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
「嗯【星際狩獵指南224、你必須接受懲罰章節】。」
「你還好吧?」
「沒什麼,喝多了。」她低下頭,揉著眉心。
「你呀,衣服都濕了。」說著,他進屋子去翻箱倒櫃,最後拿出一件墨綠色的衣服交給她,「我母親的衣服,可能不太合適,你將就一下吧。」
「謝謝。」她想說其實她可以用內力把衣服烘乾的,就算衣服上殘存女兒紅的味道,也不礙事,她反正蠻喜歡這個味道。不過既然他一片好心,她也沒有拒絕,起身去浴室換衣服。
她在裡面呆了好一會兒,看著鏡子裡自己的眉目,沒由來的感覺有些陌生。
或者說,其實她一直都不認識真正的自己吧?在大唐的時候,是沒有這麼清晰的鏡子的,那些個銅鏡只能模糊地照出一個輪廓。她也完全沒有那個時間去關注自己的樣貌……想到這裡,她不禁苦笑出聲。
大唐,真像一場不真實的夢……
她這一生,顛沛流離,遇到了很多人,殺死了很多人,他們的面目全部都已經模糊不堪,全數淹沒在這幾萬年的時光大河裡。
只剩下她一個了。
或許,那個日子也不遠了吧?
「小白,這麼久?」
她輕輕吐了一口氣,開門走出去:「嗯。洵,我想去神殿。」
「神殿?」洵不解地問,「為什麼想去神殿?」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啊。」而且那裡有很多別人不可以碰觸的東西,而她知道她可以。
「小白。」洵想了想,說道:「不是我不想帶你去。那個地方很危險。」
白淺:「我已經去過了。我並不覺得危險。」
他注視著她的眼睛,緩緩道:「你知道為什麼會有神殿嗎?簡單來說。它就像人類製造的太空港一樣,是一個臨時的駐點。」
「世界上任何事物都不是絕對的,宇宙並不是生命的最終存在之所。在宇宙之外,還有另外的千千萬萬個人們還不能去探索的宇宙。而高於一切宇宙之上,又被稱之為位面。假設所有空間都排布在一個位面之上,那麼千萬個位面就有千萬個宇宙集合體。」
「我們就像塵埃一樣渺小,不管我們覺得自己有多強大。」
「丹子星是一顆特殊的星球,因為它是宇宙的一個出口,而神殿。就是那個港口。」
「那裡有很不穩定的力量,它看起來非常強大。誘惑十足。確實也有很多人得到了它,然後變得強大無比。可是最後他們都消失了。傳說是因為他們飛昇去了另外的世界,可是人們忽略了一點,難道就不可能是被這些強大的力量撕毀嗎?」
誠然有理。
白淺笑笑,「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
「你究竟活了多少歲了?」
他困惑地想了想,「這個,我也算不清楚。準確地說,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出生的。」
「呵呵……」她反手緊緊地握住他的手掌。堅定地說。「雖然你說的沒錯,但我還是想去神殿。帶我去。」
套上玄戾給她的那件斗篷,兩人坐上直升鐵道。這條鐵道建立在整個金字塔的最中間。是金字塔唯一一條上下同行的交通道路,當然,你也可以乘坐自己的懸浮車往上飛,前提是不會被上面駐守的軍隊亂槍打爆。
兩人穿的衣服都有神殿的標誌,沒有關卡會阻攔他們,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神殿外面三千米遠地方。舉目望去,全是白茫茫如雪般的顏色。她仰起頭,看見天空中的固態雲紛紛地聚攏過來,最後如煙般鬆散開。
雪花紛紛揚揚灑落。
她忽然停下腳步,有些怔怔地看著身邊的人。
金色的光芒從他背後穿射而來,用一根緞帶紮起的長髮在風中靜靜地飄舞著。黑色瞳孔,蒼白瘦弱,臉上卻帶著一抹讓人如沐春風的溫和笑意。彷彿一張靜態的畫卷,徐徐展開,國色天香也沒有他眼角一點硃砂的風情。
她諾了諾唇,說道:「洵,我想看一看麥加。」
洵有些意外地說:「你說他生病了,你確定要他出來嗎?這裡的射線太強烈。」
她點點頭:「死就死了吧。」
她的表情很坦然,像是要面對什麼巨大的真相一般。
這樣的白淺……
他眸光微動,猶豫地將那孩子放出來【星際狩獵指南224章節】。
在空間裡呆久了,小孩也意識到自己情況危險,意識是清醒的,剛被放出來就本能撲向熟悉的人。
白淺接住他,憐愛地親了親他的臉頰,第一次用特別柔和的聲音對他說:「乖別怕,我愛你。」小孩子一下子高興壞了,連哭都忘了哭。可是下一秒,他再次被關進一個密閉的空間裡!第三世界!
