅鷹這樣,翡翠心中的火氣一下就消了下去,翡翠抬眼環顧四周,果然,酒樓裡面的客人全部都看向了這邊,翡翠面上升起一抹紅霞,無奈地坐了下來。

    「你啊!就知道吃,也不知道想想現在公子怎麼樣了?」

    紅鷹嚼吧幾下便將食物嚥了下去,也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一條絲帕,優雅地擦擦嘴角,說道:「安拉!放心吧!現在還沒有人能要了剎的命。」紅鷹說得肯定。

    翡翠雖不知道安拉是什麼意思,但還是問道:「對了,蝶依,你為什麼一直叫公子剎啊?」翡翠很疑惑,似乎從遇見蝶依以來,她就一直稱呼公子為「剎」。

    紅鷹笑得邪魅說道:「你不覺得這個名字和他很配嗎?」

    翡翠想了想,點點頭,似乎是挺配的。

    「可是,蝶依,雖然我知道公子的本事,可你也說了公子和我們約定是今天中午,可你看,中午都快過了,公子還沒出現」翡翠說得焦急。

    紅鷹抬起手,將長髮挽在耳後,看了翡翠一眼說道:「如果中午剎還沒到,我們就離開這裡,直接去靈獸森林。」

    「什麼?不,要去你自己去,我要在這裡等公子。」翡翠沒想到紅鷹會說出這樣的話,臉上滿是不岔。

    看到翡翠的反應,紅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說道:「翡翠姐姐,我知道你很關心剎,但是我告訴你,作為朋友,你這樣擔心她是對的。可是,如果作為下屬,不服從主人的命令,這樣的你,是會害死她的。」說完,紅鷹依舊優雅地拾起桌上的一杯茶,小口地喝著。

    翡翠沉默,慢慢低下頭來,是啊!公子已經說了,如果他中午還沒到的話,就讓她們先啟程去靈獸森林,然後在靈獸森林外圍的靈獸城會合。而她卻因為擔心不顧公子的吩咐,這樣的她,確實是會害了公子的,想到這裡,翡翠神色更是沉默。

    「紅鷹,你早就知道我來了,又何必說這些話惹翡翠姐姐不高興呢!」平安酒樓外,一道黑色的身影慢慢踱步進來,正是久沒音信的泠汐。

    「剎!看來你運氣不錯嘛!沒有死在上官情的手裡。」紅鷹含笑,也不顧泠汐的拆穿。

    翡翠抬起頭來,臉上是鬆了一口氣的表情,不過卻沒有像往常一樣,衝上去抱著泠汐。泠汐看著翡翠,一步一步朝大廳角落走去,來到翡翠的面前,伸出雙手,一把將翡翠抱住。

    「翡翠姐姐,我回來了。」

    感受到泠汐微涼的體溫,翡翠眼睛一紅,反手將泠汐緊緊抱住「公子」一旁紅鷹自泠汐走近後,臉上表情就變得嚴肅,再見泠汐主動安慰翡翠後,又滿是欣慰。

    放開翡翠,泠汐一把在翡翠的身旁坐下,和紅鷹面對面「這段時間有沒有發現有人跟蹤?」

    紅鷹見泠汐談起正事,將茶杯輕輕往桌上一放「我們一路過來並沒有發現有人跟蹤,至於你」

    「我這邊也沒事。」聽到泠汐這樣說,紅鷹眉頭微微皺起。

    「公子,我們什麼時候走?」翡翠自然知道泠汐的打算,這樣問也是想確定去靈獸森林的行程。

    「今天下午」泠汐接過翡翠遞來的茶,大口大口的喝著,趕了一晚上的路,又沒吃什麼東西,泠汐感覺自己都快脫力了。

    「不行,再怎麼說也得等到明天。」紅鷹出口拒絕,一邊開始為泠汐布菜「行程的事你不用管,現在先給我好好補充體力。」

    泠汐看了紅鷹一眼,知道她已經看出了自己的傷勢,也不逞強,點了點頭答應紅鷹的決定,見泠汐已經答應,翡翠自然是沒有異議。

    三人已桌吃得非常安靜,滿廳的人也時不時地看向泠汐這邊,偶爾交頭接耳,說的問的都是泠汐。畢竟翡翠和紅鷹已是難得一見的美女,何況此時的兩個美女還在伺候著看上去明顯還是個孩子的泠汐。

