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恩的葬禮籌備在所有人的共同努力下,進展還算順利。
到下午的時候,他的遺體已經裝入了黑色棺木之中,等待下葬。
墓地選擇順應了喬伊的要求,並非安放在公共墓地,而是按照神官大人的指示單獨騰出一塊地,再由神官大人和女神神殿的祭祀們進行清潔淨化,念誦禱文,為死者的亡靈引路、祈福。
下午的時候,天空有些陰沉,雲層密密地聚集在天空,彷彿要壓迫住整個大地。
洛基牽著安妮的小手,走在隊伍的前列,送行歐恩的人不多,除了安妮,洛基,喬伊;就是康妮母女,鎮長萊茵特,與歐恩關係較好的傭兵代表,以及神殿的祭祀。
安妮全程都一直很安靜,洛基說什麼她都會照著做,就連薇薇安給她換上她最討厭的黑色衣服的時候,小姑娘也沒有吭一聲;只是當父親的遺體終於慢慢地被放進那個早已經挖好的大坑的時候,安妮緊緊地抓住了洛基,咬著嘴唇輕輕顫抖,臉色也格外蒼白。
「歐恩.庫斯塔,一位頂級的大劍師,他有著高尚的品德,卓絕的戰技……他是整個鬱金香的英雄,整個鬱金香的驕傲……」
鎮長萊茵特不愧是長期作為領袖的人,葬禮致詞非常具有感染力,好幾個受過歐恩救命之恩的傭兵都眼含淚水。安妮握緊了小拳頭:爸爸是真正的英雄,大英雄,安妮是爸爸的女兒,一定會勇敢的!安妮不哭,要勇敢,要聽話!
葬禮的最後,輪到歐恩唯一的女兒——安妮上去安放鮮花,萊茵特等她獻花完畢,讓她說兩句話。
「安妮不哭,安妮要勇敢,要聽洛基叔叔的話!」
聽到安妮稚嫩的童音,萊茵特看著臉色蒼白的小姑娘,深深歎了一口氣,將她領回到洛基身邊:「安妮,我老朋友唯一的女兒,就拜託洛基先生您了。」
「我是她的監護人。」洛基對其他人可沒有對歐恩那麼客氣。
「呵呵,是啊,希望安妮能夠好好地健康地成長。」
「嗯。告辭!」
洛基顯然沒有繼續和鎮長大人談話的興致,他將安妮抱在懷中,轉身離開;並沒有發現安妮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疲倦,身體還有些微微地發抖。
回到安妮家中的時候,洛基讓安妮收拾東西,準備上路。
安妮搖搖頭:「我不知道要帶什麼。」
「我來幫她選吧。」康妮嬸嬸道,「我兒子去上學的時候,行禮都是我幫忙收拾的,不用擔心。」
「薇薇安,你給安妮做些好吃的點心,路上帶著吃。」
「好的,母親。」薇薇安應了一聲,看到安妮臉色不大好,問她,「安妮,要不要喝點水?」
安妮搖搖頭。
薇薇安歎了口氣,去廚房做點心了,康妮也去了安妮的房間,幫她收拾路上需要的衣服。
安妮發了一會兒呆,突然想到了什麼,蹬蹬蹬地跑去了地下室。
「她在幹什麼?」喬伊問道。
「不知道。」洛基搖頭,他並不關心安妮幹什麼,反正馬上就要走了。
薇薇安做點心的速度非常快,整個房子裡很快都是一種點心的甜蜜的味道。
「聞著味道不錯的樣子。」喬伊有些驚奇,「這種小地方,也有很不錯的糕點麼。」
洛基沒有說話,他屬於對點心沒有興趣的男人之一。
「兩位先生,這給是你們的。」薇薇安端上來兩小碟點心,「安妮的我會幫她包起來,路上吃。」
點心有好幾種不同的顏色,外形看起來非常可愛,一個看著像兔子的點心,一看就是做了哄小孩子開心的,喬伊很有興趣的吃了這個兔子,笑了笑:「洛基,味道不錯,嘗嘗吧。」
「不錯。」洛基隨手拿了一個點心吃掉,「跟誰學的?」
「是自己琢磨的。」薇薇安解釋道,「我平時在家裡也沒有什麼事情,就是做飯,做點心而已。」
洛基點點頭,並沒有放在心上。
「衣服收拾好了。」康妮嬸嬸收拾了兩個大大的包裹下樓,對洛基和喬伊道,「咦,兩位先生,安妮呢?」
「地下室。」洛基起身,「我去看看。」
安妮去地下室是因為想起了苗還在沉睡的事情,父親意外重傷讓她把這件事情忘得差不多了,但是自從喬伊告訴她父親會在諸神的懷抱裡等她,安妮整個人的精神就好很多了。她記得地下室裡,還有一些小麥,土豆,胡蘿蔔的,便決定拿一些到空間裡。
「安妮!」聽到洛基的聲音,安妮停止了運輸土豆的工作,跑出了地下室。
「你去地下室幹嗎?」
安妮看著洛基搖搖頭,明顯是不想說。
洛基也搖搖頭,安妮最近確實不跟他頂嘴了,但是看著遠遠不如之前有活力,總覺得看著不像安妮了。
「我們待會兒就出發了。」
安妮低下了頭,她其實不想走,這裡是她的家,是爸爸和她一起生活的地方,這個小鎮上有她熟悉的一切,她熟悉的人,她熟悉的環境;可是她答應過爸爸,要聽洛基的話,要跟著洛基走。
「我知道了。」小姑娘聲音很低,「康妮嬸嬸和薇薇安姐姐會來我們家住,對麼?」
「你父親的遺囑是這樣交待的。她們可以選擇住或者不住。」
「嬸嬸家裡房子很小。」安妮對著手指,「安妮家很大,可以給她們住,但是爸爸的房間要鎖起來。」
「好。」
「薇薇安姐姐,我要離開鬱金香了。」吃著自己最喜歡的點心,安妮口齒不清地說道。
「要聽洛基叔叔和喬伊哥哥的話。知道麼?」
洛基挑挑眉——喬伊哥哥?
「嗯。」安妮點頭,雖然她不明白,為什麼每個人都要自己聽洛基的話,但是她很努力地記在心裡。
「康妮嬸嬸,你要記得幫我打掃爸爸的房間,還有裡邊的東西,要保持原樣哦。」
「放心,都不會變的。」
「主人,都準備好了。」車伕阿斯特的聲音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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