摘下手中的腕表綁住那個盒子,用力將它甩出去!
「小白!」洵飛身過去想要搶回那個盒子,可空中忽然出現一隻透明的巨獸,一口將腕表連同盒子吞了進去!
她轉過身,看見神殿的台階上站著十二個手擎權杖的白衣人。
不遠處,玄戾瞇著眼睛看向盒子消失的方向,清聲道:「白淺,現在銷毀證據不是太遲了點嗎?」
將身上的斗篷震開,如瀑般的長髮瘋狂地飛舞起來,她飛身掠向神殿門口,亮出月佩。
「如果你們還是暗月的人,現在,全部聽我的令。」
白衣人不動聲色地看看彼此的眼色,沉默了一會,一個人站出來說道:「我願意效忠您,但與此同時,您必須接受神殿的懲罰。」
她的目光掃向其他白衣人,第二個出列了,第三個,第四個……最後一個,他們無一不是重複著那句話:我願意效忠您,但您必須接受神殿的懲罰。
玄戾終於露出得逞的笑意,而洵則面色慘白。
這個懲罰到底是什麼?
「等等!」洵大喊出聲。
「飛洵,你想破壞丹子星的法則嗎?」玄戾將他擋住。
「給我滾開。」
「除非我死。」
戰鬥一觸即發。高手過招,天空中風雲變幻,與白淺管用的速度優勢不同,這一場突如襲來的戰鬥是純粹的力量比拚,兩人相對而立,中間是被扭曲的空氣,頭頂上的雪花被捲入一個巨大的漩渦裡,隨著真氣的暴動而瘋狂地流轉。
白淺站在原地默默地看了一會,初步估算這兩個勢均力敵的情況下不打三天三夜是沒有勝負的。她想了想,轉身對白衣人說道:「可以告訴我那個懲罰是什麼嗎?」
白衣人猶豫了一下,說:「一場祭獻。」
「祭獻什麼?」
「祭獻您的靈魂。」
「完成祭獻之後你們就會效忠一個沒有靈魂的傀儡?」她臉上浮現出慣用的嘲諷之色。
白衣人微微低下頭:「對不起,這是丹子星的法則。」
「我知道了,帶我進去吧。」
一座神殿一個法則,它的存在不僅僅是外人傳言的那麼簡單吧?之所以會有這些令人意想不到的規定,那麼它必定有它的淵源。她想知道這座神殿的秘密,從接觸到那些星光語言開始就很想知道。所以以身試法,要麼淪為刀下亡魂,要麼打破規則的束縛。
她希望,她是後者。
趁著洵專心與玄戾對陣分身乏術,她深呼了一口氣,跟隨那十二個白衣人走進神殿。
穿過神聖的大殿,後面又是一個更寬廣的大殿,頭頂的窗戶透著明亮的白光,悠遠而寂靜。這樣的光芒她太熟悉,從第一次見到暗帝開始,就接觸到。後來隨著修為的提升,對光芒的抵禦能力逐漸增強。可是在這裡,她又有了第一次那種被穿刺的錯覺。
像是走進了一個完全不屬於自己的世界裡,只有她自己一個人。
她不知道到底走了多遠,怎麼穿過那個大殿的,當她恢復神智的時候,已經踏在盤旋往下的階梯上。
她沉默地走在白衣人中間,旋梯兩壁燭火重重,淡淡的壁畫在歲月的沖刷之下趨近暗淡無痕,不過仔細看還是能看得出來,都是一些穿著道士服的小人,還有稀奇古怪的野獸。
「到了。」一個比較年長的白衣人停下腳步。
白淺抬頭看過去,只見對面光線昏暗,地上刻畫著幾個圓形的陣法,在陣法的中間放著一張石椅子。
「我要坐到那椅子上?」
「是的。」
她暗暗地觀察了一下陣法,有兩個她是認得的:聚氣和破散。這兩個陣法很簡單,但是想要疊加在一起,就不是常人可以做到的了。還有一個形狀跟她在黑巫師那個山洞裡看到的一樣,按照洵的說法,那就是召喚陣。
她在大唐的時候對陣法也有涉獵,來了這個時代還曾經用過幾次,但終歸沒有涉及太玄幻的東西。比如召喚,那是巫術的範疇,嚴格意義上來講歷史發展到盛唐的時候巫術已經遠遠衰落於先秦,漸趨於神秘,他們所能接觸到的並不多。
不過既然有召喚陣,那就表示,她的意識可能會被這場祭獻吞併,她甚至可能會被召喚物奪舍。她不動聲色地掃視十二個白衣人,一時間,內心深處湧起一股強烈的嗜血之欲。(未完待續)