    烏洛鎮的晚上是安靜的,泠汐三人叫了兩間上房,翡翠自然是和泠汐一間,而紅鷹,則強烈要求自己一間。來到自己的房間,紅鷹並沒有點亮燈油,只是慢慢走到走到窗柩處,將木窗推開,純粹的月光流瀉而下,灑下滿室清輝。紅鷹凝望著那清冷的月光,臉上冷冷的沒有一絲表情。

    淺淺的敲門聲傳了過來,紅鷹並沒有應聲,只見敲門聲響了兩下之後,便是輕微的開門聲傳來。

    「沒有得到主人的允許就擅意進入別人的房間,剎,我是不是應該告你擅闖民宅。」紅鷹語氣雖含有調笑的意味,但泠汐知道紅鷹的話中沒有一絲笑意。

    「對不起」泠汐來到房中的圓桌前坐好,開口道歉。

    本來倚在窗柩前的紅鷹轉過頭來「那樣濃烈的血腥氣你想瞞誰?我還是翡翠,不,應該是翡翠吧!雖然已經處理過,但那殘留的血腥氣是逃不過我的鼻子的。」

    「我本也沒覺得這樣的傷勢有多重,可是你生氣了,我必須來看看。」泠汐解釋道。

    泠汐不解釋還好,一解釋紅鷹更是來氣「不嚴重是嗎?那你就給我痛死好了。」說完,紅鷹走到房間的各個角落,將燈一個個點燃,本來昏暗的房間頓時燦爛若輝。

    紅鷹拿起一盞燈放在泠汐面前,然後又走到她身後,說道:「將衣服脫下來」

    泠汐順從的抬手鬆開胸前的環珮,然後一扯,黑袍便順著肌膚滑了下來,掛在腰間。紅鷹的手撫上泠汐的肌膚,細潤如脂,粉光若膩。然而泠汐左肩上那道猙獰的傷口頓時映入眼簾。那把劍一直穿透了泠汐的左肩,緊挨著背上的蝴蝶骨一刺而過,傷口因為一晚上沒處理,此時正在發膿。

    看到傷口如此嚴重,心中雖有氣,但還是自空間戒指中拿出一顆丹藥賽道泠汐「吃下去!」泠汐拿過丹藥,毫不遲疑地一口吞了下去,紅鷹見此,臉上閃過一絲感動。紅鷹將桌上油燈的燈罩取下,然後又自戒指中取出一把精緻的匕首「有點疼,你忍忍」泠汐點了點頭。

    紅鷹將匕首放在油燈上來回烤炙,直到匕首上傳來高溫。紅鷹慢慢將匕首移到泠汐的左肩處,一使勁,便將匕首插進了肉裡,匕首接觸到肉,傳來一點烤肉的香味,然而紅鷹卻不理這些,匕首一轉,一點一點將傷口處的腐肉挖出來。

    泠汐咬著銀牙,額頭也滲出點點豆大的汗珠。紅鷹是刀落肉削,只有這樣才可以盡量減輕泠汐的痛苦。後面的腐肉清理完畢,紅鷹又轉到泠汐的前面,前面的傷口正好在鎖骨以上胸部以下,紅鷹笑道:「我有沒有說過你的運氣很好。」

    泠汐咬著牙道:「沒有」

    「呵呵」紅鷹輕笑,手起刀落間,腐肉完全清理完畢,比前一次快了不少。傷口處新鮮的血肉翻了出來,紅鷹從戒指中拿出一個小瓷瓶,打開,一股清香盈溢。紅鷹陶醉地嗅了嗅後,盡數撒在了傷口上。

    一股清涼的感覺自傷口中傳來,泠汐舒適地哼了一下。不過隨後傳來的一陣火辣辣的感覺,讓她痛得攥緊了雙手。

    「焚靈香!」泠汐看向紅鷹「你哪來的?」

    紅鷹定定地看著她「如果我說我偷來的,你信不信?」

    泠汐在失去意識前只短短地說了一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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